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簡明官子

等兩個人都走進了對局室,麵上的氣勢李昌鎬立刻就輸了一籌。隻見他麵色凝重,步履沉重,低著頭坐在沙發上就開始輕輕的擦拭棋盤,帶出來的那種壓力讓周圍等著觀戰的棋手們都覺得沉甸甸的,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兩步。反過來看看蘇羽,卻是臉帶笑容滿麵春風的先跟所有人也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部打過一遍招呼,然後整理好了身上的領帶才施施然落座,坐下之後還和坐在裁判席上的林海峰打招呼,還隔著幾個人作了一番熱烈的交談。

“他現在輸不了了,就這麽輕鬆?”王銘琬坐在研究室裏看著蘇羽的樣子歎了口氣,“所有人在李昌鎬的麵前戰戰兢兢,李昌鎬在蘇羽的麵前戰戰兢兢,生怕一不留神便要降格。”張栩卻搖搖頭:“也不是。現在在蘇羽的麵前,就有很多人在排著隊等著挑戰他。”

“因為李昌鎬沒有蘇羽的那麽多無聊想法。”王銘琬看到王立誠進來,想他點了點頭繼續說,“我相信你也看了兩個月前的國手戰。實際上第一盤棋蘇羽輸得就非常冤,但正因為這個冤,他才在第二盤開始用上全力去對付他徒弟。”

“第二盤?我一直認為是第三盤。”王立誠坐在他們身邊說,“第三盤蘇羽才有些名人的樣子。前麵的兩盤我總覺得像是師傅教徒弟。”

“就是師傅教徒弟。”唯一一個大陸棋手王文達笑著走了進來,坐下低聲說,“實際上這裏麵有個內幕。在比賽之前老聶給蘇羽下了死命令,讓他要在比賽裏麵好好的教徒弟。但第一盤的時候,蘇羽並不知道應該怎麽教。那天的比賽結束之後就看見他淚流滿麵地坐在那哭……”

“他哭了?”張栩十分的好奇,連忙追問,“你看見了麽?”

暗打自己嘴巴的王文達一時語塞。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我當然沒看見。但有人看到了就是了。第二盤棋的時候,你們覺得蘇羽下得如何?”

王文誠想了想:“應該說,沒有發揮水平。雖然敗招是一個漏算,但前麵留給了朱鈞太多的機會。”他突然頓了一下,扭頭看看王銘琬,“就是說,蘇羽是千方百計給朱鈞留下了這些暗處地機會?”

“按照局麵上的形勢看來,蘇羽是想和朱鈞下到官子,最後一目或兩目贏。”王銘琬肯定的點點頭,低聲說。“蘇羽確實是出了全力,但在進程中卻出現了漏算。這個漏算很要命,最後連下官子的機會都沒有。這讓他暴跳如雷,出來之後見誰卷誰的事情也不能說沒有原因。等到了第三盤,朱鈞拚的非常凶。在開始的時候就因為對蘇羽的熟悉,而打亂了他師傅的節奏。這讓蘇羽感到有些憤怒,因此後麵蘇羽流的全麵攻擊把朱鈞打得抬不起頭。”他越說越興奮,甚至在麵前地棋盤上開始擺那盤對局,口沫橫飛的指指點點。“但朱鈞硬是扛著沒有崩潰,還在官子的時候占到了大便宜最終逆轉——朱鈞的官子功夫比他老師強。不過我們後來都有一個疑問。”他指著棋盤上一處說,“這裏蘇羽反擋之後應該在這裏開劫,這樣算下來最後應該是他半目勝。但是很奇怪,當時蘇羽並沒有打劫而是單官粘收,等於損了一目。這讓我們感到很奇怪。難道他沒有看到這裏麽?”

“應該是看到了。”王文達輕輕一笑,歎了口氣說,“但是那個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故意不收。”

眾人皆恍然,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這讓王文達麵上無光並且有些憤憤然:如果蘇羽做地巧一點。現在他何必在這裏丟人。

“行了行了,收了吧,他們已經下了很多手了。”張栩又看了一會兒。說,“有些奇怪,今天兩個人怎麽下得這麽快?”

