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半年過去了,嘉曼公司呈現出蒸蒸日上的繁榮景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自理能力的康母在浴室洗澡時不慎摔倒,昏厥了過去,後經搶救無效離開了人世。處理完康母的後事,杜曼琳又麵臨分娩,家裏、公司的事務幾乎壓到了康嘉煒一人的肩上。

已經升入某專科學校就讀的康嘉穎見無人照料即將分娩的嫂嫂杜曼琳,便向哥哥康嘉煒提出退學,結果被康嘉煒痛罵了一頓。

杜曼琅初中畢業後沒有考上高中,杜母見他人長得高大威猛又滿了十八周歲。於是,送他去學開車。在康母逝世前幾天通過了考試,拿到了駕駛證。杜母已經跟杜曼琳私下說過了好幾次,要把杜曼琅安排到公司開車。可杜曼琳說什麽也不肯,她說曼琅剛成年,各方麵都還不成熟,缺乏經驗,眼下尚不適宜開車。其實杜曼琳不同意杜曼琅開車,主要是從安全角度考慮,她認為開車是個危險職業,萬一出個意外,她將無法麵對自己的父母。

但是,杜母和女兒的看法卻完全不同,她卻認為,開車是男孩子的理想職業;喇叭一響,黃金萬兩;隻要錢來的多,委屈點危險點,值。所以,她和杜父一合計,給杜曼琅買了一輛四門六座的江鈴集裝箱車,然後她背著杜曼琳向康嘉煒提出要曼琅給嘉曼公司跑運輸。車都買好了,康嘉煒能拒絕嗎?顯然不能。就這樣,杜曼琅成了嘉曼公司的一名貨車司機。後來,杜曼琳知道這事後,大罵了一頓康嘉煒,還耍起了杜母的小脾氣,有意躲避不理睬杜母。杜母是老生意人,見多識廣,哪能應付不了杜曼琳的那點兒小脾氣。就在杜曼琅進公司上班的第三天,杜母和杜父把經營了大半輩子的農貿市場魚攤位租給了別人,然後卷著鋪蓋兒來到了嘉曼公司。剛進公司大門,就撞上了康嘉煒和杜曼琅。

“媽、爸,我和曼琳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沒想到,就今天不經意間把倆老給盼來了。”康嘉煒笑容燦爛,忙接過杜父手裏的鋪蓋兒,交給了杜曼琅,“爸媽,到自己公司和女兒家,沒必要帶這個吧?”

“媽,這是你的主意吧,爸肯定沒這想法。你看看,整的跟逃荒似的。”杜曼琅舞動著手中的鋪蓋,沒好氣地說。

“媽睡覺怕生,帶著鋪蓋夜裏不失眠,睡得香。”杜母解釋道。

“媽,你幹脆把鍋瓢碗筷一起帶來,三餐不厭食,吃得香。”杜曼琅開起了玩笑。

杜母的長輩意識是比較強的,她決不容許晚輩對她有言行上的輕佻表現。所以,杜曼琅話音剛落,她就氣急敗壞地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塊朝他擲去:“反了你了,工人階級才幾天,翅膀就硬了,沒大沒小戲弄起老娘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杜曼琅抱著鋪蓋兒避開石塊遠遠遁去。

康嘉煒笑道:“媽,曼琅打小淘氣,您別跟他較真,他是逗你樂的。走吧,我陪你和爸去看看曼琳。”

杜父疑問:“曼琳不在家休息?”

康嘉煒搖頭:“她這人責任心太強,怎麽勸她她就是不休息,現在還在辦公室上著班呢!”

