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影畫宮門前長期駐留的人們在永樂十九年的正月十四日的中午,又見到了之前未曾見過的新鮮。很多馬車、馬匹和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客人來到了影畫宮前。
這些在其他地方都不會去顧忌別人感受的富貴人物居然早早就在影畫宮前就停車、下馬,一個個步行而來,那裏有一絲一毫的威風。
有消息靈通人士很快就認出來來人的身份,畢竟廣恩伯府、平江伯府、永康侯府、武康伯府、雲陽伯府、襄城伯府也都是京師赫赫有名的人家。
再看他們身前,還有一個絡腮胡子走在錦衣衛的簇擁之中。即使沒有人認識賽哈智,可是大家也都明白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能夠走在六家權貴人家的前麵,就已經不會是簡單人物了。何況,還有很多錦衣衛圍在身邊。
看到這些權勢滔天的人物雖然一個個都麵帶焦急之色,可是卻全部畢恭畢敬的在門前小心通報,然後等待消息。不明真相的圍觀眾不由議論紛紛。
“看到沒有?即便是這些靖難功勳的侯爺家,也都不敢在唐上仙這裏撒野。”
“我還想看看這些權貴人家來了這裏會怎樣取鬧呢?沒想到,一個個也都靜悄悄的呀!”
“嘿嘿,可不是。到了影畫宮唐上仙的地盤,是龍要盤著,是虎要臥著。天宮所在,豈是凡夫俗子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對,對。他們再怎樣權勢滔天,在唐上仙麵前也算不得什麽。”
“隻是不曉得他們這麽多人來這裏做什麽?”
“來影畫宮還能做什麽?想必是來看影畫吧!”
“不然。這些人若是來看影畫,肯定是去包廂之中看。可是包廂的入口卻不在這裏。何況,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來看影畫的。”
“就是,看他們那著急模樣就知道絕對不是來看影畫的。”
“呀,我明白了。定是來請唐上仙去治病驅鬼的。”
“治病驅鬼?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麽內情不成?說來聽聽。”
“嗬嗬,且聽我慢慢道來。應該是與昨天在醉歡居發生的事情有關聯……”
很快,圍聚在周圍的一些消息靈通人士紛紛猜出了其中因果。雖然答案未必全對,但是也已經達到了事情真相的十之八九。
這個時候,沐睿匆匆趕了出來。播放影畫之時,胡展根本不敢擅離職守。雖然他更善於與這些人打交道,可是此時卻隻能由沐睿來麵對。
“各位大人,實在對不住。我家公子剛才與酈兒姑娘出門去了,眼下不在影畫宮內。讓大家白跑一趟,還請恕罪。小人待公子回來,一定及時轉告各位來到的消息。”
沐睿何曾見過這麽多大人物,什麽伯爵、侯爵府上的人物,那是他想見就能見得著的嗎?以前就是見到人家府上一個雜役,那也得賠笑臉討好對方。可是現在呢?
這些個大人物見到這個昔日的破落戶,卻是相當的激動。就算不看唐少哲的麵子,眼前這個卻是當初被唐上仙起死回生,從鬼門關硬生生拉回來的當事人啊。
看到這個當初也是被全城杏林判了極刑的沐睿,此刻就這樣活蹦亂跳的站在大家麵前。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種希望。不過,他說什麽?唐上仙和妻子出門了?
當下就有人疑惑道:“不知唐上仙有幾位夫人?”
沐睿陪笑道:“隻有一位。”
“啊?”
“怎麽可能?”
立即有人繼續追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你家夫人剛才明明在內宅呀?”
沐睿一頭霧水,眨眨眼道:“不會吧?不過,這是我家公子交待的。小人剛才確實沒見到夫人,諸位見到了麽?”
一句話問的眾人麵麵相覷,最後齊齊看向賽哈智。賽哈智一臉絡腮胡子,眾人看不出他的臉色,隻見他眼珠一轉,道:“不妨回去唐府一觀,此事其中必有蹊蹺。”
眾人都心中暗罵他這是說廢話,可是卻不得不聽話行事。唐府的方白進內宅請示夫人,他們沒見人;影畫宮的沐睿說唐上仙親自留言說與夫人出門去了。既然夫人隻有一個,那麽雙方總有一方在說謊。
不過,也有人心中冷笑:怕是這唐上仙以此作為搪塞,出去拈花惹草去了吧。聽說他現在這位夫人就是當初青樓中贖出來的紅阿姑,再去找一個相同出身的夫人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即使他是修真上仙,但也是男人嘛!
有幾個人很快露出了了然於胸的表情。看來這唐上仙也是同道中人呢!既然有蹊蹺,那麽沐睿也就跟著走一趟吧。所幸,影畫宮距離唐府的路程並不遠。
其餘在影畫宮前的圍觀眾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他們不敢靠近去偷聽,但是卻可以遠遠的綴在身後,尾隨一探究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麽!
很快,一群人又浩浩****來到了唐府。方白看見眾人又回來了,不由很是奇怪。剛剛出門,就見了同樣一頭霧水的沐睿。
沐睿也不廢話,直接將方白拉到一邊,小聲道:“方先生,夫人還在府中麽?”
方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和其他人古古怪怪的神情,也覺察出了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對勁。於是,點頭答道:“是啊,剛才我還進去請示了夫人。怎麽了?”
沐睿一臉苦澀,道:“可是不久前公子在影畫宮被夫人叫走了呀!按理說,夫人應該不在府中才是。”
“啊?”方白大吃一驚,再三向沐睿確認無誤後,不由將頭轉向其餘眾人。看見眾人的神色中都充滿期盼之色,他隻得走過去行禮。
“諸位,此事有些蹊蹺。小人不敢欺瞞諸位,待稟明夫人後,再來回複諸位。失禮了,請恕罪。”
等他進去內宅向酈兒稟明此事後,酈兒不由當場呆住。這種時候再顧不得失禮,在覓柔的提醒下,酈兒將眾人請了進來。
等到沐睿看見酈兒的時候,嘴中滿是苦澀。他將唐少哲剛才在影畫宮的臨行交待細細說了一番後,眾人的目光再度瞄準了酈兒。此時,很多人眼中已經出現了可憐或幸災樂禍的神色。
酈兒自然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出身紅袖招,遊走在風月場中近三年時間。酈兒遠比現在的年齡要成熟的多。有人說,青樓與皇宮都是最汙/穢的所在。在哪裏功成名就的人物,又豈會有一個是簡單的。
心念急轉直下,還真被酈兒想起來了一件東西。她記得當初唐少哲將此物交給她的時候,曾經告訴她在一定距離內,可以隨時聯係得到他。
“諸位,此事雖有些蹊蹺。不過,妾身卻也有法子應對。各位且在花廳飲茶,妾身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