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節 黃金鎮到了嗎

車子駛入武陵山區,兩邊的山峰壁立陡峭,刀砍斧削,在一個三岔路口,我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走,瑄瑄雖是靈魂醫師,卻也無法猜度道路的指向,便提議打開導航儀。

我低頭看導航儀,這才發現那導航儀並不是出廠時的原配,車裏的軟裝飾是銀灰色,它卻是紅色,它的顯示屏寬度也明顯超過了原來預留的孔洞,無法置入,隻被主人用透明玻璃膠粘在麵板外麵,隻要車子稍微一顛,它便上下顫抖。

這能用嗎?我不無疑慮地看了瑄瑄一眼。

瑄瑄笑道,好好的一輛車子,硬是被“小麻煩”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輛車平常都是他在用吧?我說著話,將手指伸到電源開關上摁下。

導航儀的顯示屏亮了起來,一個紅箭頭在屏幕上飄,然後指著兩行字,第一行是:通關測試,第二行是:我叫什麽名字?隨後是範瀟瀟怪腔怪調地在裏麵念這兩行字:

通關測試

我叫什麽名字

這是什麽?我望向瑄瑄。

瑄瑄慌忙叫道:別說話。

她語音未落,就聽見範瀟瀟在導航儀裏說:回答錯誤,車子調到死車模式。

我心說,電腦死機,鼠標鍵盤全都失靈,不知道車子死車是什麽樣子,正愕然不知所措,就又聽瑄瑄喊道:糟了!

我聽了這話,更是不知所以然,耳中卻就聞見車底的製動裝置幹幹脆脆的嗒地響了一聲。將前一秒還在飛速旋轉的輪胎徹底鎖死。

哧——

帶著鋸齒的輪胎在石子路麵上擦出兩條長長的黑色印跡,車身立刻失去控製,明明方向盤已經打向右邊。它卻依然斜著身子,向前直線滑出。我害怕車身向左側翻,連忙又將方向盤打向左側,但是,車子仍然保持著別扭的姿勢,向前直衝,砰一聲。左前方的保險杠撞在懸崖邊的水泥台上,之後仍是勢頭不減地翹起車尾,向水泥台外麵翻身。

如果翻過這道水泥台。車子可以得到徹底的解放。水泥台外白雲繚繞,山鷹振羽,穀底的溪流蜿蜒曲回,細如絲線。不知道有多高。如果那車子到了水泥台外。伸出翅膀,就可以乘風飛翔。可是,我知道,這不是看科幻片,我身下的車子不可能長出翅膀,它隻會載著我與瑄瑄,弄個車毀人亡。

我的臉和左肩,被一股巨大的衝力推到車門玻璃板上牢牢地貼住。臉變成了平麵,左肩裂開似的痛。瑄瑄驚呼著。脫離座位,撞到我身上。

好在那車的底盤還有些重量,加上地球的引力,將車身拉了回來,“梆”地砸在石頭路上,激起一大團灰塵,撲落到車窗上。我的身體複坐回原位,瑄瑄卻沒有回到她的位置上,直接坐在我腿上,兩人的重量加在一起,就像使了個千斤墜,推著我的屁股砸向座墊,直砸得屁股發麻,就像擱在了硬?梆梆的石板上,同時,兩條大腿的骨頭也被瑄瑄的臀尖兒硌得硬生生的疼。

啊喲——我難受地叫了一聲。

瑄瑄沒了淑女形象,上半身倒在我懷裏,後腦頂著我胸膛,兩隻粉嫩的玉兔卻已顫巍巍的挺立在胸衣外,裙底卻被撩起來擁在腰際,露出白皙平直的小腹,和小腹下桃色的t字小褲,還有女人腿根那神秘的一條細縫。她兩條迷人的**卻擱在方向盤上,膝頭上鼓起青色的腫塊,顯然是撞得不輕。但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瑄瑄嘴裏竟一聲未吭。

我心裏一驚,心說,別不是撞暈了吧,略偏了一下頭,讓眼睛繞開她覆著秀發的頭頂,瞥見她正痛苦地蹙著眉,合著長而密的睫毛,皺著鼻梁,咧著嘴角,噝噝地吸涼氣,似乎疼到了極點,慌忙喊道:瑄瑄!

她將兩手摸摸自己的膝蓋,又捏捏自己的腰,沒有回答我。

我又喊,瑄瑄。

她鼻翼微微一張,嗯?

怎麽樣,沒事吧?

她將雙手移到自己臀下,從我的大腿與她臀底之間插進去,揉捏她的臀部,一麵嘴裏漏氣似地說,啊呀,疼死了。說完,咬咬貝齒,又忿忿地說,小麻煩,看我回去不整死你,好好的車子,看給你弄成什麽樣子了。

突然,她身子向上一提,說,你幹什麽?

