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喻——”衛紹霆眼明手快地扶住董婉喻軟倒的身子,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她的寢宮大步走去。葉凡和梓辛互看一眼,梓辛留了下來。葉凡背著藥箱急忙跟了過去。

張媽媽和藍月等人都跟在後麵,臉上難掩擔憂的神色。一時之間,偏殿裏的人走了大半。王媽媽留了下來,二皇子這裏不能沒有人照應著。

衛紹霆動作輕柔地將董婉喻放在**,焦急地對葉凡說道:“葉凡,你趕緊給婉喻看看這是怎麽了?”

葉凡上前,來到床邊,藍玫十分有眼色地上前接過他身上的藥箱,遞給一個小內侍抱著。藍月給他端來一顆凳子讓他在床邊坐下。

衛紹霆看著躺在**的董婉喻,此時她臉色有些暗淡,眼睛四周帶著淡淡的烏青,嘴唇少了往日的分潤水嫩,有些發白發幹。這些日子她一定也很難熬,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撐過來的?

“皇後娘娘隻是疲勞過度,好好休養,不出幾日便會恢複。”葉凡說著,收回手站了起來。

“她突然就暈倒了,沒有什麽事吧?”衛紹霆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讓葉凡再好好看看。

“沒事,皇後娘娘隻是之前一直處於心神緊繃的狀態,突然放鬆這才暈了過去。皇上不必擔憂,我給皇後開副要調養的藥方。”葉凡見衛紹霆神色中毫不掩飾的緊張,仔細給他解釋道。

“有勞了。”衛紹霆說完,坐到床邊守著董婉喻。

吳公公命人將筆墨準備好,葉凡走到桌邊將處方開好,交給張媽媽。張媽媽立即著人前去熬藥。董婉喻此時呼吸平穩,放鬆之後,連日來的疲憊襲來,她睡得正香。張媽媽命人給她熬的藥一直備著,隻等她醒來隨時都可以服用。

“皇上,您也一宿沒合眼了。皇後娘娘這一時也不會醒,要不您也休息會。”吳公公見衛紹霆一直守著董婉喻不肯離開,也擔心他把身體給熬壞了,想了半天上前,躬身對坐在床邊的衛紹霆說著。

“恩,你們也去歇息會吧,換輪值的人來候著就行了。”大半時候,衛紹霆都是個體恤下人的好主子,這也是為什麽吳公公會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原因。

他們這些閹人身體殘缺,算不上一個完整的人。在這宮裏都是些下賤的奴才,被人歧視看不起。他熬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爬了上來。

這後宮的主子他見過不少,有幾個是把他們當人看的。不過如今的主子不一樣,雖說嚴厲了些,但是卻把他們當人看,會體恤他們。

“老奴無事,皇上您先休息。”吳公公昨夜也熬了一宿,歲月不饒人,如今雖然大不如前,不過熬這麽天把兩天還是沒問題的。

衛紹霆也沒推脫,直接上床在董婉喻身邊躺下。雖然熬這麽一天對於常年征戰的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近日意外頻發,他還是得抓緊時間休息,以便有足夠的精力應對突**況。

衛紹霆躺下之後,一直沒有放開董婉喻的手,他們十指相扣,就這樣慢慢合上眼,陷入夢鄉之中。此時張媽媽和吳公公等人才退了出去。門口派人候著,好隨時滿足主子的要求,他們到邊上的屋子稍作歇息。

董婉喻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天黑方才醒來。她睜開眼睛,猛然坐了起來,神色驚慌不已,不停在身邊尋找著什麽?比她早一些醒來的衛紹霆見此,急忙抓住她的肩,問道:“婉喻,你醒醒,你在找什麽?”

“錦兒,我的錦兒呢?”董婉喻剛睡醒還有些迷糊。

“你別擔心,錦兒還好好的。”衛紹霆看著她,認真說道。

董婉喻聽說衛霖錦還好好的,頓時就安靜下來,她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那一幕。抬眼看向衛紹霆,見他擔憂的眼神,露出一個笑容。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了。”睡了一覺,雖然身上還帶著倦意,但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你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起來先用點東西,我們一起去看看錦兒。”衛紹霆見她神色已然恢複,這才放開抓著她的手,轉而吩咐藍月幾人進來伺候。

董婉喻梳洗過後與衛紹霆一起用餐,因著董婉喻這幾日勞累,身體又有些虛,衛紹霆吩咐禦膳房燉了些藥膳。他們二人正吃著,外麵傳來通傳聲:“皇上,衛統領求見。”

