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思搖頭,把手從他掌心裏抽了出來。
“沈凜逍,以前的事情都讓他過去吧,以前是以前,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以後了。”
沈凜逍不敢像以前那樣強迫司思,他聲音沙啞,蹙眉問:“司思,你真的對我沒有……”
“沒有。”司思搶話,神色隻剩淡漠:“沈凜逍,不管我是Spring還是司思我都不愛你了,兩年前我決定從你身邊消失的那一刻,我們兩就注定不會再有結果。”
司思繼續用語言剜著沈凜逍的心。
“沈凜逍,我和你說實話吧,其實一開始我是想用Spring的身份去報複你,讓你愛上我之後又徹底消失,讓你得到了又瞬間失去,總之,我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那種備受折磨的滋味!”
“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和你重新開始,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一個過客而已,我,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沈凜逍目光空洞而遙遠,充滿了絕望和無助之色。
哪怕隔著一層鏡片,也能夠看到他的眼眸中透出一種機械與遲鈍。
他的聲音像一片飄在空中的羽毛般,輕得不行。
“司思,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最後一次。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凶你,吼你,向你動手,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了……”
司思捏著拳,盡量讓聲音不顫抖。
“沈凜逍,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饒就是畫地為牢。”
沈凜逍咬著後牙槽,眼眶憋得通紅:“我不想翻篇,我願意一輩子困在牢裏。”
司思加重語調中的冷漠之意,勢必讓沈凜逍死心:“我不願意,我再也不想被你困在牢裏。”
沈凜逍眼裏那滴淚還是滾落了下來……
他力挽狂瀾:“司思……也許……也許我們以後會很好很好呢?”
司思苦笑:“沈凜逍,我總不能耗盡一生,換你的一句也許吧。”
“司思……”
“好了,不要再說了!”
“好,我等你,等你什麽時候放下一切,什麽時候釋懷,什麽時候願意回到我身邊,隻要最後你願意回來,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司思不想給他希望:“不用等了,沒有結果的。”
沈凜逍:“我說等就一定會等。”
司思轉身背對著沈凜逍,不想讓他透過眼睛看穿她的內心。
“隨你。”
說完,司思沒有停留,也不給沈凜逍再說話的機會,毫不猶豫地離去。
沈凜逍沒追上去,眼淚湧上,他緩緩摘掉眼鏡,司思的背影越發在她眼睛中模糊。
過了很久,何聲見沈凜逍還未從包廂裏出來,才緩步走了進去。
隻見沈凜逍孤身一人站在包廂裏,異常般呆滯地半抬頭望著窗外。
何聲站在他身後喊了他兩聲他都沒應答。
何聲感到不安,再往前走了兩步,目光一下子被沈凜逍那張如紙般蒼白的臉給嚇到了。
“沈爺,你怎麽了?”沈凜逍這樣的狀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何聲十分擔憂。
沈凜逍繼續凝著窗外的天空,忽然動了動嘴唇,問何聲。
“你看,外麵的月亮是不是很美?”
何聲驚異地望了一眼窗外:“沈爺,你到底怎麽了?現在是白天!哪來的月亮?”
沈凜逍忽然笑了,喃喃道。
“我知道她已經不是我的月亮了,但好在,月光曾經灑在過我的身上……”
何聲明白了,沈凜逍口中的月亮肯定指的是司思。
何聲見不得沈凜逍難過:“沈爺,我看得出來夫人其實還是在乎你的。”
沈凜逍當然知道司思還在乎他。
要是不愛他,司思那倔強的個性根本不會讓他碰她。
哪還會一次又一次與他纏綿悱惻。
嘴上騙得了他,但是身體卻騙不了沈凜逍。
可正是因為司思明明還愛著他,卻清醒的不肯再和他重來,這才是讓沈凜逍心如刀絞的原因。
她不是不愛,是不想再和他去愛……
沈凜逍沒應何聲的話,隻是把目光慢慢收回。
“回家吧……”
何聲下意識地上前扶他,看著沈凜逍煞白的臉色總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果然,何聲還未來得及扶他,沈凜逍身子便沉沉地倒在了地上,等何聲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沈凜逍已經暈倒過去。
……
從酒店離開後,司思已經沒有心情去找陸雲錚。
打車回家,剛到常青花園小區門口,司思便看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隻是一晚上不見,他的頭發已經白了一半。
他臉色十分滄桑,多半是昨晚一夜未眠。
他覆手而立,在小區門口來回踱步。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司思深吸一口氣,主動走近他,語調中全是冷意。
“司輝騰,你來這裏做什麽?”
聞聲,司輝騰連忙轉身看向司思,眸色裏閃過一絲慌亂。
他下意識地垂下頭,不敢直麵她,顫顫巍巍地從衣兜裏掏出司思的手機,輕聲說道。
“那個……我來還你手機。”
司思接過手機,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主動來還我手機?你當時不是為了容華英特意把我手機搶了?現在怎麽這麽好心又給我送回來?”
司輝騰麵帶複雜,心裏有太多的話想對司思說,但是又覺得現在說再多都是無稽之談。
對她造成的傷害已經造成了,而且那些傷害司輝騰估計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司輝騰再次抬眼,深邃的眼眸裏寫著無以言表的悔意。
“幼……司思,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司思已對司輝騰失望透頂:“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向我道歉的?”
司輝騰昨晚一整夜沒睡,一直在想著該怎麽麵對他這個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的女兒。
果然如此,真看見了她,內心預設的各種言語此刻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他隻能靜靜地望著司思,看著她那雙冰冷的眼瞳,司輝騰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眶。
司思見他久久不說話,自然也不想和他呆下去。
和司輝騰光是這樣麵對麵地站著,司思都覺得無比窒息。
就在司思準備離開的時候,司輝騰忽然跪在了她的麵前。
不顧尊嚴地向她開口。
“幼卿,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