我麵上一紅,道,對不起,本……本能反應。

我做好了讓她發火準備,誰知她竟轉而嫵媚地抿嘴一笑,舉起兩隻玉臂,摟住我脖子,將柔軟的身體貼在我身上,似是嬌嗔,又似是半推半就地說,哎呀,壞蛋,趁火打劫。

我摟住她雙腿,欲將她移到旁邊的副駕上。她卻嚶了一聲,很不情願地扭了扭身子。

傻子都能感覺到,她這分明是在鼓勵我。一念及此,一股滾燙的血氣騰地衝上我頭頂,我的體溫立馬飆升到沸點,腦中樞和脊椎神經似乎一瞬間生出許多吸盤,瘋狂地吸住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我的心髒急劇膨脹,又急劇收縮,將每秒八十的心跳陡升至五六七八百,變作一顆超級泵,推動著渾身的血液,從四麵八方、從無數的血管末梢,射入腿間。那一刻,人類的理智潮水般退去,獸類的意識塞滿胸膛,一股烈火從我雙眼中噴出來,連同鼻孔、齒間的呼吸都熾烈無比。我不管不顧,張臂如鐵,十指箕張,將她的身軀緊壓在懷中……

突地,腦子裏有一個聲音怒吼,怎麽可以?你是一個逃犯。這一聲怒吼似一桶冰淩兜頭灌下,刺得我渾身一激淩,熱血頓時冷卻,手臂上的動作也立刻停止,呼吸卻依然急促,好像肺頁突然變小了,超過了負荷。那種冷冰冰的感覺繼續輻射至全身。弓滿弦張、挺箭待發的神經就此鬆泄下來。

我長籲一口氣,將她抱起,放到旁邊的副駕座位中。轉過身,將十指緊摳住方向盤,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的懸崖峭壁。

她像一支受驚的兔子,望著我架在方向盤上的手背——那手背上有一根粗大的青筋,突突地跳個不停,好像血管中埋了一根彈簧。

她看看血管,又看看我的眼睛。臉上慢慢浮起一層冰霜,伸出手去扯自己的裙子,蓋住**。一邊不高興地說,還是那副德性。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楚。

我不敢看她,說。嗯——對。對不起,不能……

她嘴裏碎碎地念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衫啦,你看不出來麽?我想做你的女人,有什麽不能的。總不能讓我守一輩子活寡吧。哼,做什麽事都爽快,送上門的生意卻沒膽兒。說完,她看看雙膝上的腫塊。用纖細的手指在上輕輕地點按,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喲!

我被她說得沒了一點兒男兒氣概。不由地心頭火起,一轉身拉她到懷中。她卻用力推住我的胸脯,憤然道,你當我什麽呀,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丟呀?

我心裏的那口氣頓時又泄了下來,隻好鬆開手,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表情尷尬地問,嗯,那個……你,你腿沒事吧?

瑄瑄嬌斥道,不用你管,看看車吧,如果啟動不了,真的隻有坐“111”了。說著,眼睛向左上一瞥,臉上鄙夷地一笑。

我這才想起車子自動鎖死,撞在路邊的水泥台上,不知道還能不開,忙打開車門,走到車前察看,鼻子裏聞著一股膠臭——那是輪胎與地麵激烈摩擦後產生的橡膠味。車子左前方的保險杠已被撞斷,車燈也撞散了架,透明的玻璃渣散落在地麵上。

瑄瑄也走下車來察看。

我抱歉地說,完了,好好的一輛車撞成了這樣,這下讓你們家的小麻煩抓著把柄了。

瑄瑄看完車頭,又圍著車子轉圈,一邊用杏眼在車子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一邊忿然不平地說,怎麽,他還想問罪麽,我還沒找他麻煩呢?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她檢車完畢,說,感覺別的地兒沒啥問題。算了,上車吧,還有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呢。

我們重又坐回車中。

我鬆開手閘,倒車,車子輪胎向後滾了半圈,又不動了,怎麽踩油門都沒用。正煩躁不已,就見導航儀自動亮起了屏幕,範瀟瀟的聲音從裏麵再次傳出來:我靠,你這個偷車賊還沒死啊?你想把我的車開到哪裏去?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聽到不祥的詛咒,我連忙拉下手閘,讓車停在原地,生怕這車子再生出別的古怪。

瑄瑄卻怒氣衝衝地拿起手機,撥範瀟瀟的電話。電話那頭沒有聽見範瀟瀟的聲音,卻聽見服務小姐的錄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瑄瑄想起,他弟弟已被警察送到警局去了,不由地又是擔心又是氣惱,捏了拳頭在那導航儀上砸了兩下。

嗵嗵,車中響起兩記悶聲,導航儀嘩地滑落到擋位前的塑料殼上,有五六根細小的電線從預留孔中鑽出來掛住了它。

導航儀裏又傳出範瀟瀟怪腔怪調的聲音:我靠,你神經病啦,用我的車,還用榔頭敲。另怪我沒提醒你啊,可是有價錢的啊!