人們扭過頭去看看大屏幕上蘇羽和李昌鎬仿佛下快棋一樣的幾分鍾就落下一手,把棋盤拍得劈啪響。

“兩個人在鬥定式,下得快很正常。”張栩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轉過身回來在麵前的棋盤上擺了幾個變化,“沒有什麽意思,除非誰先變化,不然這局麵兩分的樣子永遠破不了。”

“他們總有鬥完的時候。”王立誠不緊不慢地打開扇子呼噠兩下,看著李昌鎬的模樣出了一會兒神,“定式也不是萬能的。現在上邊下邊都是李昌鎬的模樣,蘇羽占了兩個大角又從右邊出頭,也說不上誰好誰壞。不過這種局麵以前這兩位也下過,就是看誰先忍不住出手。上次是蘇羽熬不住,今天我覺得可能是李昌鎬。”

“Why?”王文達冒出來句英語,看著王立誠頗感奇怪,“就算李昌鎬比分落後,但他的性格一向沉穩。而正因為他比分落後,所以他更不可能比蘇羽先動手。隻有蘇羽動了,他才能找到機會出手。”

“這是你們那個後發製人理論是吧?”王銘琬點了點頭說,“我也這樣認為。實際上局麵這樣的簡明下去對蘇羽並沒有好處。因為直接跳過中盤而進入官子,這並不是蘇羽的強項,這樣下去他很可能會官子負。他所長的是亂局。亂了別人才能壯大自己。”

“這話是毛主席說的。”王文達倒是知道這句話,接了過來。但東張西望的過了一會兒沒有人接茬,這才醒悟過來這裏是台灣,連忙改口,“我是說,這句話說得對。他們終於開始長考了?”

張栩並沒有在意他說什麽,眼睛看著棋盤上擺出來地變化,輕輕地說:“不過,李昌鎬要是強行斷的話,那兩個子殺是殺不掉的,攻擊也隻能是幫蘇羽在中腹成空。但如果不斷隻是貼住的話,蘇羽一虎做劫,等於還是和剛才一樣。蘇羽往上衝一下之後還是要破空。”

王銘琬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不過當蘇羽衝向上邊的時候。李昌鎬也可以順勢飛到右邊的黑空裏麵。這樣算一下。他也不算吃虧。這等於是互相洗了對手的空。”

“也不完全是。”張栩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對,“但如果李昌鎬這裏洗之後,反過來在這邊貼,後麵就是要安定一下上麵地模樣就可以。而因為把模樣貼到了天元一帶,所以應該是他賺了,這樣蘇羽以後想在右下或者下邊動手的時候,就必須考慮到這一帶的厚勢……如果現在就從右下打入退出,那李昌鎬一封之後上邊就是30目的大空。這樣說的話,蘇羽這手衝是隨手。這樣的丟了先手之後讓李昌鎬形成了兩合的局麵。不管上下都能夠得到相當的利益。”

也不完全是這樣吧。王文達歪著腦袋翹起二郎腿沉吟著說:“可問題在於,蘇羽這裏後麵有一手斷。兩打之後這裏會被提成花。所謂中腹開花三十目,更何況這朵花開在李昌鎬的肋上。”王立誠看看他:“然後呢?”王文達一笑:“李昌鎬在這裏必須虎防斷,所以又把先手送了出去。而之後這裏有這樣的一個手段。”他把幾枚棋子放在棋盤上指著說,“蘇羽可以撲後這裏點入。這樣上邊雖然足足有三十目的大空,但這樣衝之後李昌鎬不能擋,不然就是雙活,隻能放蘇羽進來。這樣一看,也沒有多大地便宜。”

“所以李昌鎬就要在下邊貼。”王銘琬點了點頭說。“上邊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他不如讓蘇羽進來,然後在天元一帶落子繼續圍他的模樣。反正都是官子,自己要搭後手不如各得一半,誰也不吃虧。”

“吃虧。”張栩的聲音很輕,幾乎讓人聽不到,“李昌鎬上邊最後手活,這樣一來等於蘇羽有了一個半的先手。而從右邊蘇羽還可以衝出來,他在形狀還不厚的情況下也隻能退讓。這樣一出一進,李昌鎬要從兩分落後到10目左右。”

“那就看後麵李昌鎬怎麽折騰蘇羽地左邊了。”王銘琬說。“左邊空氣稀薄,蘇羽不擦防曬霜很容易被曬出個高原紅。”

現在順風順水的蘇羽最大問題就在於左邊的薄弱。他微微的簇起了眉頭,看著那裏盤算著應當如何發展。這可跟和朱鈞的三番棋。和劉小明歐陽他們地招商銀行杯不一樣。那種比賽他一直是以培養新人教導後輩為主,也極少真正的出全力周旋,隻要在必要的時候認真思考一會兒就可以——當然,他的思考是以小時計算,這讓他很吃虧。這個內部練兵一直對外的要求還是王七段強行命令的結果,要不然他真沒興趣和那幫小孩們做遊戲。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必須要取得勝利,這種對於勝利天生的渴望促使他從一開始就開動腦筋苦苦思考:他有時候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的樣子一直被風流儒雅的王文達所詬病,認為這是老坦兒的體現,並嘲諷他就差拿手指頭沾沾唾沫在頭頂上畫圈了。

