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過來看···”說著,任傑便用手上的鑷子再次去翻開君信侯身上的外套,然後便夾著裏麵的白色的內衣,對著一旁的素玥道:“侯爺身上所穿的這外套,是他的麽?”

看到君信侯身上的那華貴的獸紋外套,素玥點了點頭,道:“是啊,就是那日夫人前來為侯爺拿的衣服。”

“那這白色的內衣,你認得麽?別嚇著了,上前看仔細再作回答。”

君信侯畢竟是素玥侍候多年的主子,雖然現在他的境地是有點難堪入目,但素玥卻絕非薄情之人,她與君信侯之間是有著多年朝夕相處的主仆之情的,雖然心中仍在膽怯,但聽到任傑的話後,素玥仍然是勉強壯著膽子來到棺木邊前,盡量避免去直目那棺木中堪稱恐怖的場景。

素玥仔細端詳著任傑用鑷子夾起的衣物,半響之後,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道:“素玥···素玥從未見過侯爺何時有這身衣物,自侯爺原配夫人去世以來,不論是侯爺原來的衣物還是新添置的衣物都是素玥一人在負責的。但是,小親王您看,這衣物的質地,看上去就顯得很粗糙,而侯爺是皇上欽封的二品勳爵,所穿的衣物必然都是錦織緞紡的,如何會穿上這般鄙陋的衣物的?”

聽到素玥的話後,任傑伏在棺木的邊上,扭過頭望著素玥道:“不錯,你說的和小王料想的完全一致,問題是這件來曆不明的衣物是如何,又是為何竟會出現在侯爺身上的?”

語罷,素玥還沒來得及思考任傑提出的問題,便聽到任傑又接著說道:“先不要去考慮這個問題了!現在,你再仔細看看我手上拿的這根腰帶,以你多年與針線打交道的經驗,能否看出,這腰帶與侯爺身上的衣物···”說著便拿出那薛複的腰帶,遞向素玥,好請她再鑒別一番。

素玥接過任傑遞來的腰帶,翻動著看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君信侯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衣物,對任傑道:“小親王,素玥不敢多說,但是這腰帶的質地和侯爺身上的衣物的確是一樣的,有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件衣物上的。”

“那,你再看看這個。”聽到素玥的話,任傑便又翻出了君信侯內衣上的那根白色的腰帶,對著素玥說道。

當素玥看到君信侯內衣上所係著的腰帶後,心中一驚,一時不免語塞:“這···這腰帶是當初夫人來侯爺的別院中為侯爺所取的那件衣物上的,怎麽會和這種衣物一起係在侯爺的身上的?那侯爺的那身白色的內衣去了哪裏?侯爺身穿的這件衣物又是誰的?”

看到素玥臉上神色不定,聽到她連番的疑問,任傑便望著她道:“別急,你先不要反問小王

我,我還沒問完呢!現在,拋開我們剛剛所探討的問題,慢慢的聞,仔細的聞,在侯爺的身上,是不是有一種特別的香薰的味道,很輕易地就能聞得到的。”

聽見任傑的話,素玥閃著眼眸狐疑地望著他,接著便湊近棺內,細細地聞著棺內的氣味,頓時,濃重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讓素玥不禁皺著眉頭麵露難色幾近嘔吐,不過她卻依舊強忍住,數個呼吸之後,素玥方才縮回身子,手捂在嘴上,臉上的痛苦之色一看便知她是在和自己的身體作著鬥爭。

看見素玥臉上的痛苦之狀,任傑心中不免一陣憐惜,慢步拉過她走到窗前,對她道:“來,把手先拿開,呼~吸~···好點?”

片刻之後,素玥終於是能開口說話了,對任傑道:“素玥沒事,多謝小親王。”

任傑搔了搔自己的小腦袋,明明是他讓素玥與死屍親密接觸的,現在人家反過來還要謝他,便不好意思賠笑道:“是小王難為於你了,見諒、見諒啊。”

話畢,隻見素玥對任傑略一頷首,道:“素玥讓小親王見笑了。不過,卻也未曾耽誤到小親王問題的答案,素玥在侯爺身上確是有聞到一種怪怪的味道。”

“怪怪的味道?是這種香薰的味道麽?”說著,任傑便從腰間拿出一包青綠色的粉末,赫然便是他在薛複的房中帶出的蕁艾草香薰,遞到了素玥的麵前。

隻見素玥拿過任傑手中的香薰,輕輕的聞了聞,片刻之後,道:“恩!就是這種味道。”

聽到素玥的話後,任傑心中不由得一陣竊喜,道:“那,侯爺生前有用過這種味道的香薰的麽?”

