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林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麵,他心裏一涼,這個麵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少爺自己的手筆,顧夜寒煮麵從來不放蔥花。
這就說明有第二個人在這間房子裏,好像是少爺金屋藏嬌,還是一夜情?
林芊芊這個時候有些疑惑的扭過頭:“他沒醒嗎?我去臥室找他。”
樊子林出了一頭冷汗。
這位千金大小姐平時也沒有這麽急,今天怎麽這麽急?而這位要是看到裏麵一些不雅的景象,會怎麽樣呢?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闖了大禍。
他連忙陪笑道:“要不再等等?我們少爺可是有起床氣的。”
放到從前,林芊芊聽到他有起床氣肯定會怕,畢竟以前也算是寄人籬下,仰仗他的鼻息過活。
隻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跟他撕破臉,鬧到底了。
“起這麽晚,他還有理了?我都醒了,他都沒醒。”她冷哼道,“讓我看看是哪隻豬睡到那麽晚。”
樊子林一頭冷汗:“別別別讓我去叫吧,你們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林芊芊動了動腦袋想了想也對,然後點了點頭:“你去叫吧,快點讓他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然後又覺得自己不夠凶,把眉毛一立,擺出一副我十分不好惹的樣子:“快點,我有急事!”
樊子林訕訕的笑了一聲,走了兩步,猛地鬆了一口氣。
平時林芊芊觀察沒有這麽仔細,但是她總覺得今天有貓膩,就多看了他兩眼,就發現他猛地鬆了一口氣。
臥室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難道是顧夜寒自己殺了她奶奶心虛,怕自己會查出來,然後想逃跑?
雖然她的腦洞開得有些大了,但是她本人對此深信不疑,於是冷道:“你等一等,我怕你叫的方式太溫柔了,他不醒,還是我去吧。”
“喂……”他這一聲沒出來,林芊芊就走沒影了。
林芊芊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聽說流金雕花的門把手,有些發愣。
如果她什麽都問了,顧夜寒咬死了不承認怎麽辦?如果他死皮賴臉的說沒有,怎麽辦?
可是換一種不好的想法,萬一是自己冤枉他,怎麽辦?
不知道給自己做了多少遍心理建設,她終於又吸了一口氣,然後擰開門把手猛地推開了門。
看清楚門裏的景象之後,她猛地退後了一步。
眼淚開始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景象呢?
屋裏流淌著旖旎的氣氛,顧夜寒應該是還沒有睡醒,背對著她的方向,呼吸均勻。
而地上散落了一地衣服,她甚至還能看見一個明晃晃的,女士內衣。
睡在他旁邊的女人,被開門的動靜弄醒了,揉了揉眼睡意惺忪地朝她看過來。
一副春色頗好的畫麵。
而那個女人直起身子來跟她對視,看清楚了,這才發現那個女人就是平時笑得溫柔至極的安瀾。
林芊芊咬著唇,拚命忍住,雖然她一早就知道他跟安瀾在一起了,可是總沒有親眼見到來的刺激。
她低著頭抹掉眼睛上的水珠,想無聲無息地往後退。
就當今天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兒吧……
她是這樣打算的,隻是後退的時候,腳卻猛地踢到了雕花木門,門撞到了牆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嘭的一聲。
驚醒了正在睡覺的顧夜寒。
顧夜寒扭過頭坐了起來,看向門的方向,看到了林芊芊有些發愣。
然後順著林芊芊的視線發現了穿著十分暴露,坐在他身邊的安瀾。
宿醉讓他的頭疼痛不已,而現在,他的頭更痛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林芊芊嘴裏的質問差點就脫口而出,已經到嗓子眼兒裏了,又被她生生地咽下,憋出一口血來。
她麵無表情,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打轉,用了兩分鍾才消化到現在所看到的東西。
三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緊接著是詭異的沉默。
顧夜寒先開口了:“你……”
他說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要說什麽,就連他自己現在還處於宿醉,又頭痛又懵,神誌不清醒的狀態。
當事人解釋不清楚,林芊芊又能用什麽樣的解釋繼續來騙自己呢?
況且這個當事人還是殺了他奶奶的,最大的嫌疑人。
現在心如死灰,已經不足以已形容她的心情了。她的心情是心如死灰,然後還被風吹走,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就不打擾二位在這裏調情了。”林芊芊低頭說。
如果此刻她還算冷靜的話,如果她此時此刻可以認真觀察的話,她就能發現地上扔的衣服全都是女人的,而顧夜寒隻是脫了上衣而已。
隻是林芊芊現在大腦就像漿糊一樣混亂,正常的思考都不能了,更何況像福爾摩斯一樣破案。
她隻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一般,麵無表情地漸漸走了出去,走到了客廳。
她算什麽?
顧夜寒又把她當做什麽?高興就照過來,不高興就扔掉的玩具嗎?那他既然對她沒有什麽感情,又為什麽把她抵在牆角吻?
是不是在他眼裏她什麽都不是?
看到客廳的那碗麵,她覺得自己更像個跳梁小醜,別人和和美美的,她非得要橫插一腳過來自作多情幹什麽?
其實她也不全是想要質問顧夜寒關於奶奶的事情,她有那麽一點點小心思想要過來看看顧夜寒在經曆昨天的事情之後,態度會有什麽樣的改變?
她渴望聽一聽,他給自己的解釋,也希望他能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都是假的。
殺了他奶奶和跟安瀾在一起,都是假的。
林芊芊僵硬的扭過脖子,死死地盯著樊子林:“這就是你要攔著我的原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我也是看到那碗麵才知道的。”樊子林尷尬道,“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跟我說。”
林芊芊眼神冷漠的嚇人,自己以後不會跟顧夜寒有什麽感情上的糾葛了,她隻會以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調查他,把他當做一個陌生的殺害奶奶的嫌疑人,而不是跟自己有曖昧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嫌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