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花圃所以特殊,是因為這一片的花草相對偏僻於後園的小徑,而且還用了密密的柵欄隔離起來的。更為奇怪的是,花圃內的花草是呈漩渦狀生長著的,正中央處,顯眼的長著的是一株尺許高的一支獨秀的植株,那不知名的植株通體呈翡綠色,在它的周圍長著的是清一色的青綠色的花草。

而最讓任傑感到奇怪的是,在這片密密的花圃的地上,隱約間竟放著數個由木頭雕刻的殷紅色的蟾蜍,此間正仰首望著花圃中的那株翡綠。那殷紅的木蟾蜍蟾蜍的質地看上去緊致細膩,在此處久經風吹雨打卻依舊不腐不爛不褪色,應該是由大陸上那稀有的雞冠木所雕刻的,而孤零零放在這園中的花圃內,肯定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的。

晝間任傑在雅居的園中賞玩的時候,出於好奇之心便對這花圃多看了幾眼,當時也並未去多想。但是,之前在那刺客薛複的房間裏,任傑看到了從席枕中所找到的那方錦帕上所繡的圖案時,便感覺到那錦帕上的畫麵似曾相識,尤其是那殷紅的蟾蜍,如此刺眼的特征,立刻便讓任傑回想起白天自己在這裏所見到的景象,這才有了夜探凝雅居的一出。

此刻,任傑扶在那花圃外的柵欄上,借著淡淡的月光,望著花圃內的植株,朦朧之間看的並不是十分清晰,但的確是他白日間所看見的那個小花圃。任傑心中本想翻進去靠近了慢慢的看個究竟,剛要動身時,突然想到那傳說中的九葉桔梗的惡名,便停下了身來。

如果這花圃正中央所長的真是那九葉桔梗的話,那它勢必是放毒的行家,這周圍的植株很可能就已經是它毒化的俘虜了,估計這花圃也有數米見方,那這外圍的柵欄恐怕便是這株九葉桔梗的安全範圍了,若自己真的這般貿然闖進去開罪了它,怕是要得擱在這了。想到這裏,任傑不禁一陣心悸,身冒冷汗,輕“噓”一陣定了定心神。

“赤燈,對!”任傑突然想到自己胸前的容海花中帶有一隻手握便攜式的赤燈。既然不能進去,站在外麵借著月光又看不清,何不用用赤燈照著看。意念過處,任傑的手中便出現了一隻小巧的赤燈,頓了頓,心道:“小心為上。”接著便釋放出自己強大的靈魂之力

清晰地感應著周圍。

借著赤燈,任傑蹲下身來仔細探望著眼前的這片花圃,順著柵欄慢慢得觀察著,由左到右從上到下,不放過其中的一草一木。半響之後,對於花圃中間的那顆略矮的翡綠色植株,任傑現在可以肯定,正是一株罕間的九葉桔梗,眼前植株的相貌特征與書房的書中所描述的完全符合,再看這地上紫黑色的土壤,想來也絕非善類。

還有這九葉桔梗周圍的那些花草,它們的顏色此刻都不正常,而且它們似乎都是不得不抽高的,緊緊地將那九葉桔梗包圍在中央,想來定是被九葉桔梗長期釋放的毒霧毒化地變異了,充當著保護九葉桔梗的角色,而那九葉桔梗便是這花圃中一支獨秀的大佬。

然而,在任傑打著手中的赤燈細看之下,便見那九葉桔梗的旁邊竟然還空著一個位置,而空位旁邊的幾棵植株有被翻動過的痕跡。“難道,這裏長著的不止是一顆九葉桔梗?”看到那株九葉桔梗旁邊的空位,任傑輕聲道。隨即便挪了幾步換了個角度,隻見圃中的那顆九葉桔梗東麵的葉子有著微微的變形,似乎是兩顆九葉桔梗相擁生長了相當長的時間互相擠兌所造成的。

任傑不禁心中一驚,疑問道:“那另外一顆九葉桔梗哪去了?如此劇毒的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想到這裏,任傑心中不免一陣後怕,對於這九葉桔梗的劇毒,不論是之前書上描述的,還是當前他親眼所見的這一花圃的變異花草,所具有的的毀滅性都可謂是如雷貫耳。

此刻,任傑方才意識到到這侯府之中事態的嚴重,口中喃喃道:“這寧凝到底是什麽人?凝雅居中怎麽會出現如此劇毒之物?”

“還有一株九葉桔梗到底去哪了?總不至於不翼而飛了吧,必定是有人將它移走了,那···”望著這花圃內僅剩的一株九葉桔梗,任傑心道;“看來,侯爺夫人寧凝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九葉桔梗是長在她的花圃中的,如果被移走了定是她所為。”想到這裏,任傑眼前不由得浮現了寧凝那如空穀幽蘭般的氣質,心中莫名得沉重起來。

現在,就任傑所掌握的線索,看上去都與寧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他還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

為何那薛複枕席中的錦帕上麵所繡圖案會與這花圃如出一轍?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關係?還是這一切都隻是巧合?”任傑的腦中不禁冒出這樣一連串的疑問。

想到這裏,任傑心中頓生一陣煩躁,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難以解釋,蹲下身來,赤燈透過柵欄照進花圃之中,隻見花圃中紫黑色的地麵上突兀地伏著一隻殷紅的蟾蜍,不遠處還有一隻,都在麵朝著中間的那顆九葉桔梗。“莽牯蛤?!如果這是她雕刻出來的,那她的真正來曆必然不凡,看來是有必要去仔細查探一下她的背景才是。”任傑低聲道。

關掉手中的赤燈,這花圃之中也再無其他可看,而任傑此行夜探凝雅居的目的也都已經達到了。其實,任傑今晚來此並不是抱著對寧凝的懷疑之心來的,隻是單純的想來驗證一下自己白天所看到的是確有其物,而不是自己眼花。

在任傑的心中,是不願把寧凝與刺客一詞聯係起來的,但是,眼前花圃中的一切比他之前所想的要嚴重得多,而且現在任傑的腦中突然多出了數道沒有頭緒卻影響重大的新線索,迫使他對寧凝改變看法,而之前的邏輯也一下子被戳得淩亂不堪。

“或許這一切真的是與她無關也說不定,但是,她究竟是什麽人?”任傑心中不禁一句總結性的疑問道。

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自己腦中淩亂的思緒,深吸一口氣,任傑歪著頭望著天空上的赤月,腦中突然一陣暈暈的感覺,“哇,缺氧!”

“這九葉桔梗當真是霸道,隔著這麽遠都被熏著了!”任傑望著花圃中那造成自己頭暈的罪魁禍首輕聲道,哪裏會是蹲久了缺氧!這九葉桔梗果如傳言,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主。

第一時間遠離那花圃,任傑緩緩地運起體內的赤氣檢查了一下自己,所幸中毒甚微並無大礙,而這點小毒對任傑而言根本是毫無威脅可言的。如果之前他貿然的闖進去的話,那結果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任傑從容海花中取出一枚解毒的丹藥服下,片刻之後,便覺輕鬆了許多,想來已經無事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任傑看著那不遠處的花圃自言自語道,說著便施展起百裏潛行準備返回客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