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千變萬化—

慢慢走過來的艾琳娜先是俯身拾起了掉在素簡身旁的一把短刀。剛才狙擊子彈的衝擊力不但打穿了刀身,餘震也讓內息紊亂的素簡左手刀掉落在地。現在躺在地上的素簡,隻剩下右手還不肯放棄的握著長刀。

“嘖嘖!居然是木頭製造的?了不起呀!”艾琳娜仔細的翻看著手中一尺半長的短刀,讚歎不已道:“剛才看你出手斬斷一切的威勢,我還以為是一柄精鋼寶刀呢!沒想到居然是木頭的?難道你一直以來都是使用木頭的武器在作戰?天啊!”

艾琳娜不是誇張,她是真的被嚇到了。以剛才她的觀察來看,素簡一刀斬斷別人手腳還可以說是速度快。可是看那地上散落成四段的兩把槍,那可是鋼鐵製造。眼前正在咯血的瘦弱女子居然使用木刀將鋼鐵打造的槍械也劈為兩半了,這簡直讓她無法想象。

看看手中剛剛撿起的木刀,再看看躺在地上翻滾哀嚎的阿斯科特幾個人。等到目光觸及被斬斷在地的鋼鐵槍械,再轉頭去看素簡的時候艾琳娜的臉色終於大變。她甚至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才感覺能張開嘴說話。

“木刀?呼,木刀!”喃喃自語片刻後,艾琳娜才算走出了短暫的失神。望著躺在地上還不斷咯血的瘦弱女子,心中真是百感交集。神色奇怪的望了素簡半響之後,她的臉色才慢慢恢複正常。無論怎樣,現在是她站著,而那個使用木刀的女子躺著。

想通之後,居高臨下的艾琳娜重新露出微笑,道:“譚雅小姐,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你在黑暗名次排行榜單上列女榜前三,總榜前十。我和夥伴們的排行名次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可是你忘了一條:在這個世界上,個體永遠無法抗衡整體。或許你的實力確實很強大,但遇到我們還是隻有死路一條。怎麽樣,考慮一下,加入我們吧?”

素簡根本顧不得說話,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她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在向外吐血。連續咳出十餘口鮮血後,才算是終於穩住了內腑的紊亂。聽到艾琳娜的邀請,她沒有回答。隻是閉上眼睛,開始慢慢的喘息起來。淩亂的呼吸慢慢恢複著均勻,逐漸進入正軌。

“別這麽冷漠嘛!”艾琳娜丟開手中的木刀,溫和道:“紅色警戒實在不怎麽配得上你的身份,還是來我們血色皇冠怎麽樣?我們的小隊可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麽事情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肩膀上。夥伴們可以相互分擔很多壓力,你也不需要這麽累。”

素簡還是不肯說話,趁機盡量調息內腑。她感到剛才的短暫爆發帶來了極大的傷害,明顯可以感到身體各個部位都開始隱隱作痛。最要命的是內息幾乎全部紊亂,根本無法將內息理順回來。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動手她就會自己完蛋。現在,她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安靜的環境來慢慢調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見她還不說話,艾琳娜失望的搖搖頭,極其惋惜道:“你真是固執!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結束吧。雖然你的固執讓我充滿欣賞,但我還是需要送你下地獄。就這樣吧!譚雅小姐,希望在地獄裏記住我的名字——血色皇冠的艾琳娜。”

她舉起手中的沙漠之鷹慢慢的瞄準素簡的眉心,歎息道:“很遺憾不能給安排你一個更盛大的葬禮,不要怪我!”

“艾琳娜小姐,小心!”剛要扣動扳機,耳際中就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聽到喊聲的同時艾琳娜就反射性的向旁邊滾開,可閃開一旁的她隨後並沒有發現任何意外。抬頭再看聲音來源,就見到遠處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的布萊恩。

阿斯科特6個人在剛才的行動中早就七零八落。先是巴貝特在叢林邊上被一刀斬斷了雙腿,其後拉裏、沃頓、阿斯科特和漢密爾頓又在素簡的刀下被斬斷了雙手。至今唯一還沒有受到傷害的就是前去救治巴貝特的布萊恩。

剛才素簡發動突然襲擊的時候,艾琳娜親眼看見原本蹲在叢林邊上為巴貝特包紮傷口的布萊恩行動敏捷的跳進了叢林之中。瞬息間形勢逆轉之後,他居然又活蹦亂跳的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真是一個心思靈活又福大命大的家夥!隻是……

“你在亂喊什麽?”慢慢爬起身的艾琳娜惱怒道:“布萊恩,假如你今天不能把剛才胡亂示警的原因給我交待清楚,我就要你的好看!”

