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爾在將兩套麵試流程、獵頭公司整理的問題清單都細細地過了一遍後,扭頭看了看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明燦一片。

起身走過去拉開窗簾,著名的港灣風景確實足夠的炫麗華美,莫明讓人感到滿是資本主義金錢的味道。

申市的江景也美,但美得大氣開闊,帶著現代氣息的靈動感,活力十足。倒是這世界聞名的金融中心,比起申市來,卻多了幾分陳舊的蒼桑感,未免讓人覺得沉重。

“費淩南,你還在辦公室加班嗎?”任佳爾給費淩南發了信息後,便拿了外套往外走去。準備邊等費淩南的回信、邊看看夜景,然後直接殺到他加班的地方去。

“咦?貝蓓?”

任佳爾走出走廊轉角,看著一個人正走進電梯,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正是貝蓓。

“來和費淩南投資的公司談業務嗎?”

“那她和費淩南.......應該會經常見麵吧……”

任佳爾的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

“不在辦公室,約了客戶談事情。”是費淩南回的信息,任佳爾握著電話,心裏一陣莫明的慌亂。臨時決定在二樓下電梯,急跑兩步,透過酒店中空的旋轉樓梯,看到藍襯衣、黑西褲的費淩南正站在靠窗的等候區,邊看著手機邊等人的樣子,顯然是在等貝蓓。

“你呢,開長途回去的嗎?還是坐高鐵?”

任佳爾低頭,費淩南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她再抬頭,看見貝蓓從過道裏走出來,費淩南則放下手機快步迎了上去。兩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並肩一起離開了酒店。

任佳爾再低頭,費淩南已經沒有信息發過來了。

而且......

他並不習慣寫短句子,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發大段的話。今天卻將一句話分了兩句說,顯然是怕貝蓓過來後,他就沒時間發信息了.......

任佳爾緊緊撰著電話,站在樓梯口良久之後,才緩緩下樓,一個人在街邊慢慢的走著,想要將思路梳理清楚,卻又覺得一片混亂。

她是真的相信他們隻是談工作的,但即便是談工作,這樣深夜的約見,她仍不能坦然麵對。

“那麽多谘詢公司,為什麽從申市到香港就非要找麥加呢。”

“難道他的業務除了她,別人就做不了?”

“難道因為朋友的關係,她還能給他打折?”

“難道……”

任佳爾所有的問題,都指向費淩南的不應該,到最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還不知道事情原本如何,她就已經判定了是他錯了!

“果然戀愛的女人最小氣,任佳爾,你都快變成酸檸檬了。”任佳爾苦笑著搖了搖頭,隨意走進了一家晚茶點,點了一桌子的點心,一個人慢慢吃起來。

“小姐,你一個人嗎?”

“是。”

“你點的太多了,要不我給你退掉一部分?”

“幫我打包可以嗎?”

“好的,可以的。”

“……”

服務員很熱情,任佳爾很喜歡。然後心情好象因此也好了很多--原來能影響心情的,其實都是些小事。

“其實隻是件小事,讓它去吧。”

“如果他是因為你的生氣和介意才改變,也沒什麽意思。讓它去吧。”

任佳爾拎著打包的小食,低頭給了自己一個釋懷的笑容,又延著原路慢慢往回走去。

*

“佳爾,睡了嗎?”12點,費淩南再次發來信息。

任佳爾為了準備第二天的麵試,早在11點就已經睡了,所以沒有看、也沒有回。

*

第二天。

第一場麵試,任佳爾選了一件粉色歐根紗無袖襯衣,胸前的大號蝴蝶結,帶著工裝的嚴謹與少女的靈動,下麵是一條奶白色冰闊腿長褲,將她的身高拉得有近170的視覺效果。

見麵雙方簡單的相互介紹後,初步印象也還不錯。

“......”

任佳爾:“是的,我去絲珀的時間隻有一年半,職務從主管升到高經理。升職的原因是老板看到我的係統建設能力,以及工作對業務的推動能力。”

用人方:“也就是說在你之前,絲珀公司這方麵是不強的,人力部結構中的sop並沒有發揮到應有的價值。人力工作處理散的狀態。”

任佳爾:“由人來指揮,也就是人力資源總監。”

……

*

“淩南,你看這裏……”貝蓓見費淩南沒反應,抬頭順著費淩南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一身青春明麗且專業感十足的任佳爾,正與兩位西裝男士在聊著什麽。

她眉頭微微一皺後,笑著問費淩南:“佳爾準備過來工作了?”

“你昨天見過她嗎?”費淩南沉聲問道。

“沒有。”貝蓓的眼珠子猶疑的轉了兩圈,看著費淩南試探著問道:“所以你不知道她住這裏?酒店不是你訂的、企業也不是你安排的?”

“合作的方式就是我說的這樣,細節方麵你和公司的戰略管理部再去詳談。”費淩南沒有理會她的提問,隔著玻璃隔斷沉沉的看了任佳爾一眼後,回頭對貝蓓說道。

“好的,沒問題。”貝蓓微微笑笑,將麵前推廣規劃推到他麵前:“大的方向你看一下。據我了解,他們沒有做過推廣,手上全部是老客戶老單。所以要走什麽渠道的推廣、推廣要達到什麽效果,我估計他們心裏沒底。”

費淩南皺了皺眉頭,隻得壓下心裏的燥意,拿過文件細細的看起來。

“渠道散了些。”

“但現在我也沒辦法決定是用哪個渠道。”

“你還是先做物流行業的客戶群體分析吧,我也讓公司這邊將未來三年的主營業務方向捋出來,這樣對著看,才能找到最有針對性的推廣渠道。”

費淩南將文件翻來覆去的翻了四五遍後,又推回到貝蓓麵前。

“算了,我看你現在也看不進去。”貝蓓調侃著說道:“看樣子,人家是瞞著你過來的,而且到了以後居然沒有聯係你,有問題。”

“你給我閉嘴。”費淩南瞪了她一眼,低聲輕吼道。

“我走了,不在這兒觸你的黴頭。”貝蓓輕笑一聲,收好文件後,轉身看了一眼任佳爾那邊,好巧不巧,她也正看著他們這邊。

與她談話的人,由剛才的三個,變成現在的一個,看樣子應該是談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