範瀟瀟似乎也被那聲音嚇倒了,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又看看導航儀,臉上陡然浮起陰雲,又輪起拳頭在導航儀上砸了兩下。

導航儀裏的範瀟瀟笑道:哦喲,是老姐嗎?不知者無罪,在下可不是故意冒犯你老人家。你看這樣行不行,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怎麽樣?小弟我就隻求你別再敲啦,行不行?

範瀟瀟怒道,我敲不死你?

導航儀裏的範瀟瀟十分生氣,說:我靠,還敲啊,敲壞囉——可要賠啊。

瑄瑄突地失聲笑起來,大聲斥道:命都差點兒沒了,賠你個頭!

導航儀裏範瀟瀟的聲音及時響起,這次帶著哭腔:嗚,我就知道你不想賠,你以大欺小。嗚。這次我不告訴媽了。我有辦法製你,我跟你講。

範瀟瀟氣憤不過,又舉起粉拳。使勁兒在導航儀上嗵嗵地砸了兩拳,一麵道:小麻煩,敢跟我叫板,我敲死你。

導航儀裏的範瀟瀟嗚嗚地道:嗚,姐,你別高興得太早,你要是不賠。我就把你洗澡的照片放到網上,弄個豔照門,讓你當一輩子的剩女。沒人要。

瑄瑄杏眼圓睜:嗯?這個小麻煩,想找死嗎?抬腳在導航儀上踩了一腳,連接在導航儀背麵的兩根線頓時斷掉,挑在一邊。

我被那搞笑的導航儀吸引住。很想聽聽裏麵還能說些什麽。卻見連接在導航儀背麵的兩根紅線已然斷掉,連忙伸手攔著她。“啊喲,沒導航儀怎麽走?”

瑄瑄收了腳,仍是氣憤不已,臉上通紅,胸口一對豐滿的粉球起伏不定。

我拿起導航儀,瞧見屏幕上有一個高跟鞋印,又用手指拿起那兩根斷線。翻過導航儀,發現背麵是一塊集成電路板。上麵像迷宮似地串連著無數細絲,也不知那兩根斷線原先是接在哪個地方,心說,爛成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我用食指在屏幕上寫下“黃金鎮”三個字,再點“自動導航”。

導航儀上的畫麵立刻旋轉起來,一隻大箭頭浮現在一條彎彎曲曲的路線上方。我將手指在上麵撥拉一下,想看看路線盡頭是不是黃金鎮。可那屏幕忽地跳出一張女人的光豬照,看得我眼睛都直了。那張照片是一個女人的沐浴照,蒸騰的霧氣朦朧地遮住她的私密處,但她頭頂的金色光芒卻籠罩著她胸脯以上的部位,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相貌十分嫵媚,杏目細眉,直鼻櫻唇,麵龐上水珠漣漣,襯托得她整個人都像出水的芙蓉,白裏透紅,圓潤滑膩。

瑄瑄的目光甫一接觸到導航儀的屏幕就恐怖地尖叫起來,雙手在空中亂舞,跟瘋了似的。因為那張畫的主人恰是她自己。

瑄瑄將導航儀搶到手中,將連在後麵的電線盡數一把扯掉,手一引,就準備扔到車窗外麵。我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她用力掙了一下,可能突然理智回籠,怕沒了導航儀車子變成沒頭蒼蠅,便不再用力。

我從她手中拿回導航儀,卻又聽見那導航儀裏的範瀟瀟落寞地道:老姐,算你狠,竟然斷我的電。頓了頓,又道,嗨,算了,不跟你計較。人家孔子早有先見之明,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纏。話音剛落,那車盤底下嗒地響了一聲,車鎖就此被解開。

我和瑄瑄皆長出一口氣,緊張的心弦也鬆弛下來。

瑄瑄看那導航儀屏幕上的浴女照已經消失,變回原來的路線圖,心緒卻仍難以平靜,若有所思地說:這個小麻煩差點讓老姐葬身崖底了,也不知道他從警局出來沒有,電話也關機了。

我說,他又沒犯什麽事兒,警察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我將車子發動,沿著盤山公路向上走,走了十來分鍾,想一想,不對,剛才有三條公路,我走的是最左邊這一條,沿路沒見著一個路標,要是走錯了怎麽辦?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放在駕駛台上的導航儀,卻見它仍然亮著屏,便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拿到手中。那導航儀裏的範瀟瀟用提醒的口吻說:老姐,我警告你,已經駛到我的服務區之外去了,爸媽會擔心死的,快快回家吧。

