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複?”聽到任傑的話,蘇彪不禁沉吟了片刻,接著便問道,“難道這刺客便是那日從神龍廟中逃走的那名刺客,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極有可能可能與薛複有著某種不同尋常的關係,是近親也說不定,所以長相上才會有某種程度的相似。”
聽到任傑的話後,楚仕途便側身湊到他的身旁問道:“孫兒,這是真的?”他心中對任傑之前麵不改色的忽悠技術自歎不如,所以不確定任傑剛剛最後講的話是否屬實。
“嗯,是真的!”任傑望著楚仕途,神色鄭重,語氣淡然地點頭回道。
葉楓望著麵前一老一少煞有其事的秘密會談,對二人的行徑不禁一時無語。
“如果真如小親王所看到的,昨晚的那刺客與薛複都是在神龍廟中刺殺侯爺的那一班人,而今侯爺已經仙逝,那他昨晚夜闖侯府到底是有何目的?難不成竟還要刺殺夫人?”蘇彪繼續道,想到這,蘇彪不免搖了搖頭,“蘇某當真是難以想象,這幫刺客到底與我侯府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冒險追入侯府趕盡殺絕。”
“蘇總管,我想,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現在還是不要再對那刺客之事妄加猜測了,當務之急是要盡快破案,到時這一切自然便都知曉了。至於昨晚闖入侯府的那名刺客,我想,憑他的實力還不至於能在府中壽宴上刺殺侯爺的,所以,凶手怕是另有其人。”任傑對著蘇彪道。隻怕若是他告訴了蘇彪昨晚撞見那“刺客”的具體情況,以蘇彪行事的作風,那有麻煩的便是寧凝了。
說完,任傑端起杯子飲了一口手中的茶水,道:“接下來,我想去侯爺的居室看看,了解侯爺最近幾日的詳細情況,看看是否有什麽可疑之處。”
其實,任傑當初在接觸到君信侯的離奇之死後,鑒於對案情的毫無頭緒,便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對著自己所能夠掌握的線索深入展開探查,經過一番的調查和推斷之後,現在他心中已然對君信侯遇刺的一整場刺殺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一切,便猶如智者口中所說,觀葉落而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整場針對君信侯的刺殺就像是一條環環相扣的長長鎖鏈一般,對任傑而言,隻要他知道了這條鎖鏈其中一環的情況,那麽便對整個鎖鏈的情況有了大致的認識,接下來便要進行有針對性的查探了,而他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去探查君信侯遇刺前有沒有征兆。
“小親王言之有理,蘇彪乃一介武夫,不懂查案擒凶,方才的妄自猜測還望小親王見諒。”聽完任傑的話,蘇彪施禮回道,“小親王,司部大人,隨我來。”說著便站起身來上前作引路之勢。
“可不是嘛,在這偌大的侯府中,要是想再走丟一次也是很容易的。”看到蘇彪欲上前引路,葉楓便望向任傑說道,對於任傑有意瞞著蘇
彪昨晚那刺客的真實情況的原因,葉楓不得而知,但是他對任傑那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編故事的本領,心中還是頗有微詞的,便語中含刺地影射了他一下。
“噢!哈哈···,是啊。”任傑臉上掛著邪邪的笑意看了葉楓一眼,接著便眼神上挑扭過頭去,站起身來,道:“那走吧!”
