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綜合醫院,兒童科,一位過分年輕的爸爸,抱著一個極其可愛的幼兒坐在科室的椅子。

穿著黑色貓咪連體衣的幼兒,一臉委屈,紅彤彤的眼眶,水汪汪的綠眼睛,默默流淚看著真的是令人揪心。

“呦西呦西~惠惠是個堅強的孩子,剛才打針的時候都沒有鬧呢,好棒!”俊美的爸爸誘哄著幼兒,輕柔的為孩子擦拭淚水。

“我們惠惠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呢,爸爸一會給惠惠買個好看的娃娃好不好。”

圍觀的女性已經逐漸被吸引,畢竟從兒童科裏麵出來的大多都是母親和幼兒,很少有男性還是陪著妻兒,更不用說這樣一個年輕俊美的爸爸獨自帶著幼兒來兒童科了。

“哎呀呀,今天不是打疫苗的日子,怎麽這時候給孩子打針呢?”

坐在旁邊的一位年輕媽媽疑惑的搭話。

藤丸原一聞聲回答,“阿,因為前段時間孩子的媽媽出了些意外,所以錯過了時間,今天來補種的。”

問話的太太吃驚的捂著嘴,一臉歉疚,“真是抱歉,竟然勾起了您的傷心事。”

藤丸原一搖了搖頭,“那裏,並不是您的錯,不過您真幸福,竟然有兩個這麽可愛的孩子。”

藤丸原一看了看女性推著的嬰兒車,裏麵睡著兩個和惠惠差不多大小的幼兒,雖然順口恭維她擁有兩個孩子,不過他其實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孩子血緣關係並不怎麽親密。

“啊 ,不是、不是,我隻有一個孩子,另一個孩子是我朋友的孩子,他父親臨時有事情沒有辦法脫身,我朋友前段時間去世了——”女人還沒說完就自感覺失言了。

“這樣子呀,您真是個好人呢,不過要是下一次還要來這裏檢查的話最好先電話預約一下,這樣能夠減少很多時間呢。”藤丸原一看著女人手中拿著的號牌建議。

女人輕聲道謝,表示下一次一定預約號時間。

不知道什麽時候,嬰兒車裏麵其中一個孩子睡醒了。

茶色的碎發,臉蛋白皙俊秀還帶著嬰兒特有的奶膘,非常可愛。

不過這些並不足以吸引藤丸原一,那孩子有一雙極其特殊的眼睛。

金褐色的貓眼。

是豎瞳阿。

藤丸原一從剛剛開始就能感受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力量,大抵上是從這孩子身上傳來的,不容小窺的妖力。

祖上和妖怪通過婚嗎?

“呀呀~咿呀~貓、喵~”一歲半的孩子已經能夠說話了,不同於自家的惠惠甚少言語,這個孩子已經可以分清楚很多事物,甚至叫出名字了。

“哎呀,貴誌你醒了嗎?”年輕的太太這時候才發現幼兒已經蘇醒,趕緊抱起來幼兒。

男孩子老老實實的被女性抱起,眼睛還一直盯著禪院惠的方向。

“貴誌真乖巧,真不知道夏目君平時是怎麽教導的,實也要是也跟貴誌一樣聽話就好了。”女性有些抱怨又有些許羨慕的自語傳來。

惠惠已經平複了心情,抱著藤丸原一胸前的裝飾把玩著。

藤丸原一見狀不準備停留了,抱著惠惠起身,準備歸家了。

正巧分診台叫到了女人的號碼。

藤丸原一順勢和她告別,“那麽就打擾您了,我們先離開了。”

“阿,好的,今天真是失禮了。”

藤丸原一點點頭示意,從女性身邊走過,抱著幼兒的手臂,不經意的觸碰了一下那個名為貴誌的孩子。

常人看不到角度,以名為‘貴誌’的孩子為中心,整整一層樓中的異樣生物瞬間消失殆盡。

藤丸原一抱著無聊的吃手指的禪院惠走出了醫院大門,瞬間鬆了一口氣,雖然從禪院甚爾嘴裏了解了這裏的力量體係,但是真正直接麵對的時候還是有些驚奇。

各種複雜汙濁的氣息混合產生的怪物,幾乎到處都是,至少東京市區,三兩步就能夠看見一隻。

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不,應該說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堅強,竟然能夠在這種危險的世界依舊活的井井有條。