“讓他進來吧。”衛紹霆親手給董婉喻又盛了一碗雞湯,端坐那裏等衛景瑞進來。

“屬下見過皇上,皇後娘娘。”衛景瑞進來之後就要行禮。

“免禮,你現在求見,可是有何急事要稟報?”衛紹霆看著衛景瑞。

“皇上,毒害太子殿下的侍女已經抓到。”為了抓這人,他們著實廢了不少力氣。這宮婢對宮裏十分熟悉,東躲西藏避開他們的搜查。若不是隱於暗處的鐵血衛,隻怕還真叫她給跑了。

“把人給帶上來。”衛紹霆想要親眼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加害太子。董婉喻此時也停下了喝湯的動作,看向門口。

不多會,門口出現兩個一身銀甲的禦林軍,他們手中還拖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宮女。那宮女一身狼狽,身上那一身粉綠色的宮裝幾乎已經看不去顏色,她的發絲散亂,手上有些瘀傷。兩名禦林軍將人拖進來之後,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人給扔在地上。那宮女發出一身悶哼,倒在地上。

“你是那一宮的宮女,為何要加害太子,是誰指使你的?”衛紹霆看著趴在地上的宮女,冷聲問道。那宮女此時瑟瑟發抖,顯然是怕極了。

“皇上問你話呢,快說。”衛景瑞見那宮女不出聲,嗬斥道。

“皇,皇上,奴婢也是被逼無奈的,奴婢的家人都在他們手中,求皇上饒命。”那宮女被衛景瑞一嚇,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跪下,結結巴巴說道。

“是誰指使你的?”衛紹霆繼續問道。

“是,是前惠妃身邊的冬梅,皇上饒命啊,奴婢都是被逼的。”那宮女說著,邊哭邊磕頭。

“那冬梅呢?”衛紹霆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奴婢不知,她將藥給了奴婢之後就不見了。”

“你說的冬梅長什麽樣子?”董婉喻一聽這名字,就想起了曾經被皇後賜給衛紹霆的幾個丫鬟。那幾人回宮之後,就沒了消息。

聽說春蘭是暗門放在影衛中的探子,在那次的動亂中已經死了。另外幾人就不知下落,之前事多她也沒關心。宮裏這麽多宮女,就把這幾人給疏忽了。

“她長得高高瘦瘦的,十分好看,有一雙漂亮的鳳眼,對了她的手腕上還有顆紅痣……”那紅痣還是在冬梅給她藥時,她看到的。

“果然是同一個人。”董婉喻沒想到,因著她的一時疏忽,這樣的禍害竟然潛伏在了宮裏,隻是不知道她幕後主使又是誰?

“婉喻你認識這冬梅?”衛紹霆絲毫沒想起這麽一號人物來。

“你忘了,前朝皇後李氏賞賜給你的丫鬟中,就有個叫冬梅的。”董婉喻見他是真的不記得了,提醒道。

“這樣啊!”衛紹霆若有所思,然後又看向那不停哭泣的小宮女問道:“你的家人是被什麽人給控製住了?”

“奴婢不知,與奴婢聯係的一直是冬梅,前幾日她帶著奴婢家人的貼身之物來找奴婢。讓奴婢幫她做一件事,不然就殺了奴婢全家。”那小宮女說著,又繼續求饒。

“你怕那些人殺了你全家,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太子出了事,朕會滅了你九族。”衛紹霆冷笑,這還真是一個蠢笨之人。

“啊!”那小宮女被嚇得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當初她確實沒有想到。

“帶下去吧,抓緊搜捕冬梅,掘地三尺也要將她和她背後的人給揪出來。”衛紹霆對衛景瑞吩咐道。

“屬下明白。”衛景瑞領命,匆忙退了出去,多耽擱一分鍾,就極有可能讓對方逃脫。那小宮女也一臉死灰地被禦林軍給拖走了。

“張媽媽,你即刻去將當初前皇後賞賜到國公府幾名宮女的情況給我查清楚。”衛景瑞他們走後,對張媽媽吩咐道。

“是,老奴這就去辦。”張媽媽也覺得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衛紹霆夫妻這時也沒了繼續用膳的興致,相攜去了偏殿探望衛霖錦。此時小家夥臉色雖然蒼白,沒有上午時紅潤。董婉喻看著,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之前錦兒臉色紅潤,那都是因為發燒給燒的,現在應該是已經退燒了。

“梓辛,錦兒如何了?”衛紹霆向守在一邊的梓辛詢問衛霖錦的病情。

“二皇子的病情已經穩定,隻要好好照顧著,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隻是這幾日要注意,別把他身上那些水泡給弄破了,每日還要給他上藥。”