現在左邊雖然薄,但並不是緊要地地方,所以也不需要著急的去考慮這裏。真正需要想的地方,是右邊李昌鎬可能地打入和貼。

他手托著下巴肘尖頂在膝蓋上,低著頭看棋盤:除非……

李昌鎬在猶豫。他看得到下貼的手段,也看到打入右下的路。但他卻不太好確定下貼和進入右下之後能得到的目數。這讓他需要仔細的點算,直到確定哪樣做能把上邊模樣的損失撈回來。

老聶對他的猶豫有些不以為然:“他怎麽就不想想,能不能利用角地上的斷點做一個劫,然後通過打劫從裏麵反穿出來。這樣又能大圍下邊的空,又能把探進右下的那幾個子拉出來。”

古力對老聶的說辭一樣的不以為然:“可如果蘇羽不和他打劫呢?如果蘇羽棄掉那個角上的20目卻出來攻擊,李昌鎬就要原地做活。這裏和上邊不一樣。這裏雖然更大,但相對的空子也就更大。如果蘇羽這裏直接衝,兩邊都可以逃出來,李昌鎬這一大片被一分為二破眼之後死得更慘。”

“也對。”老聶一想見不得別人對他的意見指手畫腳,但對於古力孔傑他們卻是青眼有家,頗讓人奇怪。“所以他才要來回的算計。看哪邊更大一些……?”

“是啊。”古力看著電腦上麵的棋盤突然笑了一下,“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去左邊折騰。等一切弄完之後,讓蘇羽去幫他選。如果蘇羽貼住,那他就進右邊。如果蘇羽守右邊,那就鎮一手攔住大空。”

接著兩個人就眼睜睜的看著李昌鎬一手敲進左邊。老聶一巴掌拍在目瞪口呆的古力腦袋上:“讓你小子烏鴉嘴。”

這是最難辦地了。蘇羽一個嘴巴抽在自己地臉上,清清亮亮的聲音讓他清醒一下,捂著臉繼續看棋。

“這樣下。對於蘇羽來講是最難的。”張栩看著魚貫而入的韓國人們,有些奇怪:“現在都十點多了,他們怎麽才來?”

“昨晚上喝酒去了他們。”王文達無所不知,“結果一個把持不住,就喝得有些高。”

“不會吧?”張栩他們昨天晚上也跟著去了。但回來比他們早,“也沒看到他們喝了多少啊。”

“你們走得早而已。”王文達切切的一笑,眼神中很得意,“他們竟然吹噓韓國人很能喝……”張栩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看了看搖頭晃腦的李世石他們。感慨一聲:“厲害啊,一對四……”

“打住,回到對局。”王文達心裏麵自然得意,但還要擺出來一副嚴肅正經的臉,“現在看來,蘇羽麻煩了。他這個夾又顯得比較隨意。”

現在隻要李昌鎬衝出去再夾之後蘇羽就被迫二路連回,爬頭之後就是直接衝擊蘇羽的大角。但李昌鎬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在下邊蘇羽拆三之間打入。

“行了,現在蘇羽需要做兩次選擇題了。”王銘琬臉上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麽表情,讓王文達很是研究了一陣。“如果他攻擊下邊,那李昌鎬順著就能點進角裏。而不論蘇羽向哪個方向趕,李昌鎬都能拐出頭來。而且蘇羽還是後手。李昌鎬還可以把斷開地那個子拉出去。”

王立誠歎了口氣:“蘇羽麻煩大了。”這時候李世石和崔明勳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坐在王文達身邊勾著他脖子挑大拇指:“你厲害,你厲害!咱們今天晚上繼續。還是上次那個地方,如何?

說實話官麵酒場上混出來的王文達還真不怕這幾個半路出價的主兒,但又實在是不願意跟他們再折騰,擺了擺手:“不去。這百年中國棋院的就我和蘇羽兩個,我得照顧他,沒工夫去。等下次有機會,有機會我請你們。”

韓國人很明白這個中國棋院的含義。如果換成德國人多半也能懂,但要是美國人或英國人,很可能就會問:“這邊不都是中國人麽?怎麽不是中國棋院的?”實際上王立誠王銘琬和張栩都是日本棋院的棋手,這裏正經的台灣棋院棋士就是周俊勳九段-現在還去了大陸。包括在對局室裏麵當裁判的林海峰都算是日本地。

李世石心裏麵也有些心虛,所以也不強求:“也行,那下次見。”說完站起來往外走。這讓張栩頗不理解,一般拉住崔明勳:“你們幹什麽去?不看比賽了?”

