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他認為無論如何要讓韓思諾知道。
“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有事。”
他掛了許晟的電話,起身走出休息室,直奔老總辦公室。
助理看見他,剛要攔,他抬了下手,“我有重要的事。”
“我幫你通報一聲。”
“不必,你老板是我老婆。”
助理愣在原地,眨巴了兩下眼睛,“啊?”
她有兩個老板,他說的老婆是哪個?
趁助理愣神的功夫,歐陽澈敲響辦公室的門,聽到裏麵有人應聲,他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夏黎坐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韓思諾窩在沙發裏畫設計稿,早就聽出他的腳步聲了,壓根不理會。
他坐到她旁邊,將她手裏的畫本拿走,“我們聊聊。”
她靠向沙發扶手,懶洋洋地說:“聊什麽?”
“王如煙回京城了,她會促進曹錦玉和秦先生的婚事,依著她的做事風格,秦玥的處境不太妙。”
他簡明扼要把問題說明。
韓思諾有些意外,她意識到歐陽澈已經完全信任她之前說的話,對王如煙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你現在不覺得你的如煙溫柔好欺負了?”
歐陽澈被噎住,一時無言以對。
他認真地縷清了頭緒,從大一新生入學,王如煙擠破了腦袋混進他的朋友圈子裏,再到他二十歲生日那晚,她和司城聯手演了一出戲,之後是兩年多前的那場車禍……
全部都是王如煙為了獲得他的信任和青睞在自導自演。
不得不說,她不顧自身安危替他擋下一刀的時候,他真的有被震撼和感動到。
不然他也不會一時頭腦發熱,答應會娶她這種話。
“怎麽不說話?”
韓思諾盯著他,唇角勾起淺淺弧度,“無自地容嗎?”
“是。”
他自認為看人很準,自認為聰明,打小就驕傲,可他沒能看清王如煙的真麵目。
韓思諾當初罵得沒錯,他蠢笨如豬……
不,豬比他聰明多了。
“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樣的錯誤犯一次,讓他失去了老婆和孩子,代價太大了。
他真恨自己識人不清。
“王如煙和莫臣以及司城都是一夥的,你信了嗎?”韓思諾神情恢複到淡漠,語氣雲淡風輕。
“信。”
他輕輕握住韓思諾的手,“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
“什麽事?”
“莫臣是我弟弟,同父異母。”
韓思諾絲毫沒有表露出詫異,“我知道。”
“???”
歐陽澈吃驚不小。
“小雅已經告訴我了,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不是秘密。”
歐陽澈再次無話可說。
他沒想到韓思諾連這種事都知道。
真不愧是他老婆。
聰明!
到目前為止,韓思諾說過的話全都被證實了。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
韓思諾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從茶幾上抽了張濕巾,漫不經心擦著被他握過的那隻手,“比你聰明是真的。”
“對,老婆說的都對,我比豬還笨,那老婆知不知道先生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倒把韓思諾問住了。
她搖了搖頭,老實巴交地說:“不清楚,直覺是你的仇家,這些人全是衝你來的,不是衝我。”
誣陷她,不過是想把她從歐陽澈的身邊驅離,同時還能起到刺激歐陽澈的作用。
從頭到尾,她都不是這些人的目標,歐陽澈才是。
“你得罪過什麽人,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好意提醒一聲,把畫本奪回來,繼續畫設計圖。
歐陽澈薄唇微動,還有話要說,韓思諾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言澤。
他眉頭微挑,“言澤是誰?”
韓思諾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拿起手機接聽來電。
“明天?這麽快?幾點?好,我去車站接你。”
韓思諾短短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歐陽澈離得近,隱約聽到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似乎要來玉城,明天到,韓思諾答應要去接人。
他心頭頓時有些酸,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開朗,也很年輕。
“是誰?”
他擰著眉追問。
韓思諾注意力回到畫本上,喃喃地說:“朋友。”
“什麽時候認識的?”
“在我媽的家具店一起工作過。”
歐陽澈愣了下,反應過來,是在玲玲家具店上班的小夥子。
“他來玉城做什麽?”
韓思諾深吸一口氣,被他纏得煩了,“你還有事麽?”
“回答我的問題。”
“我現在是你老板,你隻是司機,老板沒必要回答司機的問題,如果沒事請你出去,不要影響我工作。”
她冷了臉,徹底不想理歐陽澈了。
男人非常識趣,起身就走。
等到下班時間,他事先把車停到公司門口,接上韓思諾和夏黎回住處。
關於明天的用車安排,韓思諾已經想好了,早上先照常到公司上班,十點她去高鐵站接言澤,把人送到住的地方安頓好,再返回公司。
吃飯的時候,她簡單交代了幾句,作為司機的歐陽澈隻是靜靜聽著。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讓他極度不安。
言澤那小子來了玉城,要和他們住在一起。
飯後,他發現韓思諾去了他對麵的客房,正在收拾衛生。
他走上前幫忙,“能不能有點孕婦的樣子,身體那麽差,這種事情就不要親力親為了。”
況且是為了一個來這裏上班的男員工!
一想到他還要每天接送那小子,心裏一萬個不爽。
“不能另外租一套員工宿舍?”
他朝韓思諾看了眼,以示自己的不滿。
“沒那個預算,這裏夠大,很多房間空著,再說言澤不算外人。”
歐陽澈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很在意韓思諾那句——言澤不算外人。
不過是在家具店裏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韓思諾和言澤的關係已經熟到不是‘外人’了?
京城和玉城之間的距離足足有五百多公裏,言澤僅僅因為韓思諾的一個工作邀請就跑這麽遠,想必對韓思諾也是十分信任了。
他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足夠信任韓思諾,以至於她現在成了單身人士。
單身就意味著任何異性都有公平追求她的機會。
他腦海裏莫名又閃過韓思諾說過孩子以後有可能要叫別人爸爸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