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

說句實話,本身並不是多麽出色的帝王,他武治普通,文治平平,對百姓們也稱不上多麽愛護,唯一有些天份的,就是善長內鬥!

有事沒事,他就能利用自己‘倔強’的性格,挑拔的世家們‘掐’起來。

他在位這三十多年,大元朝的世家,起碼減少了三成,就連四大世家都被調理的宗族削弱。

可以說,對比先皇來說,永安帝對朝廷和官員的掌握力,是更強了些的。

隻是……

於國無益。

百姓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過得好上哪怕一點兒,反而災禍頻出,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大元朝有喬淵這種,天降的防守大將。

早二十年,匈奴的鐵騎,就能踏平中原。

大元早亡了個屁的了!

永安帝當皇帝,也就那麽回事了,偏偏,他眼見也沒有什麽好兒子……

長子廢太子,已經完蛋了,次子謙王嘎了,三子是個宮婢生的透明,四子湘王,眼瞅著像個小姑子,五子——就是元星津扶持的那個,去歲冬天死了親娘,六子剛剛百日,都不會走呢。

永安帝都四十多歲,眼瞅奔五十的人了。

膝下居然挑不出一條能從的‘龍’,真是……

喬瑛歎氣,鷹眸閃爍,麵上卻非常的友善,她幹脆蹲下身來,笑盈盈地跟湘王和五公主玩耍。

湘王一直握著崔貴人的衣袖,不太理人。

倒是五公主活潑些,稍微說了幾句,就跟喬瑛熟悉了,最後拽著崔皇貴妃一塊跟喬瑛玩遊戲。

非常稚嫩的老鷹抓小雞兒。

崔皇貴妃當母親,五公主是小雞兒,喬瑛是老鼠,三個人玩得尖叫連連,期間,喬瑛一直注視著湘王。

他看起來很羨慕。

卻一直沒有上前參加,不是不想,而是膽怯,是不敢。

曹嬪到底是怎麽養的湘王,為什麽會把人養成這樣?

喬瑛狠狠擰眉,邊玩邊歎。

時間慢慢滑過去,眼看著到了小朝會的時候,她自然起身告辭,崔皇貴妃和五公主都依依不舍的。

“不要忘了,讓大郎君來看我!”

崔皇貴妃沒忘了提醒。

喬瑛能說什麽?

隻能苦笑著點頭,跟母女倆揮揮手,又看著扒門縫瞧她的湘王,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今日的小朝會,沒什麽正經內容,討論最多的,反到是崔正初家裏那些‘蛇蟲鼠蟻’,另外,永安帝還讓禮部尚書起草了一份,怎麽詔討崔正初的大罪?如何把天狗食日的黑禍,扣到他身上的奏折。

這個是要公布天下的。

禮部尚書自然應了,這本就是他的活兒,把這事商量好了,小朝會在沒什麽內容,永安帝直接宣布‘原地解散’。

眾人跪拜離開。

各自散去,回到自己衙門幹活了!

喬瑛自然也去了五城兵馬司訓練兵丁,直到天色傍晚,才打道回府,到了家裏,崔君琢準備好了一應幹淨衣裳,熱飯熱菜,喬瑛簡單洗漱一番,便陪他邊擼晚膳邊閑聊。

具體說的就是崔皇貴妃的事兒。

“……我看崔貴人,是個很聰明的人,皇貴妃和湘王都很信任她,一應衣食住行,包括後宮大權,都交給她辦了,尤其是湘王,格外喜歡她。”

喬瑛垂眉,若有所指地道。

看湘王那個模樣性格,明顯是個膽小認生的孩子,偏偏,崔貴人卻能得到他的信任,他恐懼時,藏在崔貴人身後!

崔貴人進宮才多久啊?一年都沒有,便能得到湘王這樣的信任。

“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喬瑛感慨。

崔君琢夾著菜,唇角勾出冷笑,“那是崔正初找遍崔家宗室嫡枝庶脈,成千上萬裏麵挑出來的,當然不簡單了!”

“那……你就這麽看著嗎?”喬瑛輕聲,猶豫片刻,終歸沒把湘王的情況告訴崔君琢!

雖然,手握宮裏不少資源和人脈的他,可能早知道湘王的問題,但是這種話。

不該出自喬瑛的口。

至親至疏夫妻,對崔家,崔君琢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皇貴妃這個姑姑了,她沒必要做那個惡人。

能幫忙的,隨便幫幫就是了,也沒必要跟人家說,‘你外甥是個膽小鬼,我看他擔不到事兒,未來可能也沒法照顧你姑姑,他對一個外八路的崔貴人,都比對你姑姑親,甚至,我還看見他看你姑姑的眼神,特別的鄙視和恐懼……’

這不是親密無間,而是傻子。

但,也不能真的一句都不提。

“……你注意些吧,孩子終歸是要教導的。”

喬瑛輕輕點了一句。

崔君琢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對湘王的情況,他多少有些了解,也曾想過要插手,隻是太難了。

他手上的人脈,基本全是宮裏的中下層太監或嬤嬤,插手一下公主的教育還行,皇子!

那不是奴才們能涉及的範圍。

偏偏,相對一個強勢的,像永安帝那麽強,那麽會耍手段的皇帝來說,崔正初,或許說世家們更想要一個軟弱、聽話的‘太子’!

所以,湘王身邊的人,包括崔貴人在內,都不曾好好掰正他的性格,反而一味地教他怎麽在永安帝麵前喬裝,做個‘人前優秀’的皇子。

崔皇貴妃是那個情況,也發現不了兒子的問題。

“你別插手了,瑛瑛!”崔君琢邊歎氣,邊叮囑,“你和嶽父是保皇黨,一心忠誠萬歲爺,才是你們的出路!”

“莫要插手任何皇子的事,日後,我姑姑那裏,你也少去,去了,也不要跟湘王有太多接觸。”

“你放心,這個我明白。”喬瑛頷首,笑語盈盈。

平心而論,雖然,咳咳,就算崔君琢懇求她‘從龍’,她也不會答應,但是,這位願意這樣表示,就代表著他在嶽家和本有之間,選擇了嶽家的利益。

喬瑛是很高興了。

於是,這頓晚膳,直接‘炫’了四碗米飯,成功把自己撐著了,晚上回到**,哼哼唧唧地讓崔君琢替她揉了半宿的肚子。

至於後半宿……

當然也沒有睡,反倒叫了幾回水。

次日清晨,喬瑛神清氣爽地去練武場了,倒是崔君琢一覺睡到天亮,喬瑛上朝了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