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和尚廟(2)

聽到“南門”,“清淨”的臉更黑了,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是南?”

“我早就知道。”

“呸,知道你們還來抓我。”

陳易笑了,道:“還挺聰明的,你是那種張飛式的粗中有細?”

“哼。”

“張飛可是被割腦袋掛的。”曹征森然的說。他在武館學員中的地位僅次於裸熊,經常執行肉刑,不僅語氣衙役化,而且自然而然的帶有威脅。

清淨梗著脖子以示勇敢,但口中卻一言不發,免得刺激了對方。

陳易暗笑了兩聲,將黑的像炭的小和尚丟上皮卡後麵的貨廂裏。

清淨堅強的盤膝而坐,任憑冷風吹拂,堅強的像是上法場的李逵。

沒用幾分鍾,武館內的消息傳來:“如定老和尚躲在南門口的茶館裏。”

“這個年代還有茶館?”陳易問副駕駛座上的金鬥娜。

金鬥娜作茫然狀,問:“是老舍寫的那個嗎?”

陳易哭笑不得:“你知道老舍,但不知道茶館?”

韓國小美女促狹的笑道:“我又不住在廣州。”

陳易才知道被她騙了,狠狠的摸了一把小腰,說:“廣州的糖水很好喝……”

茶館其實不是個真正的茶館,而是個以茶館為名的麻將館。小老板認識江北派出所的所長,於是在偏僻角落租了個店麵,做起了就地收錢的生意。

不過,江北人向來精窮精窮的,逢年過節打麻將,一塊錢就算是大的了,老板做到後麵,也就按照台子收錢,而不管牌麵上的輸贏了。

如定和尚脫掉了袈裟,換上了休閑裝,光頭倒像是剛從四麵牆裏出來似的,很受到了一陣關注。

他單獨占住靠窗的桌子卻不打牌,隻是要了茶水來喝,然後就聚精會神的觀察著武館外部。

相隔一個丁字路口,耳力好些的都能聽到訓練喊聲,如定坐了整整一個早晨,招手叫來了老板,問道:“這武館裏麵,是怎麽訓練的?也是跑步?”

“跑步的是新兵。”老板嗬嗬了兩聲,道:“您要不要找幾個人一起玩。”

“不必。”

“那好,您坐著。”老板雖然不愛招惹光頭,可也不怕。

和尚還不知道自己的是借了堂兄弟的光,連忙招手:“老板老板,還有事問你。”

“哎,您看,我手上還真有點事忙著。”老板的眼珠子轉著,一副無利不起早的模樣。

如定瞅了他一眼,麵色慈祥的抽出一張百元人民幣,放在桌上,笑道:“就問兩句,武館有什麽背景?”

老板順溜的將錢裝到兜裏,拍拍口袋笑道:“看您說的,想問多少都行,開店的不就是要被問話的嘛。這武館是陳家二少爺開的。陳家大少爺去參軍了,二少爺在家閑著,就給開了個武館,據說待遇好的不得了,以後怕是搞個保鏢公司了。

“賀老板,別唬外鄉人,屁個保鏢公司,我看是保安公司還差不多。都在外麵看門護院呢。”

“看門護院的叫職工,你懂不懂。三萬……”這位將麻將扣在桌上以示聽牌,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做內行人狀道:“我大侄子就是武館的,人家是分等級的,保安公司一個月能拿上萬塊錢?想死它去,那個叫雇傭兵,是要在國外打仗的。”

“還去外國打仗?現在哪裏有打仗的。”

“伊拉克什麽的,阿富汗?”

“聽說美國人的錢是好賺。”

麻將客人們自己聊了,如定又問:“陳家二公子是什麽情況,給我說說。”

“厲害的很,你可小心些。”老板上下看了看如定,笑著要走。

如定的速度比他快躲了,一把抓住,掏出都裏全部的1200塊錢,笑道:“老板別急,說來聽聽。”

這筆錢是他一個星期的收入了,老板於是坐下道:“你要知道也簡單,以前的時候,江北可是沒有武館的。”

“都有個建立的時間,武館是哪年建的?”

“也就建了大半年。”老板說著壓低聲音道:“你現在看到的這一片,以前的時候都是要拆掉的,日本的三菱集團,聽說過吧?他們和明德集團合夥,要把這片地全給弄走,後來就是陳二公子出麵,建了這個武館,成立了稽查隊,把三菱的人都給趕走了。”

“這麽厲害?”

“厲害的多了呢。我兄弟可是告訴我說,武館裏高手雲集,他們還派人到公安局去給人家做培訓。要說的話,不是有陳氏武館,我這茶館也開不起來,江北人哪裏有錢啊,都是靠武館撐起來的。”

“武館富裕?”

旁邊的麻將客笑了:“何止是富,那是富的流油,你問問茶館裏的人,沒有武館那會兒,誰打的起麻將。後來,家裏有人在武館幹活,那才有錢花,要不就是做武館生意的……”

如定是什麽信息都不放過,又問:“你們也做武館生意?”

“我們做街坊生意的,街坊富了,咱也餓不著。”

“繁榮市麵。”如定和尚說了句文縐縐的話,再問老板:“那陳家二公子,還有什麽新鮮事?”

