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給過了,是你不珍惜。”
冷冰冰的回應,讓歐陽澈頓覺心驚。
“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抬起頭,神情略顯焦急,一時無法再淡定。
韓思諾轉過臉看著他,壓抑住胸腔裏的萬般情緒,愛答不理地說:“有話說話,把手放開。”
“思諾,我保證以後信任你。”
“現在說這些晚了。”
韓思諾眼神一點點冷下去,“當初你要我捍衛我們的婚姻,我放下尊嚴跟你回去,你是怎麽對我的?”
歐陽澈瞬間噎住。
他知道韓思諾受了委屈,也知道自己被王如煙欺騙,蒙蔽了雙眼,解釋在這一刻顯得多餘。
錯了就是錯了。
沒什麽好解釋的。
他就是蠢!就是笨!
一旁的許晟見他都跪下服軟了,韓思諾依舊不給好臉,猶豫了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小聲道:“你要跪就好好跪,連下跪都這麽沒誠意。”
歐陽澈:……
於是,他從單膝跪變成了雙膝跪。
“思諾,想想肚子裏的孩子,他有什麽錯,你要讓他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歐陽澈眼巴巴望著她,像隻渴望被人收留的流浪狗。
喬喬哪裏見過他這個樣子?
韓思諾還沒發話,她已經心軟了。
自家少爺養尊處優,人前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這會卻跪在韓思諾麵前請求原諒,那麽低聲下氣。
“思諾小姐,要不替孩子著想,給少爺一個機會吧?”
她小心翼翼開了口,狠遭韓思諾一個眼神殺。
她立馬閉上嘴,埋下腦袋幹飯。
雲朵全程在旁看戲,她沒想到歐陽澈叮囑過,不讓韓思諾知道他來過,隔天他就厚著臉皮上門蹭飯,還真是迫不及待,逮到機會就來討好韓思諾。
先生有句話沒說錯,歐陽澈是個癡情種,而韓思諾是他最大的軟肋。
“你把雲朵領走。”
韓思諾沉默片刻,突然想起正事。
她盯著歐陽澈漆黑深沉的眼眸,一字一句,雲淡風輕:“既然你的如煙活著回來了,她應該需要貼身女傭,我看雲朵挺合適的,照顧王如煙,她有經驗。”
歐陽澈嘴角微微**,“我們在說孩子的事,你思維能不能不要這麽跳躍?”
“孩子和你無關,我自己能養活。”
“我是孩子的爸爸。”
“不一定,或許孩子以後會叫別人爸爸。”
歐陽澈眼眸瞪大,不敢相信韓思諾剛剛說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你要找男人?”
“不行嗎?”
“韓思諾,你鬧歸鬧,我都哄你了,給你台階的時候你就給我老老實實……”
男人瞪紅了眼,暴躁發聲。
隻是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響亮的一耳光。
韓思諾一點沒手軟,一巴掌甩過去,歐陽澈的半邊臉霎時印上五個指印。
空氣突然安靜。
‘啪嗒’一聲。
許晟手裏的筷子掉在地上,在靜謐的空間顯得異常突兀。
他瞠目結舌,看著歐陽澈被甩一個耳光,一言不發沉默的樣子,心中暗歎不可思議。
被打了臉,歐陽澈居然不生氣……
換成別人,估計已經被他一腳踢飛了吧!
“你那叫哄?態度這麽不端正,飯別吃了,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韓思諾用力將歐陽澈抓著的那隻手抽出來,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男人起身,拍了拍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頂著半張通紅的臉,坐回原來的位置上,一臉沒事人似的繼續用餐。
“歐陽先生聽不懂人話?”
男人開啟裝聾作啞模式。
韓思諾拿他沒辦法,起身離開餐廳,不忘丟給他一句:“記得把雲朵帶走。”
她回了房間,從衣櫃裏拿了睡衣,正準備洗澡,雲朵紅著眼睛跑進來,“思諾小姐,你為什麽要趕我走?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你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人踢一腳,你會覺得那人做得很好嗎?”
“……”
“你在楓林苑有兩年了吧?我不管你是被王如煙買通了,或本就是他們的人,總之我這裏不能再留你了。”
“思諾小姐,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我一直覺得把你帶來不合適,事後我想了想,你不是我的貼身女傭,我們不熟,你為什麽在庭審前幾天突然找到律師,一定要出庭為我作證,我猜你是希望我和歐陽澈能夠順利離婚。”
“我是出於好意,想幫你。”
“是嗎?那麽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感謝,你工作半個月,我會發滿月的薪水給你,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自己走或者跟歐陽澈離開,都可以。”
韓思諾的語氣很霸道,不給雲朵再商量的餘地。
後者隻能灰溜溜地走出去,回房整理行李。
怕她臨走之前動什麽手腳,韓思諾給喬喬打了通電話,讓喬喬去‘幫忙’,順便再送送她。
雲朵本想安裝個竊聽器,奈何沒機會。
她提著箱子在喬喬的注視下,跟著歐陽澈和許晟走出別墅,心想不能留在這裏,好在還可以繼續跟著歐陽澈。
哪知,男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她追上去,卻被歐陽澈嫌棄地喊住,“哪涼快哪呆著去。”
“……”
這是兩邊都不要她了?
她愣在原地,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曉得要怎麽向先生交代。
不過是一時衝動,踢了韓思諾一下,竟暴露了。
應該是許晟發現的。
歐陽澈在餐廳的時候說過,許晟這陣子一直拿著望遠鏡在觀察她們。
她現在終於知道歐陽澈那天為什麽能在韓思諾暈倒的瞬間趕來了。
哪怕離了婚,他還是暗中關注著韓思諾。
這樣也好。
他的心思越多放在女人身上,全盛集團他自然顧不上。
她帶著行李箱走出別墅區,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上車便撥通先生的號碼。
幾句話把自己的處境說清楚,先生沒對她發脾氣,反而用溫柔關切的聲音說:“回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安排別的工作給你。”
……
韓思諾洗完澡,早早上床睡了。
翌日,她和夏黎出門時,院門外已經停著一輛黑色寶馬。
歐陽澈站在車旁,身姿筆挺,嘴裏咬著根煙。
見她出來,他馬上把煙掐了,抬手把周邊的煙氣揮散。
“早上好。”
他舔著臉上前打招呼,“今天我負責接送你。”
韓思諾沒理他,跟著夏黎上了車。
把歐陽澈連同寶馬車就這麽晾在路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