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歐陽澈放下手裏的餐具,頓時沒了一點胃口。

他起身走出餐廳,快步上樓,朝著韓思諾的房間走去。

輕輕推開門,他隱約聽到衛生間裏傳出嘔吐聲,心中一緊,當即走上前,敲響衛生間的門。

“你不舒服?快點出來,我送你去醫院。”

聽到他的聲音,韓思諾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懷孕以後的孕吐反應,不過比預想的時間早了點。

門從裏麵反鎖,歐陽澈打不開。

好一會沒能聽見她的回應,他急得正要踹門,忽聽‘嘎噠’一聲響,隨即韓思諾拉開門,丟給他一個大白眼。

“……”

“不用去醫院,孕吐而已,不嚴重的。”

“這麽早孕吐?”

關於女人懷孕以後的注意事項,他看了很多相關書籍,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能吃,什麽食物對孕婦有害,他非常清楚。

包括家裏的一日三餐,已經改成對她有益的營養餐。

“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因人而異。”

韓思諾一本正經,一副很懂的樣子。

其實她沒有經驗,這麽早就開始孕吐,她有點慌,專門在手機上查了一下,確認是正常的才放下心來。

“這樣啊。”

歐陽澈一臉明白了,聽懂了,記住了的表情。

兩人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氣氛有點尷尬。

韓思諾撓撓頭,“我休息了。”

“什麽都不想吃?”

“吃點水果應該可以。”

“哪種水果?”

“可以讓喬喬榨杯鮮橙汁。”

“好。”

隻要她肯吃東西,一切都好辦。

“去**躺著。”

韓思諾哦了一聲,乖乖走出衛生間,回到**鑽進被子裏。

她注視著歐陽澈,很意外他居然知道她孕吐反應早了。

之前她想泡澡,他也說過孕婦不可以,隻能淋浴。

是特意做過功課嗎?

她感覺到了他的關心,給她一點甜頭,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

目送歐陽澈走出房間,她靠在床頭,情緒忽然有些低落。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選擇信任她就好了。

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他寧願相信王如煙,也不信她?

他們認識了二十年,還同床共枕了兩年……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不禁泛了紅。

歐陽澈親自端著榨好的橙汁回來,剛進門就看到她淚如雨下。

他心頭微微一沉,加快腳步走到床前,把橙汁放到床頭櫃上,抽來紙巾幫她擦眼淚。

他很想安慰她,可到嘴邊的話卻成了——不準哭。

“我心情不好,你連哭都不讓?”

“你現在是孕婦。”

“我就要哭!”

歐陽澈越是不讓她哭,她越是哭得凶。

看著她眼淚掉個不停,止都止不住,他一個頭兩個大。

“你到底在哭什麽?”

“因為我老公是全天下最蠢最笨的豬,我怎麽就嫁給你了?”

“……”

懷孕情緒波動大,歐陽澈在書上看到過,他沒想到韓思諾情緒不好的時候,仍不忘罵他。

換作平時他有的是辦法讓她老實閉嘴,此時麵對著哭的可憐兮兮的孕婦,知道不能惹她生氣,要順著她,他語氣軟了很多。

“你不是要喝橙汁?”

他把床頭櫃上的那杯鮮橙汁拿起來,喂到她嘴邊。

她抹了一把眼淚,把杯子接過,咕咚咕咚幾口就喝下去,喝完她瞪他一眼,嘴巴撅起老高,以示不滿似的又抽噎兩聲。

“你有完沒完?”

“沒完。”

韓思諾鼓著腮幫子,奶凶奶凶的。

一時之間,他竟被氣笑了。

“行,你繼續。”

他把空杯子拿上,不忘把一包抽紙塞給她,“慢慢哭吧。”

“混蛋。”

“對,你老公又蠢又笨,是豬,還混蛋,你滿意了嗎?”

“……”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漸漸止住。

見她情緒穩定多了,他抬腳正要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又怎麽了?”

“許雅失蹤了。”

“我知道,楊警官會立案調查,不該你操心的事,別管。”

“許雅和莫臣……”

後麵的話歐陽澈根本沒聽她講完,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餐廳,吃完早飯,他把許晟送走,讓老楊備好車,沒急著趕去公司,而是撥通父親歐陽旭的電話。

得知對方已經離開老宅,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他讓老楊開車去老宅。

他到的時候唐靜正在吃早飯。

這個時間看到他,唐靜吃驚不小,“你怎麽來了?”

“拿點東西。”

“什麽東西?”

“個人物品。”

他沒細說,直奔樓上。

不動聲色地進入主臥室,本想在**撿幾根歐陽旭的頭發,誰知傭人正在換床單,他眉頭皺了下,不由分說走進浴室,拿走歐陽旭的牙刷裝入事先備好的袋子裏。

出了浴室,他對鋪床的傭人吩咐道:“牙刷換新。”

“好的,少爺。”

……

抵達全盛集團已經九點半。

他單獨把陳默叫進辦公室,將兩個袋子交給陳默,裏麵分別是歐陽旭的牙刷和莫臣的頭發,東西送到專業的鑒定機構,辦了加急,第二天上午,他拿到了鑒定結果。

不出他所料,莫臣果然是他父親的私生子。

他覺得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莫臣那個住在療養院的媽,陳默有很多工作走不開,他必須派自己信任的人,於是安排陶東和陶西去了。

發現平時監視自己的人今天沒有露麵,歐陽澈在公司,楓林苑除了她隻有管家和傭人,韓思諾腦中閃過了逃跑的念頭。

她回房間收拾了一些個人物品,手提電腦、錢、銀行卡、證件,還有韓崇文送她的鑽石項鏈,東西不多,一個雙肩包就全部塞下了。

她甚至連換洗衣服都不打算拿,覺得累贅。

趁著下午兩點多鍾,所有人都在午休,一樓隻有雲朵在給室內綠植澆水,她意識到現在就是逃跑的絕佳時機。

她背起雙肩包,腳步放得很輕,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樓。

為了不驚擾到雲朵,她特意繞了一下路,沒經過大廳,從會客室的側門走,繞到靠近玄關的走廊。

然後在鞋櫃前換好雪地靴,她輕輕把門打開,溜了出去。

她不敢沿著石板路走正門,怕被人發現,便從後門離開,決定徒步穿過楓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