老板笑而不語。

如定和尚沒辦法,從兜裏掏出一塊金鎖,不舍得的道:”開過光的,你且仔細著了。“

老板接過來,一口就咬了上去,然後細看牙印子,覺得像是真貨,才滿意的收在口袋裏。隻是在和尚眼中,那流離在金鎖外的佛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定表情鎮定的想:傻瓜浪費了我一個星期的講經。市井小人果真無福。不能罵人,不能罵人……小雜碎讓我犯了嗔戒……不能罵人,不能罵人。

雖然心潮澎湃,如定卻永遠像是打多了肉毒杆菌似的鎮定,精赤的上臂露出來,抓著茶杯還向老板舉了舉。

“早先的時候,陳家公子還厲害,特別有錢,聽說有次綁匪什麽的在江寧,他一次提出來好幾億……”老板絮絮叨叨的說著,還很有服務道德的給如定和尚虛茶。

“不用了。”如定忽然壓住了老板的手。

“怎麽了?”

“來了。”如定說著站起身來,將休閑裝整理了一下。

幾名稽查隊員提著齊眉短棍走上了茶館二樓,殺氣騰騰的喊:“無關人員,都離開了。”

江北誰不知道武館稽查隊的裝束,麻將客連胡牌都不要了,轉身就走。

如定仿若一名江湖大蝦,鎮定的站在那兒,喝道:“我是白馬寺僧主如定,爾等何敢。”

稽查隊員反喝道:“滾下去。”

如定怒極反笑:“怎麽下去?你們把路都堵住了。”

“窗戶。”謝武陽揮了揮短棍,從樓道走了上來,他的身後還有一名弓箭手,正張弓搭箭,瞄準如定。

十幾米的距離,2米長的弓可不是開玩笑的,如定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決定相信對方的認真,然後,他就從二樓高的茶館上跳了下去。

陳易在下麵接住了他,笑道:“你是誰?”

“我是如定大師,你若不喜的話,叫我如定和尚也行。”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你找銀森勇做什麽?”

“我不明白。”

“我們進去看看。”陳易說話間也在觀察如定,想從他身上發現一點鬥氣的痕跡,或者是魔法的痕跡。

見他們要將自己帶去武館,如定和尚猶豫了,他扭動了兩下,冷靜的道:“我是人大代表,如果要逮捕我……”

“請你進去而已。”陳易揮揮手,謝武陽就接手了。

他早有陳易的授意,死死的抓著和尚的胳膊,一度讓其感覺疼痛。

然而,健壯的如定雖有反抗的動作,力氣卻沒有謝武陽大。

謝武陽才是6級體術……陳易真切的記得,黑麵僧人揮拳打自己的時候,如定用手擋住了他的拳頭。

“你的力氣哪裏去了?”

“和尚而已,哪裏有什麽力氣。”如定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等到進了武館後院,見到銀森勇的時候,陳易才示意謝武陽鬆開他,問道:“現在想起來什麽沒有?你想找銀森勇做什麽?”

“唔……”

“其他人出去吧。”陳易揮揮手,轉問銀森勇,道:“你知道這個和尚嗎?”

銀森勇搜刮肚腸的想了半天,疑惑的道:“去毛信仰?”

如定的臉都綠了,惡狠狠的想:老子是給豬去毛的,嗔戒,嗔戒……笑,笑起來。

陳易看到了一張扭曲的笑臉。

又問了兩個注定沒有答案的問題,陳易以己度人,忽然道:“你是在尋找鬥氣吧?銀森勇”

作為騎士,銀森勇對於“主上”的命令還是相對敏感的,他立刻全身湧起鬥氣,發出黃燦燦的光,像是一顆電壓不足的路燈。

“如何?”陳易轉過去,卻見如定和尚淚流滿麵,像是剛剛吃飽了噴香狗肉,又沒收了兩隻叫化雞的主持。

“法力……竟有如此之多的法力。”如定顫巍巍的走到銀森勇麵前,仔仔細細的撫摸著他,猶如看到了愛人的狼狗。

“法力是什麽?”陳易抓緊時間詢問。

“這就是法力啊。”

“你的法力,是如何獲得的?”陳易拿出那張名片捏在手上。

如定輕聲道:“法力……就是俗家所說的開光了。”

“真有開光?”

如定無奈的看著銀森勇,道:“他就像是在娘胎裏被開光了似的。”

陳易嘴角抽抽著,沒好意思直接笑出來。但他有些提起來的心,也安然的放回了肚中,和尚們獲得鬥氣的法門較為古怪,但若是連銀森勇的水平都達不到,也不值一提。

銀森勇吃著魔芋中,此刻問道:“你說的開光,是什麽?”

“念經禮佛,會將佛祖之無上榮光落於物件之上,謂之開光。”

“開光就是獲得鬥氣?你身上並無鬥氣。”

如定凜然道:“世間作偽者眾,殊不知須得虔誠禮佛,方得佛祖榮光。”

“信仰?”

“是。”

陳易轉頭問銀森勇,道:“是不是有些像神術?”

銀森勇登時臉色凝重的道:“直接跳過鬥技級?竟有此等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