“沒有!侯爺平日裏是不用香薰的,因為侯爺曾說他以前在軍中做過太多帶有掩飾和粉飾性的事情,而香薰的作用大抵也是如這般,所以侯爺他並不喜歡在房中用香薰,更不用說是這種味道聞起來怪怪的香薰了。”

聽完素玥的話,任傑點著頭正色道:“原來如此!好,沒問題了。不過,對於之前我問過的問題,你不要去多想,更不準出去多說。我這就去同蘇彪講,從現在起你就時時跟在我身邊,要破侯爺的案子還少不了你。懂?”

話畢,隻見素玥瞪著微腫的雙眸望著眼前剛剛齊她胸前的卻滿臉嚴肅的任傑,單純的說道:“素玥明白,但聽小親王吩咐!”

當下,任傑還不想將手中的線索公之於眾,過多的人知道隻會招來一些不必要的猜疑,為了能夠盡快破案查出真相,任傑不願再節外生枝了。

在向素玥問完關於君信侯的問題之後,任傑心中便知道整個事情正在向著自己之前所猜想

的情形發展,一步步浮出水麵,既然之前已經看見那刺客的影子了,那麽接下來,自己便要快步追上前去,去抓住那刺客的“尾巴”才行!

不過,既然那刺客能布下如此巧妙的絕殺之局,以至於連身為刑部司部的楚仕途都敗其下風,一籌莫展,任傑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抓住那“刺客”的“尾巴”,談何容易,怕是還得要大費一番周折才行。

從君信侯的靈堂出來之後,任傑便吩咐院內守靈的眾人暫在院中待命,自己則一路緩緩地向著客堂走去。當前,任傑心中仍然有太多的問題尚未搞清楚,不過,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既然都已經看見那刺客的“影子”了,當務之急便是要想出一個妥善的計策,前去抓住那刺客的“尾巴”才行,至於別的疑問,案破之時便自然會水落石出的。

客堂之中,三人的麵前各放著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奈何現在三人全然沒有閑情逸致用來品茶,可以說,當下不僅是楚仕途,連葉楓和蘇彪都將案破的希望寄托在任傑身上,但是任傑剛剛卻將急於了解案情進展的三人拒之門外,著實是讓三人心中鬱鬱而憤,此間難消茶水。

待任傑走進堂中,看見三人的麵色各異,葉楓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而楚仕途的臉上卻帶著深沉和不悅之色,蘇彪的臉上則是焦急之色,心中知道是因為之前自己沒有推心置腹的與他們一同探查案情。就在楚仕途看見任傑進來,臉色一變,將要出言嗬斥之時,任傑搶先道:“外公!有事情要麻煩您老人家。”

對於任傑突然先發製人的一段搶白,楚仕途一愣,接著道:“哼!你還能有什麽事情?”雖然是心中不悅,但是楚仕途還是想知道任傑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麽。

任傑當然是能夠聽出楚仕途現在心中對自己的不滿,便繞開他不滿的情緒避輕就重道:“狼捕,當然還有他的那匹廉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非他們莫屬,得把他們找來。”

之前,楚仕途還以為任傑又發現了什麽新的難以解釋的疑問,在聽到任傑的話後,便對著他道:“要他們?這有何難!不過,先說好,接下來的事必須要有我和你叔父,還有蘇副統領一起參與才行,怎麽樣?”

語罷,隻見任傑撇過頭去,看著楚仕途,道:“一句話!外公,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愛計較,不過就是私下裏問了素玥幾個問題嘛。那,快把他們叫過來,火線增援啊!”

“一言為定!”楚仕途望著任傑,接著對著門外道,“來人,傳我之令速去叫狼神捕前來侯爺府上。”語罷,立時便進來兩名刑部司的捕快,接過楚仕途的令牌後又匆匆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