或者說,他們更加擅長欺騙自己,畢竟一年數十次的煤氣爆炸、管道爆炸、各種爆炸,如果不欺騙自己大抵上會精神崩潰的吧。

從醫院離開之後,他並沒有帶著惠惠直接回家,反而轉道前往了商場的方向。

綜合性的商場十分的繁華,但是找個賣娃娃的地方實在不容易。

所以他並不準備去商場,他其實是為了去商場後麵的那一條街道,聽說那裏有一家玩偶店裏麵的玩偶質量非常好。

雖然不知道玩偶店的具體位置,索性藤丸原一並沒有什麽大事情,慢慢的找就是了。

抵達這個世界已經有個一周左右的時間了,就在昨天他終於從孔時雨那裏拿到了完整的身份證件。

不都不說這個人實在是太靠譜了,為了保證這份信息沒有任何漏洞,他專門雇人去製造‘藤丸原一’的痕跡。

甚至關於大學證明,都是真正的而不是偽造的,催眠了專門的老師、教授、還有各種工作人員製造的真實證件,幾乎沒有任何讓人指摘的地方。

即使是禪院甚尓看到這份資料,都不得不說這份錢確實花的值,即使那份珠寶換成的十數億一半多都被孔時雨劃走了。

身份證明下來之後,藤丸原一就在思考,要不要找份工作。

為了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他覺著還是找工作適應一下比較好,說實話就憑這份文憑他找工作就不會很難,但是要想要找到能夠了解社會實情又有時間陪伴惠惠的工作就很難了。

終於找到了玩偶店,高檔的玩偶店,裏麵全部都是價格高昂製作優良的玩偶,實話說雖然這家店開了不少時間了,但是生意並不多。

泡沫經濟的餘韻剛剛消失不久,很少有人家會給孩子買價格高昂但是並不會長久玩耍的玩偶。

不過這件店鋪的主要經濟來源並不是這個所以也不愁交不了租金。

藤丸原一推開考究的大門,門裏麵的響起清脆的鈴聲,穿著貓貓外衣的惠惠瞬間被鈴聲吸引。

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門鈴。

“哎呀,這可真是意外的客人?”店裏的主人出乎意料的年輕,看樣子也就跟藤丸原一差不多大小。

店主是個有著銀色短發,茶色瞳孔,帶著一副銀色眼鏡的年輕男人。

這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和藤丸原一這個看似溫柔實則極為冷漠的人不一樣,僅僅是看著就令人感覺十分舒暢。

“歡迎光臨,這位客人,還有這個可愛的小客人。”

藤丸原一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今天到底是怎麽樣的運氣。

去醫院打個針,買個娃娃都能夠遇到這些‘不凡之人’,這個人身上流動的力量他化成灰都能不會忘記,這種感覺是‘魔力’。

算了,隻是買個娃娃,當做不知道就是了。

“您好鄙姓藤丸,聽人說您家的娃娃質量非常好,所以特地過來想要給我兒子買一個娃娃。”藤丸原一抱著禪院惠跟隨青年的指引坐在待客區,說著目的。

“那還真是榮幸呢,忘了介紹了我是月城雪兔是這家店的店主。”俊秀的男人將茶水放在藤丸原一麵前。

禪院惠坐在藤丸原一的腿上,左看右看,對這件店好奇極了。

“不知道您想要什麽樣的娃娃,貨架上擺的是現貨,另外我們也可以根據您的要求進行定製。”月城雪兔簡單卻詳細的介紹著他們店裏的服務。

藤丸原一正想回答,卻感覺懷裏的孩子一陣躁動。

禪院惠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興致勃勃的扯著藤丸原一的衣袖,嘴裏麵還在說著‘嬰語’。

“呀呀~勾、小勾狗~”

順著禪院惠的視線看去,所謂的小狗狗,是一隻黑漆漆的毛絨玩具。

看起來像是狼又像是狗狗的玩具,仔細看看甚至還有點想一直很大的貓咪。

不過確實挺可愛的。

倒是店主看到那隻玩具之後有些窘迫,“阿,那個,其實是個瑕疵品,做的時候有些走神等到昨晚才發現成這樣的情況了。”

“狗~啊啊。”禪院惠的眼睛好似在發光一般。

看樣子已經被那個娃娃俘獲了。

“竟然惠惠喜歡的話,那就要那一隻吧,順便我想訂購幾隻毛絨玩具,能不能借我紙筆。”

“稍等。”

月城雪兔將紙筆放在藤丸原一麵前,順便將茶水杯挪到一邊。

之間年輕人,熟練的在白紙上描繪。

不消一會一張圖片就已經完成,青年還有閑心的拿起彩鉛上了個色 。

月城雪兔接過青年繪製的圖紙。

上麵是一隻極為可愛的動物,但是又極為奇詭。

那是一隻似狗非狗,似貓非貓,像是兔子又像是鬆鼠的生物,

虹色的容貌,紫色的眼睛,穿著藍白的小披風還有紅色的繩結,嬌俏可愛。

“這真是太可愛了,這個娃娃有名字嗎?”

“芙芙,大名凱西帕魯格。”

同時具有可愛、帥氣的兩個名字,這種命名方式總感覺有些熟悉。

月城雪兔仔細的看著圖片,計算大概需要多長時間的工期,越看越感覺‘芙芙’真是可愛呢,不過這兩個父子的審美真是出奇的一致。

名為惠惠的孩子喜歡自己做的分不清物種的娃娃,身為父親的藤丸先生更是直接定製以一隻物種更加複雜的娃娃。

“因為要給嬰幼兒所以材料需要特別的現在手裏正好沒有存貨了,再加上製作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月城雪兔將估算的時間說了出來。

“可以,到時候您您打這個電話聯係就可以了。”藤丸原一將電話留給月城雪兔。

“費用應該怎麽計算?”

