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沒動，他聲音有些涼：“先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一晚上的旖旎，也拉不回她石頭做的心腸嗎？
林芊芊又紅了臉，她完全沒有了昨天的勇敢，現在像一個新婚燕爾，扭扭捏捏的小媳婦了。
“我什麽都沒想。”她小聲道。
不知道花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氣說了一句：“我們就當昨天……是一夜情好嗎？是我酒後亂xing。”
顧夜寒愣了一秒，隨即嗤了一聲，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過頭來：“你說的可真輕巧，昨天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不知道他這一副怨婦的口吻是怎麽回事。林芊芊想，就算她昨天再怎麽衝動，吃虧的也是她吧。
她有些煩躁的拍開他的手：“我知道，我沒忘，我都記得，那是喝醉了的話，不能當真吧？”
顧夜寒猛地冷了臉，又逼近盯著她的眼睛：“如何不能當真了？我偏要當真。”
林芊芊啞然失笑，心裏卻有那麽一絲絲甜味。
她一向沒有什麽底氣去承認一些事情，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樣，她不會先承認，因為她怕別人會否定。
所以她自己先否定了，就不怕別人否定的時候她自己太難看了。
可是顧夜寒卻不願意否定，她的心裏突然就好像是灌了一層甘霖，一朵一朵的長出鮮豔的小花來。
“你當真就當真吧。”她嘟噥了一句，可是仔細看她的神色卻不是敷衍了事，也不是不耐煩，而是有一些甜蜜的嘴角掛著笑容的沒有反對某件事。
顧夜寒一向善於觀察，他自然也看出來了，於是他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她嚇的閉眼，他的唇貼到的地方就好像是著了火一樣，可明明是冰涼的……
閉上眼就更能聞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清香，和自己身上的沐浴露是同一個香味。
林芊芊的臉羞的通紅，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她的臉還是在孜孜不倦的發燒。
顧夜寒這根本不打算放過她，他一邊優雅的吃著早餐的煎蛋，一邊衝著她揶揄的笑：“昨天你怎麽樣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今天怎麽就害起羞來了呢？”
她的臉騰的一下漲的通紅，覺得渾身都不安分起來。
“你瞎說什麽，我昨天怎麽樣？我不是說讓你忘掉嗎？你別再提了，你再提我就跟你翻臉了！”
她說這些話有十幾分惱羞成怒的意思，其實想跟他翻臉的打算沒有多少。
顧夜寒當然也知道她是說著玩的，於是促狹的笑了笑，屈起食指在她額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好，我不說了。”
吃完早餐，林芊芊就開始沒有什麽事兒幹了，她搬了個軟墊，坐到顧夜寒旁邊看著他工作，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說著英文跟人開視頻會議。
林芊芊聽不懂太多英文，隻覺得他鏗鏘有力，像是在責備視頻那邊的人工作做得不好。
等到其他人發言的時候，顧夜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攥得緊緊的，她連掙脫都掙脫不開。
“你幹什麽呀！”她小聲的說道，她怕大聲了，視頻那邊的人就能聽到她說話。
顧夜寒別過攝像頭，在攝像頭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林芊芊猛地推了他一把，羞紅了臉，小聲的嗔怪：“你幹什麽！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我跟你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做一些惹人誤會的事！”
她其實挺清楚兩個人的關係，她說出來這些話其實也是想自己先否定的意思，她自己先否定了，別人就拿她沒有什麽辦法。
況且她心裏麵清清楚楚，發生了關係，並不代表她就可以有什麽資格以他的女朋友自居了，他不是還有一個叫安瀾的合作夥伴麽？
安瀾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這裏怎麽好安心大大方方的承認跟他有什麽關係了呢？有些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心裏的一根刺，就算不提也會一下一下的，刺痛著提醒她曾經鮮明的存在著。盡管昨天兩個人好像是互訴衷腸說喜歡，可是喜歡跟愛多少是有些差距的，又況且自己還有奶奶的事情鬧不清楚呢？
她又害羞又失落的想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扯到了旁邊。
“怎麽，你做了事情不想負責也不想承認嗎？”顧夜寒湊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
林芊芊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還在開會嗎？我們能不能開完會再討論這個問題？”
她也不是矯情做作的想吊著他，也不是想拿著架子托著曖昧的關係不想承認，她隻是心裏一直有兩根刺，一個是奶奶，一個是安瀾。
哪怕曾經他說過安瀾隻是他的合作夥伴，她心裏也十分的不舒服。合作夥伴會發那些有指向性的微博和曖昧的話嗎？
還有那張照片……
她昨天晚上喝酒喝太多了，連照片這回事兒都給忘了。
她心裏是相信顧夜寒不是那種人的，可是她更相信她的眼睛看到的。
隻是可惜的是就連昨天喝醉酒了，她還是忘不了她以前養成的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性子，沒能拉下來臉去問他。
他不提，她就不會主動去問。這根刺卻在心裏慢慢的發酵，每一天它都會更疼，忙的時候記不起來，平時閑的時候就會想起來，然後一陣兒一陣兒的難過。
顧夜寒嗤了一聲，把她從發愣中拉回現實：“你以為我跟你說話的時候都是開著擴音的嗎？我連麥克風都沒開，他們怎麽能聽得到我說話？”
林芊芊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資本家狠狠地鄙視了，她看他這麽小聲的說話，她以為他沒關麥克風的呀！
結果就是故意輕聲的說話？
“行，你說的都對，我走了。”她撂下一句話，就不知道是羞還是惱連自己都看不懂的捂著臉離開了。
顧夜寒臉上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盯著她的背影愣神兒。
一直到視頻對麵的陸徹提醒了他三遍，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衝著剛剛做演示的下屬麵無表情的說：“剛才沒看清，再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