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劇烈地拍打著沈墨塵的手，瞬息之間臉色就變得蒼白。
她瘋狂大叫著：“你怕了是不是？哈哈哈。我是三皇子的人，蘇溪從街上把我帶回候府的第二日三皇子就找到了我。他承諾隻要我盡心盡力替他鏟除蘇立誠，他就可以許我一個願望。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麽嗎？咳咳…我希望事成之後三皇子能認我作義妹，封我為郡主。我……”
沈墨塵五指越收越緊，蘇妍的呼吸瞬間被奪走。
男人咬牙切齒，萬般怒火隻化作一句：“你、真、該、死！”
他眸中怒火燎原，血色幾乎要滲出眼眸，五指筋脈迸出，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蘇妍慘白的臉上，恐懼不加掩飾。
“沈墨塵，你不能殺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許那個願望嗎？因為我想配得上你，我想堂堂正正做你的王妃。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都是為了你！”
厚顏無恥之人他沈墨塵不是沒有見過，但眼前這個絕對是個中翹楚。
“你隻是為了你自己。蘇妍，如果沒有蘇蘇，你連一個完整的名字都不會有。就算你成為郡主，你也無法和蘇蘇相提並論。她忠勇侯府小公主的身份雖是與生俱來，可她的善良、寬容、隱忍、大度，是你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你聽好了，我沈墨塵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誤會蘇蘇，而我最慶幸的一件事便是在還未看到你真麵目之前，在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愛的人應該是你的時候，我依然沒有愛上你。”
“你說什麽？咳咳咳…我不相信！怎麽可能？你的意思是你從始至終都愛著自己滅門仇人的女兒？”
“不。”沈墨塵自嘲輕哼，搖了搖頭。
他是一直都愛著蘇溪。
在狠狠欺負她後又擔心著她；
在冷眼相待後又忍不住關心著她；
可他不配說他一直愛著她。
他不配！
他不配愛蘇溪，蘇妍也不配愛他。
“墨塵哥哥，你肯定對我動過心是不是？哪怕隻有一個瞬間，你也肯定是愛過我的！”
沈墨塵搖頭，道：“你於我最初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若不是蘇蘇待你好，我連話都懶得跟你說。”
蘇妍仰頭看著沈墨塵，精致的妝容被淚水粉碎，“那你為什麽要娶我？”
男人的黑眸有一瞬的怔仲。
蘇溪問過類似的話。
不愛為何要娶。
蘇溪問這話時他內心曾湧起未名的心酸和煩躁，而此刻蘇妍問起他隻覺得可笑。
他雙眸仍是紅著的，似笑非笑道：“因為我瞎了眼。如果可以重來，本王絕不會如此。”
蘇妍眼前發黑，腦袋像是爆裂出了一道白光。
她腦海中出現四個字——滿盤皆輸。
不，她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沈墨塵將蘇妍單手提了起來。
他手上發了狠，心裏也發了狠，是真的要置蘇妍死地。
錦炎似乎此刻才反應過來，忙上前阻止，道：“王爺，現在還不能殺蘇妍。我們要留著她還王妃一個清白。還有，寧大人的案子還沒有查清楚，如果也和蘇妍有關，現在輕易讓她死也太便宜她了。”
這番話拉回了沈墨塵的理智。
他放了手。
蘇妍驟然倒地，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來人啊，將蘇妍帶下去，嚴加看管。”
“是，那如何對待？給吃喝嗎？”
沈墨塵冷笑，“不死就行，其餘…隨意。”
“沈、墨、塵！如果不是我一直替你在三皇子麵前隱瞞，他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你怎麽可能活到現在？你的命是我給的！”蘇妍撕心裂肺。
男人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繼續冷聲吩咐：“蘇妍帶來的人留一個活口，其餘殺無赦。”
“王爺是想讓那人回去報信？”
“對，讓那人回去告訴三皇子，本王…等著他！”沈墨塵勾唇，蒼白的顏上是難得一見的狠厲。
錦炎鬆了口氣。
王爺總算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蘇妍被帶出去許久營帳內還能聽到她的謾罵和尖叫。
沈墨塵喝了藥，躺下，吩咐：“讓蘇妍把嘴閉著。”
“是。”
“小炎，繼續追查我父親的案子，同時安排信得過的人徹查三皇子和蘇妍，事無巨細。”
“是。”
夜幕又降臨了。
沈墨塵應付蘇妍耗費太多精力，早就沉沉地睡下了。
夢裏，他見到了蘇溪。
他對她說了很多很多話，求她原諒他，可蘇溪一直冷著臉，還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他從噩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濕了衣衫。
第二日他就不顧副將的勸阻，秘密回京祭奠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