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多謝潤玉小姐連日來的關照。”唐少哲向潤玉抱拳行禮。

從剛開始沒錢借住在‘紅袖招’開始，直到自己借機趁勢而起，一舉打響名聲。都與這家青樓有著如此那樣的關係。

雖然這種事對於雙方而言是互利。從某些角度來說，紅袖招可能占得便宜更大些。不過，唐少哲在這裏每日被好吃好喝好多人伺候著，也是方便了不少。

“那裏，那裏。唐公子太客氣了。”聽著唐少哲的話，再看著酈兒都收拾好了行裝，潤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雖然早已猜到了這個結局，可是心中依舊很是不舍。

唐少哲卻是拉起酈兒，溫柔一笑後，道：“別的不說，僅僅就憑酈兒的關係，我也要好好謝謝你。酈兒以前深受潤玉小姐照顧，此刻成了我的女人，那麽我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酈兒在剛才已經將自己的身世全部告訴了唐少哲。她自幼父母雙亡，後來跟著舅舅度日。但是舅媽始終看她不順，最後還將她賣給了人牙子。

在人販子手中吃了很多苦頭才一路來到北京。偏偏這個時候，因為一路營養不良和旅途勞頓，又生了病。人牙子雖怕她死了虧本，可也不會請什麽好大夫來看病。

當潤玉來買人的時候，酈兒強撐病體出來候選，不想卻在挑選中暈倒。人牙子氣急敗壞之時，潤玉有些可憐的買下了她，這才免去了她的悲慘結局。

否則，早在7年前，8歲的她就會化為白骨。若真如此，現在隻怕是卷著她的草席子都化為塵土了。那裏還會有今天名聲遐邇的‘紅袖招’頭牌酈兒？

因此，當潤玉尋來醫生治好了她的病後，她是真心實意的叫潤玉一聲媽媽。經過勤學苦練，再加上病好後人越發水靈起來，才逐漸被潤玉當做台柱培養到了今天。

唐少哲聽完酈兒的哭訴後，心中感歎。因此，今天離開‘紅袖招’之時也就特意對潤玉道謝。他隻認定一點，酈兒是他的女人。那麽，酈兒的喜怒哀樂與恩怨情仇也都是他的。

既然想做大男人，想成為小女人的依靠，那麽就要有足夠的擔當。隻會在床/上逞強好勝或者沉迷之中的人，還是老實一點別來侮辱“男人”這個字眼吧！

見他提起酈兒，潤玉心中稍安。看來今後有著酈兒這層關係在，即使唐少哲離開了紅袖招也不用過分擔心。自己和酈兒之間的感情，還是靠得住幾分的。

但是潤玉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送出酈兒的身契時早已想得透徹無比。此刻的她微微讓開唐少哲的拱手禮節，以示尊敬不敢受禮之意。

“唐公子客氣了。酈兒既然叫妾身一聲媽媽，妾身自然也會真心相待與她。大家都是可憐人，誰又能強過誰幾分？不過互相幫襯罷了。

“酈兒身世淒苦，今日得遇公子，實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從今往後，就此脫離苦海，隻羨鴛鴦不羨仙。妾身也很是為她開心。隻望公子往後善待於她，妾身心願足矣。”

這些話半真半假。想讓酈兒過上好日子是真心話，但是也未嚐沒有別的心思。酈兒越發受寵，那麽唐上仙今後與紅袖招的關係自然會越緊密。這是無法改變的！

因此，潤玉明白，今後的紅袖招若想繼續保持和唐少哲的友好關係。那麽酈兒這段香火情比什麽其他的算計都更重要。日子，長著呢。

唐少哲點點頭，言簡意賅道：“我會的。”

潤玉看唐少哲此刻情緒良好，心中又閃過昨天錦衣衛的馬百戶來這裏給她若有若無的一個暗示。她本是心思通透之人，此刻正好將此拋出加深唐少哲的印象。

“還有一個消息好叫唐公子知道。妾身昨日得知一件隱秘之事，恰好與唐公子有些關聯。”潤玉打發走了無關的旁人，顯得小心翼翼。

唐少哲知道這個青樓老板娘的厲害，自然不敢小看對方。從開始說話換掉了客卿的稱呼改稱公子後，他已經再次暗自佩服這個老/鴇的知情識趣。

此刻見她謹慎，不由多了幾分好奇之心。但他依舊淡淡的喝了口茶，才榮辱不驚道：“請直言無妨。”

