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
才落過一場雪。
遠離城區的一戶建內,客廳的榻榻米上側躺著個人。
那人一手支著頭,一手緊握手機,正盯著屏幕細細看幾張照片。
先生才發來的。
內容是韓思諾和秦海的親子鑒定。
結果——確認親生。
“還真是命好呢。”王如煙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咕噥。
看完了照片,她把手機往榻榻米上一扔,目光朝旁邊坐著的司城瞄了眼,抬腳在司城的小腿上輕輕踢了下。
“那個賤骨頭是秦海的女兒。”她語氣酸得很。
司城回頭看了看她,淡笑,“那又如何?”
“我媽還沒成功嫁進秦家呢,那賤骨頭萬一和秦海相認,哪能容得下我媽。”
“所以呢?”
王如煙沉默一會,納悶道:“先生下一步到底有什麽打算?”
本來韓思諾該以‘綁架謀殺’罪名被抓的,可到現在韓思諾仍好好的,再這樣下去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真生下歐陽澈的孩子,這婚鐵定離不了了。
偏偏先生什麽都不交代,就讓他們在這裏安心等消息。
王如煙歎口氣,她身子已經養得差不多了,一想到她以一個‘死人’身份躲在這裏,而韓思諾住在楓林苑,繼續享受著歐陽少夫人的待遇,內心極度不平衡。
“要我說,那女人就不該留。”
她爬起來,挪到司城身邊,伸手摟住司城的脖子,小臉湊到司城頸窩,在男人下巴上輕輕啄了幾口。
司城往旁邊躲了下,“別老勾我。”
“人家想要嘛。”
“你不是喜歡歐陽澈麽。”
“我更喜歡你呀。”
司城不屑一笑,“當初你為了嫁給歐陽澈,拿命賭,可見你對他是真喜歡,對我……不見得有多真心。”
“胡說八道,我為什麽接近歐陽澈,為什麽想嫁他,你心裏不清楚嗎?”
她家道中落,公司快破產了,母親又完全不懂商場上的門門道道,所有壓力都在她的身上。
“所以,我得成全你,永遠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是嗎?”
司城滿腹的委屈。
“不然怎麽辦?”
王如煙怪嗔:“你要是有歐陽澈那樣的實力和背景,我何必上趕著去討好他?”
“對,我沒錢,沒背景,配不上你。”
司城有些惱了,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起身剛要走,王如煙一把抱住他的腿,臉頰貼著他的褲縫,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阿城,我身子幹淨的,歐陽澈沒碰過我,如果先生的計劃一切順利,我得到的便是歐陽少夫人的頭銜,到那時,你跟著我吃香喝辣,歐陽澈心裏沒有我,他就是娶了我也不會碰我的,為了我,你再忍忍好嗎?”
“那我問你,你愛我還是愛歐陽澈?”
王如煙想都沒想,立刻回答,“當然是你。”
她抬起頭,濕漉漉的一雙眼深深望著他。
“當真?”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要再問這種問題。”
她咬了咬下唇,一條胳膊輕抬,去解他的腰帶。
溫熱柔軟的小手撫到他腰間,身子過電般,讓他不由一陣輕顫。
他一時把持不住,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臂上帶著一股強勁的力道,一把將人甩到沙發上。
王如煙嬌哼了聲,由著他幾步過來,大手掐著她的細腰,把她壓在身下……
兩人抱作一團,從開始的沙發滾到榻榻米,急促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昏迷兩年醒來,王如煙總算又體會到什麽叫欲仙欲死。
司城體格十分健壯,每次給她的體驗都是極好的。
她叫的喉嚨都有些沙啞……
兩個小時後,她塌下腰,疲憊地趴在榻榻米上,身上全是粘膩的汗。
司城躺倒在一旁喘著粗氣,視線盯著她發紅的臉蛋,唇角勾起滿足的笑,“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每次有求於他,她都是用這招。
她笑著湊近,吻了吻他的唇,把臉貼在他胸膛上,抱住他精瘦的腰,嬌嗔道:“真是什麽都瞞不了你。”
他揉著她的頭發,“是不是和韓思諾有關?”
“我思來想去,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該生下來,她也不該留在這個世上。”
“先生說過暫時不動她。”
“他做事不果斷,兜這麽大一個圈,最終目的是什麽我們都不清楚,我可不想一直做一個死人,隻要韓思諾不在了,我仍有機會成為歐陽少夫人。”
“還想嫁歐陽澈呢?”
“我要的是那個頭銜那個身份,而且我不能讓韓思諾和秦家的人相認,那會妨礙到我媽。”
“可先生那邊……”
“別讓他知道是你幹的,再說他以前誆過我一次,車禍之後,因為我昏迷不醒,他沒兌現承諾,讓我家的公司破產了。”
說到這事上,司城麵色略顯難看。
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關於兩年前那場車禍……”
原本該是很輕的一次撞車,至少不會讓王如煙有生命危險,結果卻恰好相反,他一直懷疑先生當時的用意,是想趁那個機會把歐陽澈撞死。
為達目的,先生可以不擇手段。
王如煙對先生來說不過是棋子而已。
既然是棋子,何時棄,怎麽棄自然都是先生說了算。
猶豫再三,他還是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王如煙大為震驚,“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姓阮的司機不是無意,是有意?”
“對。”
“先生想讓我死?”
“他是想讓歐陽澈死,恰好利用你而已,你的死活他應該不在意。”
王如煙瞪大眼睛,心頭升起一股惡寒。
仔細想想,那時歐陽澈沒有要娶她的意思,還不給她家的公司投資,先生大概對她很失望,確實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
先生的最終目的,竟是要歐陽澈的命嗎?
除掉歐陽澈的同時,還能讓她這個棋子一並閉嘴。
簡直一箭雙雕!
她越想越驚恐。
至今她連先生的麵都不曾見過,與這樣神秘陰狠的人合作,她心裏忽然沒了底。
“你知道先生是誰嗎?”
司城搖了搖頭。
他也不曾見過先生本人,一直都是通過電話聯係。
“不能再讓他耍著我們玩了,如果你的猜測沒錯,將來他的目的達成,極有可能要除掉我們。”
“那你準備怎麽辦?”
“不管怎樣,韓思諾不能留。”
那是阻礙她上位的最大絆腳石,必須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