“啊,那個定製手工費以及材料費六萬一千日元需要付一半的定金,至於惠惠喜歡的這個娃娃隻需要給成本價就可以了,一共是三萬九千日元。”

藤丸原一結果包裝好的娃娃塞進孩子的懷裏,抽出錢包拿出錢遞過去。

“一次結清好了,我怕自己會忘記。”

叮鈴——

門鈴聲響起,“喂,阿月——”

來人十□□材高挑容貌清雋的青年,看樣子和店主很熟,但是看到藤丸原一瞬間禁聲。

“什麽呀,原來是客人嗎?”來人一臉詫異,“我還以為你出事情了這麽晚還沒有關店。”

藤丸原一抱著禪院惠,向月城雪兔請辭,“那麽拜托您了,今天先告退了。”

走到門前,藤丸原一和來人不經意的對視一眼,淡然離去。

月城雪兔和青年或者說木之本桃矢一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那家夥身上的魔力真濃鬱,還有他抱著的那個孩子,嘖這裏還真是臥虎藏龍。”

木之本桃矢看著離去的一大一小下了結論,“不過那個爸爸是不是年輕了些,看著也就二十歲左右就已經有這麽大的孩子了嗎。”

“不清楚,不過是個疼愛孩子的好父親呢?”

“能在你這裏買娃娃確實是個好父親。”

“不要管別人了收拾一下回去吃飯吧”

兩人走進店鋪不見聲音。

太陽已經開始落山,街上盡是些歸家之人,藤丸原一和禪院惠也趕著回家。

熟悉的小公寓,有些年頭的大門,推開門進去。

迎麵傳來的是一陣飯食的香氣。

隻見身材健碩,模樣俊美的男人圍著和他氣質極不相符的粉色圍裙,端著碗碟。

“呦,回來了。”男人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

順便將圍在身邊的三個‘娃娃’挪開。

藤丸原一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挑了挑眉。

不愧是曾經做過全職主夫的人,手藝一流。

至少他是做不到,藤丸原一十九年來做什麽都很順利,學生們都很快速,但是唯獨一樣,料理這東西他唯獨無法征服的東西。

全迦最擅長料理的幾人輪番上陣,也隻是教會了他煎個蛋卷煮個麵,這種調味極為簡單的料理。

他並非是什麽廚房殺手,隻不過是不會料理罷了,或者說是不會調味,隻要料理中有超過三種以上的調料,那滋味大概沒有人想要吃第二次。

“所以,惠那家夥身體怎麽樣?”

禪院甚爾,拉開椅子坐下。

禪院惠被黑子接收,抱去喂奶了,一周的時間已經足夠禪院惠熟悉家裏麵出現的三個有些奇怪的小姐姐了。

“沒什麽事情,就是有一點點營養不良,醫生說一歲半的孩子不隻需要吃奶,還需要吃輔食。”

“輔食?”禪院甚爾此人能知道小孩子需要喝奶就已經是極限了,根本不知道小孩子還需要輔食。

“一會告訴你是什麽東西,畢竟我不怎麽擅長料理,還要靠你。”

藤丸原一嚐一口,炸雞塊,眼睛睜了一下,好吃!超好吃!

這個手藝雖然跟Emiya還有些差距,但是無疑非常好的美味。

每次嚐到男人的手藝總是免不得有些詫異,男人的料理是種極為細膩柔軟的味道,品嚐著總能感受到他身上曾經幸福的殘餘。

“對了你明天有工作嗎?”

“沒有,今天買的馬全都輸了,切。”

“唉?全都輸了嗎?那之後再去試一試吧,把場上的所有號碼都買一遍應該會有一張能夠中。”藤丸原一對禪院甚爾喜歡賭馬並沒有意見,實話說他是不喜歡賭博,但是他並沒有什麽立場阻止男人的愛好,說白了他們其實隻不過是暫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明天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惠惠就交給你了,換尿布還有喂奶,黑子她們會負責的,就是輔食隻能你準備了。”

“?”禪院甚爾不解這小鬼到底有什麽打算。

“要去找個工作,順便了解些事情。”藤丸原一回想了一下今日所見,“我想要了解一下咒術界的事情,不知道甚爾君有沒有什麽渠道。”

“嗤——”禪院甚爾嗤笑一聲,“那個垃圾場,你要想了解的話問我不就好了,我收費比孔時雨要實惠呢。”

“當然不會忘記甚爾君,但是我想要知道的東西有些特殊。”

他想要了解和咒術界有關的高層信息,這些東西可是能夠好好的操作一番呢。

藤丸原一笑的溫柔,但是禪院甚爾隻看到了陰險。

那個垃圾場看樣子要迎來風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