“妾身昨日得知，這如意坊的背後居然站著富陽侯府這等龐然大物。”潤玉頗為心驚膽顫的說出這個名字。這等富貴人家若是真的為難於她，她隻有死路一條。

“哦？消息可靠麽？”唐少哲雙眉一挑。前段時間他讓人四方打聽，卻始終未得要領。今天聽到之後，才算定下心來。

隱藏在幕後的敵人一旦露出破綻，那麽唐少哲自然不會再害怕半分。以他現在的資本而言，就算是朱棣與他為敵，他也有幾分勝算。

這個消息，將之前敵我態勢瞬間逆轉。屢屢被人用各種手段暗算，任誰心中也不會舒服。可是始終打聽不到真實敵人的身份，隻能被動防禦，唐少哲很是不爽。

眼下知道了幕後黑手，那麽之後也就好辦了。主動出擊永遠比被動防禦更加有效。但是，必須確認這個消息的來曆準確。否則，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是錦衣衛百戶馬文，馬大人的消息。他是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大人的頭號心腹愛將，這消息應該不會有假。”

“錦衣衛？”唐少哲腦中立即轉動起來。

為了這一次的能量收集，唐少哲可是很用心的研讀了大明這個時間的曆史。錦衣衛一直是大明朝中皇帝的耳目，其消息靈通自然不用說了。

而這一任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以如此近臣身份，卻隻在史書上留下寥寥幾筆。想必也是一個厲害人物。他絕對可以稱得上的懂得朱棣心思的人物，而且很聰明。

這個朱棣的影子在此時給他暗示之前的敵人身份，那麽想必是很看好自己和朱棣的交往，提前賣個人情。這樣看來，這個消息絕對不會有假。

否則，一旦日後被唐少哲追究起來。賽哈智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他可能是目前最明白朱棣心思的人選，而且沒有之一。

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後，唐少哲腦中立即開始搜索富陽侯府的資料。這個富陽侯的妻子正是朱棣的次女——永平公主。

曆史上對這個女人的評價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尤其她與兒子後來卷入了謀逆大案之中，在史書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筆。當然，若是謀逆成功則另當別論。

由於富陽侯李讓早卒，因此如今的富陽侯是其與永平公主所生兒子李茂芳承襲。對於李茂芳此人，唐少哲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個眼高手低之輩，不足為慮。

想清楚這些後，唐少哲心中大定。不過，此刻不是多說之際，他隻是笑著抱拳道：“多謝潤玉小姐的提醒，我記下了。”

聽到唐少哲的話，潤玉心中很是高興。言語越發恭敬起來，甚至還當場拿出了伺候酈兒的貼身侍女之賣身契，執意要送給酈兒。

酈兒雖然也舍不得隨侍她很久的貼身侍女，但是此刻卻不會去擅自做主，隻是乖巧的望著唐少哲，等待他的決斷。

唐少哲自然點頭，謝過潤玉後就收了下來。他已經明白潤玉這是不斷示好。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投桃報李的事情，唐少哲自然是明白的。

“潤玉小姐好意，我心領了。我也不會忘記紅袖招。怎麽說，這裏也是我在大明開始的起步之地。今後，若有何為難之處，潤玉小姐隻管明言便是。”

得到了唐少哲鄭重承諾的潤玉，立即心花怒放起來。不但言語越發親熱，更是大方的指派手下之人幫著酈兒搬拿東西、收拾整齊。

別人一片好心，唐少哲自然不會拒絕。而沐睿更是早早的已經雇好了大車在門外等著，一應東西全部搬了上去。

幸好今日已經是大年三十，即便是再荒唐的客人也不會在這個日子上門玩樂。因此，唐少哲離開的聲勢沒有太大。

臨出門的時候，唐少哲想到了自己帶來的東西。既然趕上了，幹脆趁機做個人情，也算是自己走後留下來的紀念。

唐少哲讓眾人散開，自己獨自走過去關上了‘紅袖招’的大門。身後其他人都在不解之時，就見唐上仙揮手憑空一抓，手中已是多了一樣東西。

潤玉看到輪廓之後，已是驚訝的捂住了嘴。別人大都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但凡見過此物的人頓時各個麵色古怪起來。

唐少哲也不說話，徑自將之方方正正的黏在了紅袖招的大門兩側。當他掛完收工之後，身後眾人早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唐少哲轉身上車，對著潤玉及紅袖招的一眾人抱拳道：“留下一點紀念，也算是送給紅袖招的禮物。我這就走了！”

告辭之後，唐少哲轉身進入車內。剛才就對酈兒豔羨不已的夕醉和夜焰，此刻徹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竟然異口同聲的同時喊出一句。

“唐公子，莫不要忘記奴家。”

走進車內的唐少哲幾乎被這句話閃了腰。話說，我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呀？這麽一招搖，還以為我把你們怎麽著了呢！

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懶得去計較這些。那兩個女孩子與他之間的曖昧和幾次在紅袖招中若有若無的暗示，早就讓唐少哲清楚了二人的心思。

不過，他來這個時空位麵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招蜂引蝶。有了酈兒之後，更兼還收下了個花魁弟子，唐少哲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再去招惹其他人了。

“沐睿，啟程吧。”唐少哲輕輕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