黎清歡眉頭微微一挑看向了陳姨娘:“姨娘什麽意思?”

陳姨娘拍了拍手,一個中年醫官忙匆匆走了進來。

這個人黎清歡見過,正是以前黎家人聘請的府醫。

當年娘親黎夫人中了謝鈺下的毒,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垮了下來,此人便是黎家人培養起來的府醫,專門住在黎家為府裏頭的主子們把脈開藥。

當年此人可是四阿公跟前的徒弟,深得四阿公的喜歡。

黎家幾位長老一直住在十萬大山,很少出來走動,可他們的徒弟早早出來參與世俗間的事情。

這位四阿公跟前的大徒弟李全便被派到黎家做府醫。

哪裏想到這個混賬早已經與陳姨娘和謝鈺勾結在一起,要了她娘親的命。

娘親服下慢性毒藥,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少不了這位李太醫的手段。

黎清歡死死盯著眼前在太醫院步步高升的李太醫,好不容易忍住了殺意,看著陳姨娘冷冷笑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如今黎清歡的大名可謂傳遍了整個京都,這還是李太醫第一次見黎清歡。

不想剛看到黎清歡那一瞬間,頓時愣在了那裏。

總覺得這個女子在哪兒見過?

此番單是瞧著黎清歡那個神態,李太醫便心頭多了幾分警惕。

陳姨娘笑道:“阿媛,你畢竟是個小姑娘,雖然精通醫術到底不比太醫院裏來的太醫經驗豐厚一些。”

“這樣吧,你在一旁說,由李太醫幫柔兒施針,你看如何?”

黎清歡頓時心知肚明,陳姨娘和謝婉柔絕不會完全信任她,任由她替謝婉柔治病,多不過派了個人監視她,檢查她的藥丸,提防著她。

黎清歡眸色微微一閃,倒是沒說什麽大大方方起身同李太醫見禮。

“今日能得李太醫指點醫術,小女子萬分榮幸。”

黎清歡當下讓出了位置,請李太醫坐在了謝婉柔的身邊。

這麽一來,反倒是陳姨娘等人莫名有些慌了。

這可是怎麽說的?

難道黎清歡真的願意幫她的女兒療毒?

不管了,總之防備她就對了。

陳姨娘默許了李太醫坐在女兒的旁邊。

隨即陳姨娘將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推到了李太醫的麵前。

“李太醫,這是阿媛這丫頭用到的藥材,我們也一知半解,還請李太醫幫忙看看。”

李太醫微微起身,接過了陳姨娘推過來的那些瓶瓶罐罐。

李太醫被那瓶清澈的藥水驚了一跳,光端詳藥水,看起來很普通,即便是放在陽光下,甚至都照射不出影子來,也不知道這裏麵究竟藏了什麽,給人感覺很邪氣,怪怪的。

李太醫將透明的瓶子抓在手中,花了好大一會兒時間研究不得究竟,這才看向身邊的黎清歡:“大小姐,恕在下孤陋寡聞,這藥水當真能治好二小姐臉上的毒瘡嗎?”

黎清歡淡淡笑道:“能不能治得了,得按我的法子將這藥水用在二小姐的臉上後再看看。”

李太醫眉頭皺了起來,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藥水:“藥水從何而來?怎麽煉製而成?用了哪幾味藥材?”

黎清歡死死盯著李太醫那張陰險的臉淡淡笑道:“無可奉告。”

“這……你?”李太醫沒想到謝家大小姐竟是如此狂傲的一個人。

黎清歡冷冷笑道:“大家都是學藝之人,術業有專攻,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各有各的發展。”

“這個主要是我從民間尋來的一個方子,至於用哪些藥材煉成無可奉告。”

“阿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李太醫若是能知道你這藥材的煉製方法,定能將你的方子宣告於世,能救無數的人,你這樣藏著掖著,怎麽能稱得上是醫者父母心?”

又開始道德綁架,黎清歡不禁笑了出來:“李太醫的意思是,各家的醫館都要將自己的方子公開,才是懸壺濟世?”

“對不住,我這個人太俗,想要方子拿白銀過來換。”

“我也沒有什麽高尚德行,非要告訴其他醫官的偏方做什麽。”

“說白了我還指著這方子養老呢,若是半分錢也不想出,便想要我這方子,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隻要陳姨娘或者李太醫,銀子夠了,鍋我也能賣,更別說這區區一小瓶藥水的配方。”

黎清歡的一番話,直接挑明了利害關係,陳姨娘臉上掠過一抹尷尬笑看著李太醫。

李太醫也被這瓶藥水所迷惑,他用銀針還有各種毒藥,試了無數次,都證明這瓶藥水沒有毒。

就像是日常喝的像山泉水一樣,根本沒有毒性。

就是這麽普普通通的藥水,據說能治療二小姐的毒瘡?

李太醫臉色也有些掛不住,總覺得謝家這位大小姐倒是有些邪性。

黎清歡倒是不想與他爭了,拿起那瓶藥水:“我好心當做驢肝肺,這藥水若是要賣,不曉得要賣多少銀子?”

“如今我白白拿出來治療二小姐的毒瘡,還落了一個不是,算了,這藥你們愛用不用。”

黎清歡起身抓起藥水瓶子便走,陳姨娘忙又起身攔下。

這一次這幾個人倒是不敢再胡言亂語,畢竟現在謝媛的名氣也響亮了很多。

不管是有經驗的太醫院院正,還是那些專治疑難雜症的大夫。

這一次太醫院裏的太醫通通替謝家二小姐看過一遍,沒有一個人能提出什麽好辦法。

李太醫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按照黎清歡提供的法子先用銀針沾著那些藥水,挑破了謝婉柔臉上的毒瘡。

謝婉柔瞬間疼得尖叫了起來。

“黎清歡,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法子根本不行,好疼!好疼啊!”

黎清歡也不惱,坐在一邊淡淡笑道:“怎麽連這種事情也賴在我身上,讓我療毒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毒瘡是李太醫親自挑破的,況且挑破毒瘡才能下藥,妹妹你先忍著,若是忍不住影響了李太醫,萬一失手留了疤痕,那可就麻煩了。”

謝婉柔聽到黎清歡的話,不得不忍住不哭,可那痛感實在是受不了。

李太醫沒有想到謝婉柔居然反應這麽大,難道這藥水真的有問題,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用沾著藥水的銀針加快運針。

李太醫剛拿起針下針,那謝婉柔竟是疼暈了過去。

陳姨娘死死抓住黎清歡的手,聲音森冷:“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隻要挑破毒瘡,她這張臉就能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來人啊!將這個害人性命的妖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