梓辛說著,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孩子,然後笑著道:“二皇子真是一個堅強的小孩,連大人都不一定挺過去的天花,他竟然挺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哪裏,這也是多虧了你和葉凡,你們二人就如同他的再造父母。”董婉喻聽說錦兒已經脫離危險,帶著一臉的喜色。

“梓辛,這裏我守著,你去用膳休息一會。”這時葉凡走了進來,這時他才注意到衛紹霆夫妻二人,打了聲招呼,上前去看衛霖錦。

不知道是不是成為這對夫妻的孩子,都要經受一番考驗,之前的衛霖雲如此,現在的衛霖錦也如此。幸好他們兄弟都是命大之人。

衛霖錦的病已經在康複中,因著有葉凡開的藥,鳳儀宮內被傳染的人並不多,隻有最開始貼身照顧衛霖錦的兩名小宮女被感染。董婉喻感念她們的盡心盡責,並沒有將她們趕去明陽宮。而是將她們安置在鳳儀宮一個偏僻的角落,派人照顧著。

至於無華宮那裏的調查,也遇到了一些問題。因為感染的人多,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手腳。一一排查之後,這些人似乎都沒有問題。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到底是什麽人將天花病人的東西給帶進宮的?

二皇子病情穩定,日漸康複,鳳儀宮解除封鎖,董婉喻再次執掌後宮。這個好消息衛紹霆上朝時就向眾臣公布,隻是這樣的消息有人歡喜,有人愁。

而那些說皇子沒福氣的流言也不攻自破。二皇子還未滿周歲,如今卻戰勝了天花,這還叫沒福氣,那真不知道什麽是有福的?照顧二皇子的皇後也好好的,並沒有被天花所染,這說明什麽?

董澤言聽到這消息,更是高興不已,一掃這幾日以來的陰鬱。司寧鳳看他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也很是為他高興。這幾日董澤言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吃不好,睡不好她看著心裏也不好受。

她也擔心董婉喻,這麽好的姐妹,若是出事了,她此生隻怕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摯友了。他們夫妻二人在這樣艱難的時候,依然沒有忘記她所托之事。

二皇子病倒第二日,司寧宇就接到了聖旨,讓他前往西北一帶調查民情,也就是做個暗訪的欽差大臣。若是發現什麽問題也不用他處理,他隻需寫了折子上報朝廷便可。

若是以前,西北一帶時常戰亂,這覺對是個危險的差事。如今蠻族被打怕了,而且因著之前那場大戰的關係,蠻族內部現在也是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到西北找麻煩。

司寧宇總算是避開了京城的紛爭,也不用夾在其中左右為難,對此司寧鳳姐弟二人都心存感激。

“對了你趕緊給娘他們去封信,別讓他們擔憂。”司寧鳳提醒道。之前董澤言怕花氏擔憂,並沒有將此事告訴花氏。董婉喻如今身份特殊,這消息隻怕是已經傳到江南去了。

“對,我這就去寫信。”董澤言隻顧著高興了,差點把這茬給忘了,幸好他有個賢內助。

而花府那邊,花雲初剛風塵仆仆的趕回來,花雨靖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花雲初。鳳儀宮封宮時,花雲初出京做生意去了,花雨靖得到消息後,就趕緊讓人給花雲初送信。所幸現在雨過天晴,一切都好了。

……

謹王府,薛盈眼神怨毒的看著院子外的守衛。如今這院子裏的下人全都是謹王妃派來的人,她身邊的人都被抓走了。她現在被軟禁,身邊也沒個得用的人,已經完全被孤立起來,斷絕了與外界的聯係。

她不放心謹王妃派來的人照顧博裕,所有關於她兒子的事,她幾乎都是親力親為。她十分擔憂,就怕謹王妃對博裕下手。

她每日都活著恐懼和擔憂之中,如今的她還哪有曾經那溫婉賢淑。此時她形銷骨立,疑神疑鬼,若不是尚有理智在,有時候看起來就像瘋了一樣。

就連她的兒子博裕也會時常被她給嚇到,讓他原本就不大的膽子,變得像是小老鼠一樣,有個風吹草動,就能將他給嚇住。

何氏那邊就顯得鎮定多了,她占著娘家的勢力,有恃無恐。她也不擔心李氏會拿她怎麽樣,她父親現在依然是當朝太傅。

隻是她沒個孩子,不知道一位疼愛孩子的母親,眼睜睜失去孩子的痛苦和瘋狂。她現在隻是每日抱怨著,何家人怎麽還不來找李氏,將她從這逼仄的小院中放出去。

到時候她一定要讓李氏好看,讓她如此對她。以為她是王妃就了不起了,以後誰求著誰還不一定呢?

