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有些恍惚的神情,顧夜寒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麽。於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勸道:“不怪你,你我都沒有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也沒有料到她的心已經黑到了這種地步。”
林芊芊低頭悶悶地說:“那以後怎麽辦?”
“先把她這個董事長拉下來吧。”顧夜寒道,“我去林氏的董事會拉攏幾個人,看能不能收購一些股份。”
其實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沒有必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的。
她有些受寵若驚的擺手:“沒必要吧?我就是想讓她為父親的死付出代價。董事長,無論怎麽樣都無所謂。”
顧夜寒搖了搖頭:“如果她是林氏的董事長,那我們對她沒有半點辦法,如果她是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她沒有了葉利明跟她合作的資本,那我們就可以讓她對你父親的死付出代價了。”
“這是一個先後順序的問題。”他道,“你隻要不著急,不要太過傷心就好。”
……
林婉兒坐在包廂裏點燃了一支煙,輕輕地吐出了一口煙圈,挑眉看著對麵坐著的人。
風流倜儻,溫潤儒雅。
她笑著開口:“葉總,謝謝您這次幫我謀劃這場車禍,證據都清楚幹淨了嗎?”
被她叫葉總的那個人上半身隱匿在陰影之間,隻露出一個輪廓分明的下巴。
然後緩緩的開口:“林小姐現在,真的跟平時裏裝出的那副人畜無害小白花的樣子,大相捷徑呢。”
“我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林婉兒嗤笑,“我要是不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還怎麽取到別人的信任呢?”
對麵那人終於往前探身了一下,露出了整張臉,眼角有一道疤。
“葉利明?”林婉兒又叫了一聲,“叫你葉總是給你尊敬,不是讓你在這裏來懷疑我怎樣怎樣的?說句不好聽的,我怎麽樣的為人跟你有關係嗎?”
葉利明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疤:“眼角上那個疤呀,是之前綁架你那個姐姐的時候,逃跑途中出了車禍,留下的疤,讓我能記一輩子。”
他說的話牛頭不對馬嘴,讓林婉兒皺緊了眉頭。
“你說的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些仇,我能記一輩子。而你在危難的時候選擇跟我合作,我也能記一輩子,我不會對自家人棄之不顧,棄之不管的,反而我還挺喜歡你這種作風,這種做派和為人的。”葉利明笑得溫順儒雅,像是20幾年來一直粘在身上的麵具,無論怎麽樣,都再也脫不下來了。
林婉兒對他的話半信不疑,她把手裏隻剩煙蒂的煙在煙灰缸裏熄掉,然後掏出打火機,又點了一根。
“女生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葉利明笑眯眯地看著。
“葉總管的閑事可真多。”她冷笑,“之前你說你幫我,你幫我出謀劃策,想得到的東西隻有一個,你想得到什麽?有什麽事我能幫到你的。”
葉利明也不跟他虛與委蛇的說什麽花裏胡哨的話了,直接開門見山,直接明了的說:“葉氏倒閉了,我需要重新啟動的資金,讓我東山再起。”
林婉兒笑了一聲:“好說。”
頓了一頓,她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葉總您還想要什麽?恐怕要的不隻是錢吧?”
“還有你們旗下的兩個分公司。”葉利明道。
這個要求確實過於有些苛刻了,林婉兒卻隻是變了變神色,然後說:“可以。”
葉利明這下算是心滿意足了,隻是他從一開始的野心就比所有人大得多,他要的肯定不止簡簡單單的這麽多。
不過他能從這個丫頭片子身上得到的,估計也就這麽多了,他心想。
……
不知道怎麽回事,林氏幾個大股東好像都事先統一了口徑一樣的,無論顧夜寒怎麽說,怎麽開出條件,全部都搖頭,不願意賣股份。
最後約見的是個趾高氣揚的女人,這個女股東盯著顧夜寒眼神都開始發亮。
聽見他說出了目的之後,然後才高冷的說道:“股份當然是可以賣,按照你說的給我三倍的價錢,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顧夜寒一聽以為有門,於是揚了揚眉毛問:“什麽條件?”
那女人有些粘膩的視線,把他從頭打量到尾,恨不得粘在他的身上。
顧夜寒有一些不能上的生理的厭惡,皺著眉頭,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什麽條件你才願意賣這些股份?”
女股東笑了一聲,十分奇怪。
顧夜寒就算是對女人再遲鈍,也明白了她想要幹什麽,他皺著眉頭,站起身來:“不賣算了,顧某還有其他的事,先走一步。”
回去他就把這幾天見股東的事兒講給了林芊芊聽。
林芊芊聽著他講這些事情的經過,有些著急:“那這豈不是?豈不是就沒有什麽辦法了?要不然去買一些散戶的股?”
顧夜寒歎氣:“你現在手頭一點股份沒有,散戶的股份哪有這麽多?”
兩個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就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林芊芊突然接到了電話。
對方自稱是律師,是厲靜怡的律師,邀請她去一個五星級的餐廳見麵。
掛了電話,林芊芊跟顧夜寒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騙子吧,我跟我奶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過她有什麽律師。”
“她有律師。”顧夜寒道,“去看看吧,總沒有什麽壞處。”
於是兩個人就在第二天去了約定的地方,是一個精致又奢華的餐廳。
“什麽律師這麽有錢?”林芊芊感歎,“可以約到這種地方。”
顧夜寒問了前台房間號,然後帶著林芊芊去了包廂。
包廂裏麵早就有一個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的人,站在包廂的巨大的落地窗前麵看景。
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餘,是整個城市的景色,落日映照出了一個影子。
那個人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臉。
聽到他們來的聲音,那個人才背對著他們,緩緩的開口說了一句:“你們終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