杜母甩開步就走:“她這樣拚命還不都是為了你。”

經過辦公室大門口時,杜母隻是望了眼大門,沒有進去,直接向宿舍區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先不告訴曼琳,她現在還為曼琅的事生我氣呢!我和你爸直接去家裏,下班了你們一塊回來,我會讓你們驚喜的。”

康母去世後,康嘉煒把家從縣城的棚戶區搬到了公司宿舍區的套房樓。套房樓共六層,三房兩廳兩衛一廚標準配置。康家住在二樓,一樓是杜曼琳專門留給杜家的,三至六樓是公司管理人員、工程師的專用住房。

十二點一下班,杜曼琳頂著個大肚子在康嘉煒和杜曼琅的陪同下回到宿舍。一進入客廳,一股濃鬱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媽,是媽來了吧?”杜曼琳臉露驚喜之色,加快腳步走向餐廳。

餐廳內,一頂大圓桌上擺放著一個果盒狀蛋糕。沿蛋糕周邊擺滿了杜母剛剛燒製好了的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

杜曼琅、康嘉煒忍不住嘴饞,以手為筷,狼吞虎咽起來。

杜曼琳衝廚房喊了一聲:“媽、爸,是你們來了吧?”

果然,杜母的聲音從廚房飄了出來:“不是我和你爸,誰願意來服侍你?”

話音剛落,杜母和杜父一前一後從廚房鑽了出來。杜曼琳一激動撲在了杜母的懷裏。

“媽,我還以為你不管女兒的事了呢!”

“傻孩子,你是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如今,你身上又要掉下一塊肉了,我能不管嗎?我和你爸已經把魚攤租給了別人,從今天起我和你爸就全聽你和嘉煒的使喚了,康杜兩家從今日起整一塊了。”

“媽,你把你女兒女婿看成什麽人了,哪能使喚您老啊。隻要爸媽每天能讓我看上一眼,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真的?”杜母輕輕地揩了一下杜曼琳高聳的鼻梁,“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你的生日。你爸特為你做了個生日蛋糕,我給你做了幾道你最愛吃的菜。走吧,過完了生日,接下來就該迎接你兒子的到來了。”

然而,就在杜母扶著杜曼琳走近餐桌時,杜曼琳突然雙手摁住腹部,身體慢慢下蹲。

杜母使勁拽住她:“曼琳,是不是要生了?”

杜曼琳吃力道:“我、我……肚子好疼。”

這時,杜父、康嘉煒、杜曼琅慌忙上前,緊緊攙住杜曼琳。

杜母笑嘻嘻大聲叫喚起來:“要生了,快,送醫院。”

從嘉曼公司到醫院不過七、八分鍾的路程。一到醫院,醫生看其情形,下令立即進入產房。

杜母、杜父、康嘉煒、杜曼琅在產房外焦急地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產房內傳來女嬰的哭叫聲。杜母貼耳細聽:“生了,生了,聽聲音,準是個千金。”

杜父很興奮:“千金好啊,千金孝順,比兒子省心多啦!”

杜曼琅嬉皮笑臉:“爸,你放心,到時我鉚足勁給你生千金孫女,看誰給你傳宗接代。”

杜母回身,使勁拍打他一下:“兒女雙全才是福。曼琅,你給我記著,我和你爸既要抱孫子又要抱孫女,少了哪個都不行。”

這時,靠著門縫靜聽產房內動靜的康嘉煒輕輕噓了一聲,說道:“第一個是女嬰的哭聲,這個是男嬰的哭聲。媽、爸,是不是曼琳生龍鳳雙胞胎了?”

“啊,你聽見什麽了?”杜母將耳朵貼著門縫兒。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道口子,接著一個護士把頭伸了出來,甜蜜蜜笑道:“恭喜賀喜了,產婦已經產下龍鳳雙胞胎,現在母嬰平安。”

康嘉煒一臉驚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支吾道:“護士,請你再說一遍。”

護士果然重說了一遍。

康嘉煒高興得有點忘乎所以,拉起杜母的手進了產房。一位年長一點的醫生正給龍鳳嬰兒穿衣服,嬰兒被擺弄得哭一陣停一陣。杜曼琳仍躺在產**,雙眼微閉,臉上笑容可掬。

杜母抱起其中一個嬰兒,左看右瞅。一會又抱起另一個嬰兒,東瞧西看。看了一會,開始嘰裏呱啦評頭論足:“這倆小東西,長得倒挺像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像爸,臉蛋像媽,優點全給繼承了下來。”

