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說得委屈,覺自己被戲耍了。
如跳梁小醜。
陸津城定定望她,看出她的不舒坦。
“你不照顧,是要我這個未婚夫照顧?”
陸津城指骨輕動,閑然自得。
夏淺:“....”
他強詞奪理,又像..說得在理。
夏淺噎了半晌,卡喉嚨處的話,有點說不出來。
泄了氣。
陸津城放下支在太陽穴旁的手,頭顱緩緩後仰。
凹凸有致的肌肉線條,暗藏在斯文禁欲的襯衫裏,昏暗中,無聲**。
“過來。”
他啞聲,若即若離。
夏淺沒得選,乖乖順應,走到他麵前。
陸津城不止眼窩深邃,眨動眼睛時的睫毛又細又密。
更為出奇的違和的是.....
在這個視角下俯瞰他,莫名有一種,他很好**的錯覺。
一對冷厲的深眸,竟望出蒙蒙亮亮的水汽來。
夏淺自認當時,肯定是被他的美貌迷昏了頭,才會萌生出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陸津城,怎麽可能很好.....
夏淺哐哐拍掉腦袋裏的幻想。
藏在袖口裏的手,倏然,被陸津城攥了過去。
她怔過那瞬,冰涼的手背傳來厚實的暖意。
陸津城的視線低低,尋在兩人糾纏的手指上。
夏淺的指骨纖細,輕輕揉捏,泛粉。
他唇角輕挑,“你大度嗎?”
夏淺溫吞,“不大度。”
陸津城指尖強勢,霸道,有勁。
說話之餘,輕而易舉把夏淺攏緊的手指撐開。
順勢鑽入,十指緊扣。
掌心相貼,親密。
仿佛兩人才是,最親昵的愛人。
夏淺心思微恍,陸津城已將她的手背挪到自己麵前。
輕靠而上鼻尖處,若有似無觸碰著,憐惜著。
“不大度,還回過頭來質問我?”
夏淺被他呼出的氣息,燙得臉紅心跳。
陸津城這人,太蠱了。
從頭到腳。
明明是座冰冷的大山,卻能隨意撩撥起夏淺未定性的心弦。
她亂糟糟的,“我沒想深入。”
“哦?”
陸津城掀眸,由下往上。
叫屈的眼神裏,明晃晃的全是入侵性。
弱者,強者,他運用得如雲得水。
又順毛,“那現在,心情有沒有好點?”
夏淺軟了心,妥協,“好了。”
“乖。”
陸津城得逞性勾唇,第一次用這個“乖”字,誇獎她。
夏淺眼睫輕眨,感受著他掌心裏過渡而來的暖意。
這種感覺,很墮落。
在他設定的陷阱裏,自己一步步如他所願地擺布著。
“晚上就睡這吧。”他平靜地說。
“嗯?”
夏淺一時反應不過來。
什麽叫晚上睡這吧?
“怎麽,不願意?”
陸津城今晚也喝了酒,說話染著磨人的懶意,鈍刀割肉般勾人。
下秒,夏淺膝彎一折,身子跟著朝前。
落坐到他大腿上那刻,夏淺想起,下午那朦朧的主臥。
她不由弓起指骨,抓在陸津城散開的領口上。
橘黃燈下,他肌膚白皙,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
**身材,他張揚,澎湃。
半遮半掩,他邪性,隕落。
“津城哥。”夏淺呼吸絮亂,一沉,一吸的。
“我晚上不回房,肖蔓姐會亂猜的。”
“猜什麽?”
陸津城挨近她,鼻尖相抵。
緊扣的手沒鬆開,另一隻手,自然掌上她腰身。
享受她因緊張,戰栗的不安。
“亂猜,我為什麽不回去。”
夏淺的心猛撞得厲害,聲線越來越小。
陸津城低笑,似夜裏撕開偽裝的獸。
眸光銳利,一瞬不瞬地盯在這獵物上。
“陳玨去找你,就是在給你做掩護,肖蔓隻會猜想你一整夜,都在周盈的房裏。”
他唇線微啟,尖牙顯露。
如要一口吞入掉懷中女孩一般,緊逼不舍。
“周小姐沒醉。”
夏淺顫音,渾身更是酥軟無骨。
“她沒醉,也不會說。”
陸津城口吻篤定得很。
果然,與她設想的一樣。
今晚的目的,是到陸津城房間。
夏淺不矯情,知道這些事遲早要麵對。
獨處,親密,相貼,甚至....
她脖頸微紅,也發燙,“都聽津城哥的。”
陸津城瞳色晦暗,不再說話。
鬆掉與她緊扣的手,攬過她膝彎,穩穩抬起。
夏淺骨架小,身子纖細,沒什麽重量。
但,她有的是男人喜歡的身材。
陸津城看過。
內廳燈未關,過道暗,主臥房裏,更暗。
夏淺腦袋耷拉在陸津城的左胸膛前,聽他蔓延而來的蓬勃心跳。
一下又一下的,安撫,催眠自己,不要怕。
不管等下會與他發生什麽,都不要怕。
林姨教過的。
要迎合。
再害怕,也要去迎合。
第一次,要讓他食髓知味,才能延續。
夏淺鼓起勇氣,去摟他的側頸,不再是輕輕搭著。
陸津城察覺,進門的腳步倏地放慢,偏頭,垂下視線。
夏淺額前的發絲亂了一分,虛虛掩掩,遮擋住她眸底外泄的情緒。
“在害怕?”
房間太安靜了。
陸津城低啞的聲線響起,自帶著混響穿梭於空氣中,碾壓過夏淺的心。
她抬眸,發絲微動,“沒有。”
推開房門。
下午夏淺係起的窗簾,還規規矩矩地側在兩旁。
昏暗的房間,與落地窗外的廣城夜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邊的燈光繁華,另一邊是禁欲,等待破冰的關係。
夏淺不敢太過直視那落地窗。
因為有許多的小說總裁情節裏,都會寫男女主在落地窗邊....
陸津城,也會對她這樣嗎?
“看什麽?”
黑壓壓的,夏淺以為陸津城察覺不到她的目光。
心虛道:“沒什麽。”
“沒,沒有,沒什麽,你口頭禪?”
陸津城有意無意點評。
“不是!”
夏淺著急仰眸。
正好與他俯視而來的眸子,對上。
漆黑,幽深,發亮。
看穿她的一切。
夏淺咽了咽喉,“我隻是覺得津城哥,你說的都對。”
“是嗎?”
“是。”
陸津城將人抱到**,語調平淡無瀾,閑聊,“你房間有落地窗嗎?”
“沒有,就一個小窗戶。”
她同肖蔓是公費出差的,住宿的條件,安全,方便就行。
“廣城好看嗎?”
陸津城邊說,邊抽回環在她身上的手,去脫她外套。
身上溫度驟降,夏淺定神回來,眸子漲得水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