侯府之中,一座坐西朝東的敞大的獨立院落處,便是君信侯的日常居所了,自高大的院門到院中房屋的台階前,三對四暈的護衛在裏外地站著崗,一如既往地守護著君信侯的住處,隻不過之前是保護他本人,而現在卻是在保護著案發現場,在房屋的台階之上還有另外兩名護衛,便是那當今聖上特遣的神策軍了。
任傑走進院中,隻見正迎麵的房間的門上題著“忠心為主”四個金色的大字,想必這便是聖上對君信侯伴其戎馬十數年勞苦功高的彪炳了。而在君信侯的房間旁邊還有另外一個房間,院中的北麵也有幾處門窗,這可比任傑在親王府的小院大多了。
“蘇總管,侯爺這院中的布局是怎樣的?”任傑看著院落中錯綜複雜的房間問道。
“小親王,這西麵題字的房間便是侯爺日常起居之處,北麵之處的這間是侯爺的書房,旁邊的一整片敞大的房間,是侯爺平日裏修煉和習練武技的場所,至於東麵的朝陽之處,這邊,種的則是侯爺所鍾愛的一些奇花異草。”蘇彪一處一處地指著院中對任傑道。
“了解!不過,在進去查探之前,你還要把那日在神龍廟遭襲到侯爺遇刺,有關侯爺的一切你所知道的情況,一絲不漏的回憶複述給我聽。”任傑望著蘇彪語氣深沉地說道。
“是!”蘇彪道,“那日,也就是侯爺大壽的前一日,侯爺與夫人在廟中殿內進香,其間並沒有發生什麽的異常的情況,之後,便在廟內的客堂間暫事歇息。當時,守護在侯爺身旁的隻有蘇某一人,其餘的護衛都在廟外候命。不料就在這時,堂間突然了殺出四名實力不俗的刺客,兩名六暈強者和兩名五暈強者,為首的那兩名刺客有近六暈中位的實力,他們的意圖相當明顯,為奪取侯爺的性命。不過,這幾名刺客看上去都顯得腳步輕飄氣息虛浮,想來是在行刺前服下了強行提升實力的藥物。”
“以侯爺和我六暈中位的實力,在保護夫人的情況下自然落盡下風,搏殺中侯爺中了那為首的刺客一掌,我也受了傷,危機關頭,那警覺性極高的猊豹率先趕來營救,不僅身中幾劍而且還被挑瞎了一隻眼睛。而後,待府中的一眾護衛才聞聲趕到廟內,將那些刺客團團包圍,蘇某這才抽身護送侯爺先行脫身至安全的地方。”
“接著,侯爺便命我回去,要我活捉刺客,以便查出那刺客的身份,他與夫人則在兩名護衛的護送下便先回侯府來了。在我疾
行返身回到廟中,匯合了府中的護衛們後,場中的刺客已經被我等壓製住了,不想一陣撕殺下來,那群刺客竟誓死不屈,最後四名刺客死了三人,受傷逃走了一人,死的那其中一人便是侯府的叛徒薛複。”
“廟中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要驚動帝都提刑司部了,不久,神捕門的捕快和提刑司的差役便趕到了,我與激戰後剩下的護衛們帶著受了傷的猊豹便匆匆離開了廟中那是非之地,將府中犧牲的六名護衛留在了廟中,隻等公府中人給他們和那幾名刺客收屍。畢竟,像這種刺殺的場麵我等已經是數見不鮮了,隻遺憾的是沒能活捉其中的任何一個刺客。”
“待我等回到侯府,那猊豹受傷不輕,已然奄奄一息的暈死了過去,我便命人將它放回到園中好生休養,接著又安撫了受傷的護衛回去靜養。然後便準備去向侯爺回報關於刺客的情況,來到這裏便見侯爺一人正在屋中調息,看上去也並什麽無大礙,夫人已經回去凝雅居中了。侯爺在得知那刺客中有一人是薛複後,相當的吃驚,怎麽說那薛複也是侯府的護衛長之一,不想竟會是要哦刺殺侯爺的刺客,隻怪蘇某當初有眼無珠用錯了人。侯爺吩咐我在忙完壽禮後要細查他的來曆,接著便讓我也回去修養,暫不提遇刺之事,等壽宴過後再行調查。”
“接下來的兩日,蘇某便全身投入到了侯爺的壽宴之中,不過蘇某的警惕之心並未懈怠更未有絲毫的放鬆。這期間,侯府的情況都是正常的,在蘇某看來,這一切如往常一般是有驚無險的,似乎都已告一段落。然而第三日的清晨,在那猊豹醒來之後,蘇某便讓人去告訴了侯爺,因為之前侯爺吩咐過在猊豹醒來後要通知他的。”
“蘇某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刺客為刺殺侯爺所布的局,當時,侯爺在聞知猊豹已經蘇醒過來後,便和夫人一同來看望那畜生,侯爺看到那畜生滿身傷痕累累,便要親身上前去撫慰它。誰知,那畜生在侯爺降上前看望它的時候,突然失去理智,昂起首來身體向前一縱,張開滿口的獠牙便···便向侯爺咬去···”話到這裏,蘇彪的情緒不禁難以抑製的悲憤起來,畢竟那死在他眼前的是曾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蘇副統領,節哀順變啊。”楚仕途見蘇彪言語中甚為沉重,便知他是在為君信侯之死傷痛自責著。
“沒事···”蘇彪揚起手來擺了擺,接著道:“而後,麵對眼前這般極端突發之狀,在場眾人不免慌亂起來,一時間,反應過來的護衛們便傾力向那畜生劈砍而去,頃刻間便將其斃命,可那畜生至死都不曾鬆口半分,侯爺他···就這樣撒手人寰了。”話畢,蘇彪默然低下首去,神色間黯然傷痛不已。
聽完蘇彪的話後,在場的任傑三人不免被場中的淒然之境感染,一時語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