在產床一邊,康嘉煒撫摸著杜曼琳的手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耳鬢廝磨親熱著,醫生、護士見了好生羨慕。產後半小時,杜曼琳和一雙兒女被轉移到了產婦住院房,繼續接受留院觀察。

在土城曆史上,生雙胞胎的並不多見,生龍鳳雙胞胎的就更為稀罕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而在土城恰恰相反,好事傳千裏,壞事不出門。所以,在杜曼琳產下龍鳳雙胞胎的當天,消息就幾乎傳遍了土城全城。

在土城還有一個傳說,龍鳳雙胞胎是玉帝派到凡間來的金童玉女,而產下這對金童玉女的女人非佛即仙,古人稱之為活佛仙體,極為尊貴。

於是,很多土城人帶著對金童玉女和活佛仙體的敬仰來到醫院,目睹金童玉女的尊容,分享活佛仙體的尊貴,也祈禱自己多子多福。一時間,寧靜的醫院門庭若市。為不影響醫療秩序,醫院在征求康嘉煒等人的意見後,將杜曼琳及雙胞胎兒女送回了嘉曼公司。這樣,嘉曼公司一時間成了土城人的朝拜聖地。眼看朝拜的人越來越多,從表象上看公司似乎成了佛教聖地。康嘉煒怕這樣下去會影響杜曼琳的身體調養和公司的聲譽,於是和杜曼琳商議應對之策。

康嘉煒提出讓杜曼琳秘密回縣城的杜家坐“月子”,等坐完“月子”再回公司來。杜曼琳不同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土城人不是挺崇拜金童玉女嗎?既然大家把我的兒女尊稱為金童玉女,把我尊稱為活佛仙體,何不借這一影響力把我和兒女定格為公司的形象大使。這樣,我可以預言,一年內公司的發展一定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康嘉煒喜出望外,但隨即又神色陰鬱:“我認為不妥,將人們對神的信仰因素滲透到企業競爭中,提升企業競爭力。顯然,這是不正當競爭的做法。”

杜曼琳不讚同:“怎麽能說是不正當競爭呢?神怎麽啦?神不過是人們的一種精神信仰和寄托。我的意思是借助神啊仙啊的力量來宣傳推介公司產品,比如金童殿、玉女宮等,大家一定感興趣,同時能形成自己的特色,打出自己的品牌。所以,這種做法頂多算得上是一種宣傳策略,夠不上不正當競爭。”

康嘉煒似有所悟,一會點頭道:“聽你一說,我感覺茅塞頓開。曼琳,按你說的試試看。我現在好像有一種預感,嘉曼公司馬上要迎來陽光明媚的春天和碩果累累的秋天。”

杜曼琳笑容怡人:“但願金童玉女能給你、給公司帶來好運!”

這樣,杜曼琳不僅沒有回避朝拜者,而且在滿月子的那天,她帶上雙胞胎兒女坐上由杜曼琅駕駛的車滿縣城地跑。知情者見金童玉女、活佛仙體來了,忙卸下手頭的活計跑出家門、店門,匍匐祈禱。與此同時,康嘉煒舉公司全力設計並推出了金童玉女係列裝修、建材產品。很快,這些產品得到了老百姓的青睞,迅速占領市場,供不應求。公司勢如破竹、迅猛發展。

事物的好與壞、進步與倒退總是相互支撐存在著的。當嘉曼公司憑借金童玉女品牌勢如破竹、飆速發展時,李石井的石井公司卻直線下滑跌至冰點,致使門庭冷落,工人紛紛辭職。於是,有一位心懷叵測的人向李石井進言,說石井公司會出現今天這番慘狀責任全在康嘉煒和杜曼琳。這人以前是李石井手下的一名打手,心狠手毒,人們都叫他“蠍子”,意思是比蠍子還歹毒,現在他雖然已經自立門戶,但還跟李石井保持密切來往。

李石井聽了,滿臉的疑惑,不相信,一個勁地搖頭。

蠍子接著告訴他,康嘉煒靠金童玉女發飆,又利用紙男草女來損李石井的財氣。

李石井聽糊了,問紙男草女是何物?