瑄瑄聽範瀟瀟提到爸媽,娥眉微微蹙起,眼睛向窗外看了一眼,道,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從我手上拿過導航儀,準備用纖指在上麵寫出“黃金鎮”,才寫到黃字最後一捺,導航儀就嘰地響了一聲,黑屏了。範瀟瀟的怪腔又冒了出來:剩女,你把老子的電拔了,還想使用手寫功能嗎?麻煩你動動嘴,語音輸入吧。

瑄瑄本想輪起拳頭再砸導航儀,卻又氣餒地放下手臂,將導航儀交到我手上,說,給你吧,我拿著它就想把它扔到山穀裏去。

我拿過導航儀,對著它大聲說“黃金鎮”。

導航儀又嘰地響一聲,慢慢亮起屏幕,變換出一張新的路線圖,箭頭一閃一閃地指著其中一條最粗的線條。同時,範瀟瀟的聲音在導航儀中響起:靠,老姐,夠勁爆啊,載著男人私奔,這下一定剩不了啦,老弟給你點一萬個讚!耶!

我看向瑄瑄,瑄瑄看向我,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不由地都噗哧一笑。

瑄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小麻煩,真夠煩的,等我回去把他的嘴縫起來。

我說,別縫,恭喜你家出了個天才。

瑄瑄不明白地望著我,問,什麽意思?

我說,連導航儀都能鼓搗成這樣,不是天才是什麽?

瑄瑄不屑一顧地說,什麽天才啊,我看他就是個鬼才。

我說,對,他就是個鬼才。

車子隨著之字形山路,慢慢地向頂著藍天白雲的山巔爬升,時不時有別的車從我們身邊擦過。每次錯車,瑄瑄都驚出一身冷汗,生怕被別的車子撞著,連人帶車滾落千米深穀,不停地提醒我小心,小心,慢點,慢點,再慢點,所以,suv的車速跟蝸牛似的,一座山一座山地蠕動,一道梁一道梁地丈量,直到傍晚夕陽西沉,也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原訂的八小時裏程,似乎又拉長了一倍。

瑄瑄原本還堅持著跟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可時間一長,便感覺有些吃不消,喊屁股疼,腰酸腿麻,等她好不容易挨過這一陣,又開始感覺疲勞不已,有瞌睡蟲上了身,頭兒不停地在胸前啄米,就那樣點著點著,點不到幾下就頭枕靠背進了夢鄉。

我用眼角餘光,看見她秀發覆肩的腦袋,隨著車身輕輕搖晃,就像睡在搖籃裏一樣,胸前的兩隻粉球在領口若隱若現,隨著車身左右滾動,像甘美的蜜桃,汁多肉豐,芳香誘人,吸引人去采摘。當車輪被路麵的石頭頂起時,那兩隻粉球又玉兔般跳起落下,抖抖顫顫。那兩片紅唇輕輕地抿著,就像成熟的櫻桃,誘人去吻咬。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山坳裏,suv射出兩道強光,照耀著腳下委蛇的路麵,輝映著頭頂黑黢黢的山崖,在崇山峻嶺中拐彎抹角,在穀底的溪水邊遊弋,在嶙峋怪石間穿行,在如紗如膜的霧氣中軲轆轆滾進,在映著弦月的泉石上攀爬……

當車子穿越一座燈火寥落的小村莊時,我瞧見路邊有家“車友飯店”。

跑了半天,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我將車泊在飯店門外,準備喚醒瑄瑄,同去吃點東西。我用手推了她兩下,她卻嚶了一聲,偏頭又睡。我正準備先下車到飯店點好菜,就看見導航儀突地閃起紅光,範瀟瀟陰陽怪氣在裏麵吼:老子沒電了,老子沒電了,快給我充點兒電!

沒有導航儀行車,人的膽子都會變小。我連忙拿起導航儀,查找充電端口,找了半天,卻沒有看到充電標識,正將它翻來覆去的看,又聽見範瀟瀟在裏麵尖聲罵:x你老母,為啥還不給我充電?

我焦急導尋找充電端口,範瀟瀟刺耳的聲音又跳出來說:你是豬嗎?人要吃飯,機要充電,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懂嗎?快給老子充電。

我被這聲音罵得狗血淋頭,不免火大,嘡地一下將它放到駕駛台上,心說,我不要你也可以,愛咋咋地吧。

範瀟瀟的聲音卻又從裏麵傳出來:傻x,快點啊,給老子一點兒電。沒有電,老子會死的。

瑄瑄猛地睜開雙眼,伸出纖指揉了揉眼眶,抬起頭,望見車窗外山脊如獸,山邊上懸著半輪月亮,一天星鬥,又看見路邊的飯店門口懸掛著一盞紅猩猩的燈籠,轉過臉茫然地望向我,問,左焰,黃金鎮到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