“看啊。先出去喝口湯,然後把他們的飯帶進來。早上起來還沒吃東西了。”崔明勳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看看崔哲瀚那邊,“有他們在就可以了,反正就是研究,而且上午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看著他們走出去,張栩搖搖頭,繼續看比賽。

這時候的蘇羽,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他這一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選擇。有的時候他真的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要給他這種東西讓他選。實際上細細的算一算,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過自己做決定的時候。比如以前上山的時候,是南鬥先提出來要交他圍棋;比如後來去棋校,是南鬥帶著他去;後來老聶收他為徒,帶他去北京,讓他連續三年不參加比賽,也都是老聶一個人的決定;後來和陳好結婚。也是因為她肚子裏有了孩子。再不結婚就麻煩大了。

所以來講,他活了這二十多年,也極少親自做什麽決定。到了現在當他必須作選擇的時候,便遇到了麻煩。、

而現在這個形勢,如果說能夠清楚地算清楚每一部分的目數,那倒好辦了,蘇羽隻要去選擇那最大的就好。但實際情形是他根本算不清到底什麽地方大:如果他選擇了一塊看上去很大的空,但沒準後麵李昌鎬三大兩打就能消掉一半;而如果他選擇了現在看上去小一些的地方,也許一手就能封死讓李昌鎬進來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的是相比之下……蘇羽有些頭疼了。

他抬起頭看看對麵的李昌鎬。然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想必你也算不清。

“皮球又被踢回去了。”王銘琬看著蘇羽那張如釋重負的臉,笑了起來,“實際上現在有整整五個地方需要被選擇。而蘇羽發現自己算不清,於是把球踢回去。讓我們來看看李昌鎬,他會選什麽。”

李昌鎬的選擇是在下午作出的。上午的一個小時他都在長考中度過。等林海峰剛一宣布休息他就站起來走了出去,把後擺量給裁判長和兩個小棋手。蘇羽倒是見怪不怪,和林海峰點點頭之後便追了出去。這讓林海峰頗為不滿,在用餐室裏麵和張栩王銘琬他們一陣抱怨:“李昌鎬未免也太沒禮貌了吧,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麽走了。”

“也很正常。”王文達笑了笑安慰他,“現在兩個人滿腦子都是比賽裏麵的事情。你看看蘇羽,現在連飯都吃不下去,正往桌子上劃拉菜呢。”

“他這個毛病我知道。”:林海峰實際上也沒這麽大的氣,笑了起來,“不過像他這麽認真的棋手,現在很少見了……”

很少見了?這話讓哥幾個聽上去頗不舒服。連帶著周俊勳在內,都用一種比較奇怪的目光看著林海峰站起來離開。

“反正這事跟我沒關係。”王文達端著飯盤站起來往外走,“我要去和服務商談判一下,下午你們忙吧。”

張栩聽見這話心裏一陣陣難受。不知道是想起來了上次十番棋落敗的舊事還是什麽,一樣沉默的站起來,回去對局室。

“一句話就把一幫人都弄成這樣。媽的。老將就是老將。”王銘琬毫不在意自己的老將身份,歎著氣和王立誠說,“不過這話也就是他敢說,咱們要是說這話,那幫小孩們還不撕了咱們。”

“管他呢。”王立誠吃完飯站起來向外走著說,“回去睡一覺,下午回來還有比賽了。”

那個中午李昌鎬睡得很香。但蘇羽睡不著,坐在**腦子裏麵還是算計那幾塊大棋的麵積。這是一個幾何問題。相對於高中數學卷子上那些變態東西,棋盤上那些一格一格的東西對於計算很有幫助。但相對於棋盤上那些奇怪的變化,數學又顯得可愛多了。

蘇羽麵對五塊棋要作出選擇,就是要計算五塊棋的數目。但棋盤上單位變化可以用天文數字來計算,因此從上午一直想到現在也僅僅說在大致上有了一個輪廓,具體的大小還需要看後麵的發展。

對局麵的精準性判斷,蘇羽不如李昌鎬。因此當李昌鎬下午回來開始的關入左上,就讓蘇羽大大的頭疼了一番。

“這就是大號的官子。”王銘琬的評論技術一向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在NHK練出來的,“李昌鎬在這方麵比蘇羽強得多,所以這時候的這個出手,就是奔著最大的地方去得。”

周俊勳看了一會,砸麽砸麽嘴低聲說:“可是,全盤上不是還有一個大場麽?為什麽不去搶?”

“因為那個大場就是陷阱。”雖然都是九段,但拿過棋聖的王立誠的目光比周俊勳要強很多,“誰進去都有脫不開身。李昌鎬進去就要連下兩手來保證活棋,如果蘇羽開拆就要避免被李昌鎬借攻圍大空,到時候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拿著先手滿處跑。這可不是好棋。”

但這種局麵下,蘇羽還能幹什麽呢?這盤棋沒有中盤的戰鬥,就直接進入了官子—還是這種簡明的官子,要是李昌鎬會下錯才是笑話。

不過這盤棋這麽大,應該還有很多機會。蘇羽摸了摸下巴上森森然的胡子茬,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