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40天,李襄屏開始進行鬥狗之前的最後備戰。

而到了這個時候,李襄屏也不去幹別的了,專門研究三代狗輸掉的那19盤棋,期待能捕捉到狗狗更過的弱點,然後製定出比較有針對性的比賽策略。

那些棋譜他已經擺過無數次了,現在因為已經可以遛狗,倒是有了更多的收獲。

最最起碼,對於三代狗每盤棋的具體“敗著”,現在有了鵝廠“新絕藝”的幫助,倒是已經比較清晰。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李襄屏和老施算是完全讀懂了那19盤棋,知道三代狗為什麽輸,每盤棋具體又是輸在什麽地方。

然而非常遺憾,現在盡管已經完全讀懂了那19盤棋,李襄屏去發現,好像還是沒法製定出比較有效的打狗策略。

因為狗狗和人類不一樣。

人類棋手有“棋風”,有個人的喜好,有他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這樣隻要有一個特征,就能製定出比較有針對性的策略。

然而以上這些東西,狗狗卻統統沒有,這讓李襄屏感覺根本無從下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來到了除夕。

在這一天,丫丫又跑到“大褲衩”去了,她當天晚上依然要上春晚,隻要李襄屏,他依然窩在海澱自己的家中,和老施進行閉關一樣的研究。

時間到了下午,李襄屏已經接到老頭子和林阿姨好幾個電話,讓他晚上回朝陽的家裏吃團圓飯。

“唉~定庵兄,你說在可然後是好,鬥狗的第一局隻剩7天時間了,可我怎麽還是一片茫然,都不知道那天該怎麽下。”

“嗬嗬,這卻是未必吧,狗狗雖然難纏,可這些天來我們亦有收獲,最最起碼,狗狗的弱點呈現出一定規律性,這應該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啊?!定庵兄牛啊,你還能總結出狗狗弱點的規律性,我怎麽就沒那個本事呢,那說來聽聽,你都發現了什麽規律啊?”

老施嗬嗬一笑:

“嗬嗬,咱們先不談機器,首先來說說我們人類圍棋吧,襄屏小友,你說我們人類棋手輸掉一盤棋的時候,嗯,拋開那些莫名其妙的低級失誤除外,你認為通常是因為什麽原因輸棋?”

“這個……假如把打勺的原因除外,人類最常見的輸棋方式就兩種,一種是行棋過份,然後露出破綻被對手抓住,另一種是下出緩招,導致行棋效率低下以至輸棋……”

當李襄屏說到這的時候,他倒是有點明白自己外掛想表達的意思了:

“嗬嗬我懂你意思了,狗狗當然不可能打勺,並且狗狗也沒有緩招,所以狗狗的輸棋方式,就像我們看過的這19盤棋,幾乎全部都是因為行棋過份導致輸棋,定庵兄,這就是你總結的規律是吧?”

“你說呢?我們很早就有此感覺,認為狗狗行棋太過霸道,因此可能並未達到棋道極致,之前隻是因為狗狗的水平太高,因此就算我們有此感覺,也是不甚了了,但現在不一樣,有了國產機器的幫助,我們算是把狗狗的弱點看得很清楚了,這當然對接下來的較量大有益處。”

“哈哈,你倒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好,有信心就好,不過定庵兄,你現在這個,不是又在施展精神勝利打法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施頓了頓笑道:“現在的人不是常說,夢想還是要有,萬一實現了呢,嗯,我現在對此深以為然,這可能也是我重返人間之後,聽過最有道理的一句話。”

“哈哈哈哈……”

李襄屏聽了當時就大笑:

“定庵兄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中二少年一詞?”

“中二少年?何意?”

“中二少年,說的就是定庵兄你啊,嗬嗬好了,現在時辰已經不早,我也要趕回家裏吃團圓飯了,定庵兄,今日除夕,我就提前給你拜個早年吧,我祝你這個中二少年夢想成真,能夠堂堂正正把那三代狗斬於馬下,好了定庵兄,咱們走。”

“襄屏小友且去,不過今日,我卻不上門打擾了。”

“啊!你這……什麽意思?”

老施道:“襄屏小友,你也說了今日除夕,所以等下,我準備去和繡琴見上一麵。”

“可是……”

“你是擔心我靈魂出竅損害真元是吧?”

老施頓了頓繼續說道:“襄屏小友放心,我的情況我心裏有數,我也不瞞你說,我若想堅持到能去平湖下棋,眼下必須得到繡琴的幫助,好了,我和繡琴約定的時間快到,咱們就此別過。”

還沒等李襄屏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老施的靈魂好像真的已經離開自己的身體。

“喂喂定庵兄,那你這次離開,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六個時辰。”

遠遠傳來老施的聲音:

“襄屏小友,我知道最近幾個月卻是辛苦你了,抓緊時間,最好和你的繡琴姑娘盡快生個胖寶寶,速去,速去。”

“……”

等確定老施確實已經真的離開,李襄屏這才慢慢回過神來,然後他搖搖頭,出門返回朝陽的家。

吃過了年夜飯後,還不到晚上9點半鍾,李襄屏開車來到了“大褲衩”,而在這個時候,丫丫的節目已經結束,對李襄屏的出現滿是驚喜。

然而1個小時之後,當兩人回到家,丫丫的驚喜就變成驚嚇了。

想想也是,可憐的李襄屏之前可是當了好幾個月的和尚了,所以這一轉變,這倒是讓丫丫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嗯,整整一個晚上,李襄屏倒是終於向女友證明自己確實沒病,然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腰酸背痛,等到第2天,連老施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整個春節假期,李襄屏倒是沒有繼續研究棋譜了,而是養精蓄銳,靜待一場大戰的來臨。

正月初六,穀歌團隊黃博士等一行人抵達京城,他們下榻在朝陽CBD的中國大酒店,而這個地方,也是本次五番棋前三局的比賽地點。

一時間,全世界棋迷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地方。

第2天上午九點,李襄屏驅車抵達賽場,一下車就被記者團團圍住:

“李襄屏,作為人類棋手代表,請問你有信心擊敗已經升級的阿發元嗎?”

正式一個李襄屏不認識的外國記者,見他問出如此中二的問題,李襄屏微微一笑,然後也回了一句很中二的話:

“不,我完全沒有信心,我現在永遠的,隻是和機器抗爭到底的勇氣。”

說完這句話後,李襄屏緩緩走進了對局室。

上午9點50,在老聶的主持之下,黃博士代表“阿發元”,和李襄屏進行了猜先,經過猜先,首局比賽是狗狗執黑。

北京時間上午10點整,同樣是由黃博士代勞,三代狗在棋盤右上角“小目”位置落下來首局第一步棋。

狗狗以“錯小目大飛守角”開局。

李襄屏則以不邊應萬變,采用了他十多年職業生涯執白時候最常用的“二連星”應對。

狗狗下棋果然霸道,當李襄屏第6手“一間高掛小目”的時候,黑棋當時就脫先了,它選擇了在另一側掛“星位”。

在這個時候,李襄屏稍微停頓一下,因為這樣的開局,在那400局狗狗打架棋譜中還是挺常見的。

而隻有出現這樣的開局,狗狗們通常都會鬥一鬥“雙飛燕”。

“……雙飛燕就雙飛燕吧……”

李襄屏心裏這樣想著,出於一種“氣合”,麵對狗狗的掛角,李襄屏同樣脫先,而是在黑棋“小目”下麵的“三,三”位置“托”了一手。

不出李襄屏所料,狗狗果然也對“托三,三”置之不理,直接來了個“雙飛燕”。

而本局比賽的第一個接觸戰,就是從這個“雙飛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