蠍子把李石井帶到了石井公司後山山頂的涼亭。涼亭為古典高雅建築,平常來人稀少。當李石井一接近涼亭時,震驚了。隻見涼亭四周貼滿了貌似魔鬼的紙男,掛滿了形如妖怪的草女。

蠍子見李石井一副吃驚的樣子,陰笑道:“這些紙男草女是金童玉女的前身。陽氣帶走了,留下了滿亭子的陰氣。李總,你就是紅太陽,也很難抵擋得住這些陰氣的禍害。但是,有一種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能讓你李總起死回生。”

李石井急問:“什麽辦法?”

蠍子說:“想辦法把康嘉煒和杜曼琳產下的金童玉女搞到手,隻要在你手上,運氣才會降臨到你頭上,讓你起死回生、重整旗鼓。”

李石井猶豫:“這樣不好吧!隻聽說有人偷錢偷物,還沒聽說有偷人的。況且,一旦被發現,我李石井豈不成了偷人賊?我雖然名聲不好,但再不好我也不幹偷人的勾當。”

蠍子又說:“誰叫你去偷人了?你隻要出點血,人我幫你搞到手,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人搞到了,藏哪?總不能把他們送回閻王殿吧,要這樣,玉皇大帝豈能饒了我!”

“哎,我不是說了,你隻要出點血,人我幫你養著。”

李石井猶豫了好長時間,眉頭一緊一鬆。也許拿不出更好的挽救自己和自己公司的辦法,最後他應了蠍子的要求,先給了蠍子五萬元,事成後再給五萬元,以後每個月支付兩萬元的養育費。

三天後的黎明,康家出大事了。這天,天剛發亮,杜母便起床,習慣性地去看看外孫外孫女。剛走到童床旁,杜母的臉色驟變,原來兩頂童床都隻剩淩亂的被褥,根本不見人影兒。杜母突然失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喊:“來人啊,快來人呀,咱外孫外孫女不見了。”

哭喊聲驚動了公司整個宿舍大樓。先是杜曼琳和康嘉煒失魂落魄地衝了進來,看著童床呆若木雞。緊接著,杜父和杜曼琅衝了進來。不一會兒,整個宿舍樓的人都來了,把客廳擠得水泄不通。

杜曼琳終於忍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康嘉煒慌慌張張拿出手機報了警。

杜曼琅和幾個年輕人把滿屋子的人疏散,以便保護現場。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大批警察趕到。先是封鎖現場,尋找證據,接著是陸陸續續的問話。首先接受問話的是杜母,因為孩子是跟她睡一個房間的,隻有她才可能知道孩子的下落。可事實怎麽樣,當警察問及一連串問題時,杜母一個也答不出來,隻知道搖頭、搖頭。

警察隻好暫時撇下杜母,轉問杜父:“你在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比如狗不同尋常的吠叫、門窗的異常聲響、怪異的腳步聲等。”

杜父茫然地回憶,一會搖頭道:“昨晚睡得挺沉,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警察又轉向杜母,問了個十分怪異的問題:“你昨晚做夢遇見熟人沒?”

“做夢?熟人?”杜母滿臉詫異,自言自語,“難道和他有關?”

接著,杜母把夢中情景細說了一遍。

警察聽完,以拳擊桌:“此案偵破就從此人開始。”

警察所言此人是誰?人皆所知,李石井也。

土城縣公安局刑警隊開始派人秘密跟蹤李石井和他身邊的人,可是半個月過去了卻沒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杜曼琳沉不住氣了,於是和康嘉煒一起去了公安局,直接找到了王局長。王局長還是杜曼琳和康嘉煒的媒人,所以一見麵,格外親熱。杜曼琳不僅把王局長當成了婚姻恩人,更把他看成了救命恩人,所以一見到王局長便流露出一種特有的感激之情。至於康嘉煒就更不要說了,如果沒有王局長給他助力撮合,他跟杜曼琳的婚事十有八九成不了。

