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狂風呼嘯，大雪紛飛，馬蹄散亂，箭如雨下。

黑衣白發，頭戴鬥笠的瘦弱女子正在箭雨中央，完全被籠罩在其中。上百名精悍大漢正在有條不紊的再次抽箭張弓，準備一發不中的後續。

不過，大多數人隻是在觀望而已。他們隻是習慣性的再次張弓搭箭，卻根本不認為箭雨中那個蒙麵瘦弱女子能夠僥幸活命。

方白在很多年後都忘不了那一幕。無論他之後是如何的絞盡腦汁去想，也想不出來那一切是怎樣發生的。即使當時的一切就發生在他的眼前。

“閃！”

雖然很多人都聽見了這一聲低沉的喊聲，可是沒有人當回事。怎麽？難道你喊一聲“閃”就可以閃開箭雨麽？那我喊一聲“飛”是不是可以飛起來？

隻有尚在遠處，透過手中AK-47瞄準鏡細致觀察的唐少哲在聽見聲音的時候還看見了黃月英手中一張卡牌一閃而逝。同時，她腰間的黃字旁邊的數字從6，變成了5。

唐少哲頓時眼前一亮。

這說明黃月英手中有一張三國殺道具卡牌“閃”，並且已經成功發動。而且他瞬間明白了那個數字和遊戲一樣，代表著黃月英的初始卡牌數量。現在消耗了1張，於是數字就發生了減少的變化。

“閃”，是三國殺中最為常見的兩種效果卡牌之一。顧名思義，發動這張卡牌的作用就是可以閃避一切的攻擊。

果不其然，隨著聲音的喊出和道具卡牌的利用，黃月英已經在瞬間閃開了箭雨的籠罩。其他人隻是看見了眼前一花，人影閃過已經出現在了箭雨的攻擊範圍之外。

“奪”“奪”“奪”……

如同冰雹墜落一般，上百支羽箭居然全部落空，徑直釘在了空地之上。而被所有人認定無法生還的蒙麵白發女子，卻奇跡般的出現在了箭雨邊緣。

在剛才的一個瞬間，根本沒有一個人看清楚黃月英到底是如何躲過這般密集的箭雨襲擊的。就連正在潛伏的方白都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那瘦弱女子身影。

昔日天下第一高手尚且如此，別說那些騎在馬上射箭的一眾騎士了。他們居然全部在奔馳的馬背上愣住了，即使是馬隊首領也不例外。

因為沒有及時下達第二波射擊命令，所以全體騎士就這樣幾乎與黃月英擦肩而過。黃月英卻在交錯之間，再次手中一閃，又一張卡牌消失。

“順手牽羊。”

與此同時，隻有唐少哲看見了黃月英腰間黃色的“忠”字旁邊的數字5，先是變成了4，隨後又再一次變成了5。那個瞬間，唐少哲還看見了一閃而逝的兩個字“集智”。

於是，唐少哲開心的笑了。“集智”是黃月英的2個技能之一，作用是每使用一張非延時類錦囊，就會額外獲得一張卡牌。

也就是說，別人的牌或許會用完。而黃月英隻要使用一張非延時類錦囊，同時也會補充一張牌。她的手中卡牌數量不會發生變化。

黃月英的聲音將眾人齊齊從驚駭中叫醒過來。還沒等他們明白這一次的“順手牽羊”代表著什麽意思的時候，就見發號施令的馬隊首領突然從馬上摔了下來。

這樣說或許有些不準確。當時，馬隊首領正準備下令發動第二次射擊。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胯/下的戰馬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麽後麵的一切順理成章。騎著戰馬的首領失去了馬匹，於是從半空中落下。若不是身邊一位騎士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抓住，那他隻有在落地之後葬身在奔馬蹄下。

馬隊首領莫名其妙在鬼門關轉了一圈，自然有些驚魂未定。這個時候，他們聽見了身後一聲馬叫。齊齊回頭後，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大了最大程度。

剛才那個黑衣白發的蒙麵女子**正騎著一匹馬。所有人都認識，那匹馬是馬隊首領的愛駒。方白原本還在慢慢接近，看到眼下這一幕也愣在了當地。

馬隊首領更是有些癡呆的問身後救他的那名手下，道：“那匹……似乎是我的馬？黑雲？我沒看錯吧？”

身後控製著韁繩的手下也有些癡呆，咽下一口口水後，期艾道：“似乎正是大人的坐騎！”

是啊，這就證明沒有眼花看錯。可問題是，剛剛還在首領胯/下的“黑雲”怎麽會在一瞬之間飛到了那個蒙麵女子的胯/下？

所有人都在不約而同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此刻是看花了眼。可很不幸的是，他們揉揉眼睛後，看到了還是黑衣白發蒙麵女子騎在馬上。而馬的原來主人——首領卻被剛才救他的手下抱在自己的馬背上共乘一馬。

