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祝連翹鐵了心要去一趟孤兒院探探虛實,即便陸明淮明確表示可能會被暗地裏的人盯上,還是打消不了這個念頭,最後,陸明淮隻好妥協。

“去可以,但是一個人不安全,上次是因為有人手你才逃過一劫,這次我陪你一起,有個照應,遇到突**況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對此,祝連翹卻是有些不太滿意。

“萬一你和那些人一夥的,為的就是把我騙過去,那我又怎麽確保自己就是絕對安全的呢?”

聽到祝連翹這通分析,陸明淮隔著手機都給氣笑了,再次開口時,話語裏明顯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要真想害你,用得著費這麽大功夫?”

聞言,祝連翹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確實那麽一回事兒。

隻是畢竟兩人有隔閡,祝連翹可做不到百分百信任這個男人。

“你以前不就害過我一次?”

話音剛落,兩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很久,久到祝連翹以為陸明淮都要把電話掛斷了,那頭隱忍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以後都不會了,我保證不會再有那種意外。”

那個噩夢一般的夜晚,祝連翹剛出國時幾乎每天都會夢到。

那個場麵,她即便反複控製不去回想,但還是會在夢境中翻來覆去的出現,就好像甩不開的詛咒,總是折磨的祝連翹痛苦不堪。

所以哪怕現在維持住了表麵的和諧,祝連翹心裏也明白,信任感這種東西,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的位置了。

“行了,不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倒是想問問,你這麽幫我,想要從我這裏要走什麽好處?我現在手頭也沒有閑錢,暫時還付不起聘請你的費用,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分期。”

聽到祝連翹這麽說,陸明淮的眉頭終於有所鬆動,剛剛被勾起的緊張感此刻也消散了大半。

“我看起來像是很缺錢的樣子嗎?”

說完,祝連翹清脆的笑聲順著聽筒那邊傳了過來,仿佛一陣柔風撫過簷角的風鈴,叮叮當當,悅耳動聽。

陸明淮隻覺心上仿若一片羽毛輕掃,心癢難耐。

好在他還沒有忘記正事,於是清了清嗓子,重新正了神色。

“這是很冒險的行為,況且,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所以結伴而行,也隻是考慮安全問題,畢竟你現在與陸氏集團還有不少合作,要是真出了點兒什麽意外,違約的損失,我找誰要去呢?”

此話一出,祝連翹也瞬間冷靜了不少。

仔細想想,陸明淮說的話倒也不無道理,畢竟對於他們這種生意人來說,除了能夠把公司做大做強的事情需要上心,其他的,好像都不重要。

哪天要是舍去了這層利益關係,陸明淮也未必會這麽關心自己。

即便這隻是陸明淮隨口編出來的一個遮掩借口,但是對於從小寄人籬下,心思敏感的祝連翹來說,還是很難不把這些話當成真話來聽。

這一瞬,祝連翹為自己剛才短暫的心動而感到莫名的羞愧。

隻是這頭的陸明淮隔著手機,並沒有察覺到此刻祝連翹情緒的變化,所以也沒多想,開始安排行程。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嗯。”

到了第二天,祝連翹剛起床時,門鈴就響了起來,本以為是榕希來說事情,結果一打開門,站在外麵的居然是拎著一袋早餐的陸明淮。

兩人對視良久,最後還是陸明淮率先打破僵局。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雖然說祝連翹心裏是一百萬個不情願讓這個男人踏進自己的住所,但想了一下,讓人站在外麵吧,也的確不是什麽很禮貌的行為,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側身讓人擠了進去。

“稍等我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洗漱。”

陸明淮點點頭,找到餐廳的桌子,把打包好的小籠包和豆漿一樣一樣抬出來擺好,收拾東西的間隙,也不忘順帶打量一下這間屋子的格局。

其實這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區安保質量確實沒得說,再加上祝連翹平時忙工作也不經常回家,隻是當做一個落腳的地方,這樣看來這住處是完全合格的。

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所以總覺得這個家裏好像缺少了一點人情味兒。

等到早餐擺放的差不多,洗漱完的祝連翹也走了過來,她趁著這點時間,順便換掉了鬆鬆垮垮的居家服。

即便隻是簡單的衛衣牛仔褲,穿在祝連翹身上,也依舊和其他人仿佛不在一個圖層。

這一刻,整個房間才算是有了一絲煙火氣,讓人真切的感到自己還活著。

正發愣時,祝連翹突然開口打斷。

“以前怎麽不見你這樣穿?”

聞聲看去,隻見陸明淮一改往日的正式著裝,今天穿的格外休閑,就連平時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今天也都放了下來,微微擋眼,配上陸明淮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瞬間化身領家大哥哥的感覺。

“陸總要是不當總裁,隻怕憑這張臉,現在也該擠進一線去,還不知道得奪走多少姑娘的芳心。”

說著,祝連翹還在腦子裏想了一下那個畫麵,越想越覺得惋惜。

“那你呢?”

聞言,祝連翹一愣,隨後有些不解。

“什麽?”

“如果拋開這些身份,你也會對我芳心暗許嗎?”

問這話時,陸明淮的聲音裏都多了幾分覺察不到的小心翼翼,最後幾個字,聲音甚至都在顫抖。

看著陸明淮這副模樣,祝連翹說不上來什麽感覺,雖然也不想潑他冷水,但是她更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半晌,才悠悠的回答。

“不一定。”

回答的不堅定,就說明那一刻祝連翹的內心還是有所動搖。

隻是她不喜歡假設,更不想在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上麵浪費時間。

就算真的如陸明淮說的那樣,他們都擯棄現在的身份,可迎接他們的,又將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到時兩人更不會有交集,又何談愛慕一說呢?

或許,命運的篇章,早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有了既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