對麵的布萊恩傻笑一聲,就朝這邊走來,道:“嘿,剛才是真的有危險。我看見……”

“站住!”艾琳娜麵色突然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麽特別的事情,隨後更是舉起手槍對準了走過來的布萊恩,大聲喝道:“你不許再動,站在原地。”

布萊恩滿臉的疑惑之色,停在當地傻乎乎道:“怎麽了?艾琳娜小姐?我是布萊恩呀!”

艾琳娜牢牢握住手槍,深一口氣後,搖頭道:“不,你不是布萊恩!快說,你是誰?”

“嘿!艾琳娜小姐,我不是布萊恩還能是誰?你仔細看看!”對麵的布萊恩又開始向前走來,似乎想近前讓她看清楚。

“砰!”

艾琳娜根本不給他近前的機會,也不再發出警告就當機立斷的扣動了扳機。於是山上的營地當中再次響起了沙漠之鷹暴戾的怒吼聲,子彈呼嘯著射向布萊恩的肩膀。“噗”的一聲,沙漠之鷹的子彈直接射中了布萊恩的肩窩。

布萊恩的身體隨之一個趔趄,顯見受到的衝擊力不小。不過,中槍的傷口處卻沒有一滴鮮血滲出來使現場充滿了詭異的味道。而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艾琳娜更是有些驚疑不定起來,眼中濃重的疑惑瞬間化作訝異之色。

“你到底是什麽人?”艾琳娜雙手持槍,眼珠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麵中槍卻不流血的男人。

布萊恩緩緩抬起頭,用手搓揉著傷處,就像是磕磕碰碰受了擦傷似地。他表情古怪道:“噝,好疼啊!我說,你為什麽這麽肯定我不是布萊恩呢?我沒有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呀!”

“哼!”艾琳娜冷哼一聲,微微搖頭道:“你很有心。甚至連布萊恩是墨西哥人,母語是說西班牙語都想到了。可惜,你並不真正了解他。他其實是美國人,母語就是英語。你的小心謹慎,反而讓你弄巧成拙了。”

“原來如此!”對麵的布萊恩不再假裝,他緩緩站直身體,自嘲道:“真是百密一疏!看來臨時抱佛腳果然還是不夠。你的反應可真快,一句話就察覺了其中的漏洞!”

艾琳娜冷哼一聲,聳肩道:“你用的東西都是我早就玩剩下了的。用一句中國的俗語來形容,你這根本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事到如今了,亮出你的身份吧。”

“哈哈哈,你的中文真不錯啊!”布萊恩大笑幾聲後,伸手一揭麵門。隻是眨眼的功夫,剛才的大男人就變成了一個有著墨綠色頭發和精靈般尖細耳朵的美女:“你好,我是鬼舞!”

“呼,果然是你!”艾琳娜一臉的果然如此,似乎早就料到了來人的身份,眼下揭開謎底隻不過是證實了她的猜測罷了。

唐少哲不免有點疑惑,指著自己鼻子質問道:“果然是我?你這什麽意思?我們很熟嗎?還是說我早就通知了你們要來這裏的消息?”

艾琳娜哈哈笑道:“好客的主人是不需要客人通知才會知道邀請的對象到底是誰!你來這裏,根本就是想當然的結論。”

聽她這樣說,唐少哲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皺眉道:“能再說清楚點嗎?”

指著還在營地中哀嚎不休的幾個人,艾琳娜不無得意的笑道:“難道你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阿斯科特他們嗎?”

“為什麽?我又不認識他們,為什麽會為他們來此地呢?”唐少哲心中感到一絲不妙,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卻又不敢證實。

艾琳娜偏著腦袋,饒有趣味的看著他,道:“對呀,你不認識他們。可是,這並不代表別人也不認識他們。你好好想想,或許會找到這其中蘊藏的奧秘吧!我想,以鬼舞小姐的智慧不會聽不懂我所說的是什麽吧?”

“不,我聽不懂!一點兒都不明白,請你直說好嗎?”唐少哲其實已經猜到了結論,但他卻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居然會被其他人知道。

難道他父母死於阿斯科特等人劫持案件之中的消息已經盡人皆知了嗎?更可怕的是別人怎麽會知道鬼舞與唐少哲之間可以劃等號?這樣的機密到底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艾琳娜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笑的花枝亂顫道:“真可愛呀,還會裝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瞞住誰?你和長河省銀夏市的唐少哲之間應該有著什麽隱蔽而又緊密的關聯吧?怎麽,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還想否認嗎?”

一直笑語盈盈的艾琳娜瞬間就換了一副冰冷至極的神態,聲音更是立即寒氣逼人起來。可這些話聽在唐少哲的耳中,卻陡然讓他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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