這難道就是剛才她說的“順手牽羊”？可你這那裏牽的是羊，分明是馬呀！而且還是別人正在騎著高速奔馳中的馬。

這到底是什麽手段？還是我們集體見鬼了？每一個人在這一刻都心中發寒。這個時候他們終於想了起來，出發前受到的交待是目標是個修真奇人，或許有些神鬼叵測的手段。

可是，現在正主目標還沒有見到。隻是遇到了他派出來的一個女人，就已經讓所有人心中發慌。而且，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何時何地從那裏現身的？

馬隊上下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這個黑衣白發，頭戴鬥笠的蒙麵女子，絕非正主目標所在的馬車廂中的主仆女子中任意之一。

馬車廂中的兩位女子，一個是昔日紅袖招的頭牌，另一個是她的貼身侍婢采薇。無論體態形容和相貌描述，大家都肯定這個蒙麵女子並非那兩人之一。

更關鍵的是，眼下這個白發蒙麵女子似乎有著鬼神難測的手段。再聯想到主人交待的此行針對目標眼下在京師的傳聞，馬隊這些天生死不懼的漢子全部開始兩腿發顫。

馬隊首領卻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怒目圓睜，嘶聲喊道：“掉頭，給我放箭。射死她！”

原本已經交錯而過的馬隊正麵對著唐少哲，但卻在這一聲吼叫中全體調轉馬頭，再度向黃月英衝擊而來。馬隊首領心中明白，不殺掉這個女人，全體上下絕不會安穩！

“哼！”雖然看不見蒙麵女子的表情，可是每一個人都聽到了這一聲冷笑。沒等他們發怒，隨後就聽到了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過河拆橋。”

這一刻，唐少哲站在車轅上依舊看到了黃月英腰間黃色的“忠”字旁邊的數字5，先是變成了4，隨後又再一次變成了5。還有一閃而逝的兩個字——“集智”。

雖然一如既往的不明白這莫名其妙的話代表著什麽意思。但是有了剛才的兩次遭遇後，每個人都禁不住心中發寒。遠處的唐少哲卻在偷笑，很明顯他知道這個詞的含義。

而騎在馬上，返身衝殺回去的上百條大漢，卻看著不遠處前麵的那個黑衣白發的蒙麵女子大都目露慌亂之色。人，總是擔心未知。

正在擔心會隨著這句話發生意外的時候，意外如期而至。剛才提起落馬首領的那個騎士現在與首領雙人一馬。突然之間，他們胯/下的戰馬卻七竅流血，軟倒在地當場斃命。

突然死去胯/下坐騎的兩個人在高速奔馳中毫無意外的隨之落地，摔得七暈八素、滿身是傷。雖然兩人身邊的其他人在盡力躲閃，可還是有人未能完全躲開。

“喀嚓”一聲後，隨即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馬隊首領的一條腿被一個躲閃不及的騎士騎乘的戰馬踏中了大腿，腿骨瞬間粉碎性骨折。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聲之高亢有力，甚至讓馬車廂中的酈兒和采薇麵色煞白、渾身發抖。這到底要遭多大罪過，才會喊出這樣的聲音來？

正在擔心之際，沒等酈兒發問，就聽唐少哲的聲音從車廂外恰到好處傳進來：“別怕，一個山賊受了點傷。我們自己人毫發無損。”

酈兒不關心其他人，隻要唐少哲沒事兒她就完全放心了。采薇雖然聽到了唐少哲輕描淡寫的形容，可是膽子更小的她現在隻剩下了閉著眼睛不住念佛。

現在的馬隊已經被疊連發生的意外驚呆了，上百人騎著馬因為躲閃首領，居然已經完全散亂作一團。而身負重傷的首領更是在慘叫之後疼的昏死過去。

暫時沒人指揮的馬隊，自然更是亂作一團。有首領親近之人早已急忙跳下來，去查探首領的傷勢。但是訓練有素還是表現了出來，即使現場亂七八糟，依舊有人在擔當伺候的角色。

“祝大人昏死過去了。”

“王順、範平，盯住那輛馬車。胡然、於祥，安排警戒……”

一片混亂之中，居然很快有人接替了昏死過去首領的指揮權。足見這隻馬隊絕不是烏合之眾，他們很快再次嚴整起來。

“全部張弓搭箭，給我射死那個妖女！”這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剛剛喊出口，還沒等眾人行動結束，就又聽到了一聲輕喝聲。

“萬箭齊發。”

聽到這個熟悉的女聲再次吐出一個陌生的詞匯，有過之前三次莫名其妙經曆的一眾騎士頓時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挫敗感。這一次，又是什麽？

之前經曆了連續幾件咄咄怪事的眾人，此刻深恨自己接受的命令和自己的身份。在他們還未曾怨懟結束之時，每個人都看見了自己畢生沒有見過的奇景。

很多人都在這一刻目瞪口呆的喃喃道：“這就是萬箭齊發麽？”

隨後，幾乎所有人閉上雙眼異口同聲道：“還真是萬箭齊發呀！”

他們多麽希望此時此地他們看見的一切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