王局長非常客氣、熱情地把他們迎進了接待室,又是讓座又是沏茶。

“沒想到兩位結婚後在廣州發展得那麽好,如今回鄉創業又搞得紅紅火火。看來你們兩個的結合不僅接了地氣更順了天意。”

杜曼琳掩臉而笑,略顯靦腆:“如果不是王局長英明果斷充當月老,成就了我和嘉煒的姻緣,又怎麽會有今天的紅火?局長,我和嘉煒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恩澤。”

“不錯,可是,唉!”王局長突然歎息一聲,口氣充滿傷感,“我王聖陽對不住你們啊。你們的兒女失蹤半個月了,我們公安局竟然一點線索也沒找到。我知道你們今天來找我,本該是向我興師問罪來的,但你們不敢,畢竟我有恩於你們。雖然你們滿臉笑容,但骨子裏對我對公安局卻全是火藥味。”

杜曼琳急於解釋:“局長,你誤會了。人是我們自己弄丟的,哪能遷責遷怒給您和公安局呢!”

康嘉煒說:“是啊,我們從來沒有責怪您和公安局的意思。今天來隻是想問問局長,對下一步破案有什麽打算?”

王局長望著康嘉煒,突然反問:“康總,你有什麽打算?”

康嘉煒直言:“懸賞,我已經準備了五十萬元懸賞金。對提供正確線索的,給予十萬元獎金;對抓捕罪犯的,給予十萬元獎金;對安然無恙把我兒女送回來的,給予三十萬元的獎金。”說著,他拉開手提包從中取出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遞給王局長。

王局長接過支票,瞥了一眼,臉露驚訝:“五十萬元可不是小數目啊,康總,你可得想清楚了。”

康嘉煒不屑道:“五十萬元相對於兩條幼小的生命來說,不足掛齒。”

杜曼琳帶著哭腔道:“五十萬元隻是康家的一點心意。其實,兩條寶貴的生命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王局長,這次康家已經是傾其所有,目的是讓兩個幼小的生命平安回家。”她撲通一聲重重跪下,朝王局長連磕了三個響頭。

王局長抓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就把她給拽了起來:“免了免了,等小公子、小公主平安歸來你再磕也不遲。”聽這話,王局長的底氣明顯增強。

是啊,與之前比,王局長之所以底氣十足,是因為他手裏攥著一筆相當誘人的懸賞金。有錢能使鬼推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本案發生之初,公安局曾想過通過懸賞的辦法來查找小孩失蹤的線索,無奈公安局連基本的辦公費用都難以維係,又怎麽能支付得起高昂的懸賞金呢!沒有經費,辦案嚴重受限,沒有懸賞,群眾參與熱情不高,這也是本案遲遲沒有結果的主因。

三人各懷心思陷入沉默,辦公室裏似乎隻能聽到氣息不勻的喘氣聲。

過了好一會兒,王局長以堅毅的目光打量著他倆,以充滿希望的口氣說:“我有一種直覺,小孩很安全。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全力抓好生產,小孩的事由我全權負責。我在這裏先下個保證,一個月內把人安然無恙送回來,送不回來我引咎辭職,請相信我,更要相信政府!”

杜曼琳和康嘉煒還能說什麽。有公安局局長向他們保證,他們能沒信心?能看不到希望?

倆人辭別王局長,剛走出公安局大門,杜曼琳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聽聲音打電話的是一個黑道老手:“是杜女士嗎?恭喜賀喜啦,你那倆小兔崽子現在生活得很好,將來會生活得更好。財神爺嘛,沒人敢加害他們的。杜女士,你盡管放心,適當的時候我會把他們健健康康還給你們。哦,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李石井已經被你和康嘉煒逼到了懸崖,聽說他選擇了上次你選擇的那個地方,正在上演‘勇士赴江’的壯烈場麵呢!快去看看吧,興許隻有你才能救他。”

“請問你是誰?”杜曼琳剛開口,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

“快走,去琴江橋看看。”杜曼琳拉著康嘉煒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