此時的謹王妃得知二皇子竟然熬了過來,她抱著兒子的牌位小心地用袖子擦拭著。她可憐的孩子,怎麽就沒有那種福氣呢?

“媽媽,那些人招了沒有?”謹王妃沉聲問道。

“王妃,何氏身邊的丫鬟已經招了,那天花病人的東西,是何氏的人帶進來的。”謹王妃身邊的媽媽回道。

“青兒身邊的東西都是有人精心打理的,她們又是如何將東西放進去的?”謹王妃不解。

“何氏身邊的人買通了針線房的人。”

“將人查出來,把他們一家子都發賣到礦山上,這樣讓他們死了太便宜他們了。”謹王妃語氣深冷,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就連她身邊的丫鬟,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礦山那就是人間地獄,每日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幹活,吃不飽、穿不暖,還時常挨打受氣。聽說上了礦山的人,就沒有人能好好回去。最後都活活累死在礦山上,被隨意扔到附近的亂葬崗。

“老奴知道了。”那媽媽恭敬應道。

最近這些日子,謹王府的地牢裏天天傳來淒厲的哀嚎,還有嚴刑拷打聲。何氏與薛盈身邊的下人,都被好好照顧了一番,在這種種酷刑的摧殘下,原本還有些嘴硬的人都忍不住招了。

小王爺落水的事,都是薛氏一手安排的。隻要除去兩個嫡子,這府裏就是她所出的博裕地位最高,而謹王府也就理應由她的兒子繼承。

就算是庶子又如何,到時候這府裏的人,都得看她們母子的臉色過日子。隻可惜這計劃被吳媽媽給破壞了,薛盈心細,做事又小心謹慎,若不是這次謹王妃發了狠,隻怕還真查不出來。

而三少爺會染上天花,就是何氏下的手。她打的主意可不是害死三少爺這麽簡單,她還想間接害死與三少爺經常接觸的謹王妃。

何氏無意中知道薛盈要對小王爺下手,她幹脆搭把手,弄死另外一個嫡子。到時候就算她沒有兒子又如何?以何家的權勢,她可以從哪些庶子中*一個。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的挺好的,二個嫡子也確實讓她們弄死了一個,隻是卻也將謹王妃給刺激到了。謹王妃知道真相之後,心中後悔自己之前的退讓,若不是如此,她們也不敢毫無顧忌地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鐵血衛一直盯著謹王府的一舉一動,謹王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也意味著衛景瑞也知道了。隻是這何氏的天花病人之物是從何處尋來,而起何氏身邊的人卻沒有人感染這就是值得注意的問題。

如今冬梅還未找到,一時之間線索斷了,衛景瑞隻有到處撒網。

……

衛紹霆上朝,何家安排的人自然是要上折子彈劾謹王妃的。衛紹霆隻是冷冷教訓了那幾個大臣,讓他們不要目光短淺,總是把眼光放在別人家的後宅上。

至於那些折子,全都被他給壓下了。謹王府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謹王妃一向是個安分守己的,看她現在的境遇,衛紹霆就想起了董婉喻守著錦兒的情景。

幸而他們的錦兒比那謹王府的老三幸運多了,況且他還等著謹王妃的人,將這天花的來源給挖出來。為什麽就這麽巧,他們兩家的孩子先後感染了天花。

何少傅對於衛紹霆明顯偏袒謹王妃的行為很是不滿,但是他也不敢站出來與衛紹霆叫板。他隻能將這口氣咽下,反正隻不是一個女兒而已,這口氣他遲早也會找回來。

謹王妃知道皇上攔下了彈劾她的折子,與吳媽媽談論一番之後,大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於是對於那些奴才下手就更狠了,她的青兒可是還等著有人下去陪著他呢。

對於謹王府的事,衛紹霆也沒有瞞著董婉喻。董婉喻聽完後隻是歎息一聲,薛盈變得她都快認不出來了。即便是博裕沒有繼承權,隻要她好好教導,以後也不是不能成為她的依靠。

她也是一個做母親的,為人母的心情她應該知道。可是這樣,她還是為了榮華富貴,選擇對一個孩子下手。

“謹王妃現在一心想著報仇,隻怕她會對薛盈和她的孩子下手。”衛紹霆知道董婉喻與薛盈的感情,將此事告訴她。

“孩子是無辜的。”董婉喻終究還是心軟了,薛盈自己做錯的事,理應她自己承擔結果。隻是博裕是無辜的,不應該替他娘背上債務。

“我會派人給李氏說的,隻是沒有母親這孩子的日子隻怕也不好過。”薛盈的孩子會如何,衛紹霆一點也不關心,他隻是照顧董婉喻的心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