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懇請將何氏捉拿歸案。”何氏雖隻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但在這件事情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明麵上的罪魁禍首可就是她了。

“準,此案交由刑部辦理,你從旁協助即可。”宮裏的事衛景瑞可以調查,但是關係到勳貴朝臣,還是要交由刑部才行。

“屬下定然竭盡全力。”衛景瑞應道。

劉尚書接到衛紹霆的聖旨,也是一陣頭痛,這事不好辦那!但既然皇上信任他,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了。

被軟禁的何氏並不知道她接下來的命運,此時還在自己的院裏不停發火,斥責那些陽奉陰違的下人。隻要何家一日不倒,那她就有翻身的機會。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那些所作所為已經曝光。直到刑部的差役上門,要將她帶走時,她才驚慌失措。差役要給她帶上枷鎖,何事不願意,一直讓那些下人攔差役。隻是那些下人一動不動,差役也不理會她,冷著臉扣住她的手臂,強行將她給扣上。

“我爹可是何少傅,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何氏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高聲質問。

隻是那些差役像是聽不到她說話一樣,動作粗暴地要將她給押會刑部。謹王妃站在邊上看著差役抓人,知道何氏這次是有去無回了。說不定整個何家都會被牽連進去,若是這樣最後,免得留下禍患。

“王妃,我也是這王府的人,你怎麽能任由他們將我帶走。”何氏見搬出何家這些人也不為所動,這才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向謹王妃求助。隻是她一向橫慣了,這求助也是趾高氣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從今日起你就不在是我謹王府的人了,這王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謹王妃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語氣譏諷。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何氏還是不願意放棄掙紮,不停地喊著。隻是這一切都徒勞無功,這時沒有人會理她。

何氏被抓,她手下那些與她同謀下人也被一並移送刑部。處理了一個何氏,府裏卻還有一個薛氏。謹王妃不知道皇後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就想這樣拖著不成?

就在謹王妃懷疑董婉喻要偏袒薛盈時,皇後的懿旨終於來了。這旨意十分幹脆,並沒有說明緣由,直接撤去薛盈的側妃位置,擇日帶著謹王府四少爺分家另過。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皇後娘娘這份懿旨有些莫名其妙。但謹王妃知道,皇後這是用心良苦,還是偏袒了薛氏。但這樣的結果也不錯,最起碼她與薛氏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不用時刻擔心自己孩子被算計。

薛盈則是不敢置信,董婉喻竟然剝奪了她的身份,讓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年幼兒子出府單過。“我要見皇後娘娘,她憑什麽要撤去我的位置,憑什麽讓我們出府?”

“大膽,皇後娘娘的旨意也是你能質疑的?”那公公一臉怒意的瞪視著這無禮婦人,若不是聽說這人與皇後有那麽一點關係,他早讓人上前抽人了。

“這位公公,薛氏不懂禮數您別和她一般見識。”謹王妃說著輕蔑地看著不知好歹的薛氏,她還以為自己做的那些醜事沒人知道嗎?

薛盈也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不合適,明顯犯上了。但這時讓她低頭,她又做不到。於是就隻能忍氣吞聲,但是她眼底的憤恨是怎麽也藏不住的。

謹王妃將傳懿旨的公公送走,這才對著一臉不甘的薛氏說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你以為若不是皇後娘娘護著,你和你兒子還有活路?你要慶幸小王爺無事,不然即便是皇後護著你,我也會拚個魚死網破。”

謹王妃說完,看也不看薛盈那不可置信的麵容,她還要去籌備分家的事,而這事情還得請司家的長輩出麵見證。想起司家那些蠢蠢欲動的老東西,謹王妃覺得他們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在自尋死路。

薛盈跌坐在地,一臉的愕然,她們都知道了?薛盈並沒有覺得自己有錯,憑什麽別人可以去爭,她就不可以。她也是為了兒子前途考慮,她並沒有錯。

如此想著薛盈還是覺得董婉喻不應該讓她分出去,埋怨董婉喻的多管閑事。她相信王妃是鬥不過她的,即便謹王妃還是皇後的時候,也沒有哪一次能鬥得過她的。

隻是此時的她忽略了,那時候她身後有個司永年,所以李氏才一再退讓。如今司永年死了,小王爺現在沒有長大。這謹王府裏就是謹王妃說了算。

鳳儀宮內,董婉喻聽完傳旨的公公回來回話。自然是知道了薛盈那一番話,說實在的董婉喻聽著真是有幾分心寒,對薛盈那點姐妹之情也淡了。

薛盈現在已經被權利富貴給迷住了心,已經失去自我,等她清醒那一日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或是還有沒有清醒那一日?

董婉喻讓張媽媽打賞了傳旨的公公,看向另一邊。隻見柔軟的長毛地毯上,衛霖雲正拿著小玩具逗弄衛霖錦。若是衛霖錦被吸引住了,伸出小手來抓的時候,衛霖雲總是不讓他如願。

自從兄弟倆的病都好了之後,衛霖雲沒事了就會和衛霖錦一起玩耍。小哥兩的感情好得不行,讓董婉喻看得十分欣慰。若是兄弟兩能平平安安長大,那她也沒什麽所求了。

隨著何氏被抓,京中又有了一番不小的震動。何少傅得知女兒擅自主張,竟然在宮裏安排人對皇子下手,頓時被嚇得冷汗直冒。

他絕對不信自己那女兒有這麽大的本事,隻怕這裏麵還有別人的手筆。這次的事情他雖然不知情,但此時看來隻怕是脫不了幹係了,在那些外人眼中隻怕已經認定幕後黑手就是他了。

何家與衛家過去恩怨不少,別人隻會覺得他還是那個想要將衛家踩下去的何少傅。何夫人已經六神無主,隻能哭哭啼啼。隻是這更是讓何少傅覺得心煩。

“你給我閉嘴,如今女兒會如此膽大妄為,也是給你慣出來的,你還好意思哭?”何少傅惡狠狠盯著何夫人。何夫人第一次見自家老爺發這麽大火,頓時也停了哭聲,心裏卻是為女兒擔憂不已。

何氏被抓,司家人就開始警惕起來,雖然他們將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何氏。計劃成功了,衛紹霆痛失愛子,膝下無子的皇帝,衛家又隻餘他一人,可謂是斷子絕孫了。至於說衛紹霆年富力強,還可以繼續生,但他們也會想盡辦法阻止的。

就算計劃失敗了,他們也可以全部嫁禍到何氏身上,牽扯不到他們頭上。隻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死去的冬梅早已經將他們給暴露了。隨著刑部的調查,司家人逐漸浮出水麵。他們被鐵血衛與刑部緊緊咬住不放,一時之間焦頭爛額。

寶華寺後山,廣福禪院內,兩名僧人正在那奇特的菩提樹下對弈。這二人正是佛印禪師,還有已經出家的故九。

“這京城又起風了。”故九臉上帶著些許戾氣,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已經出家,但他身上戾氣太重,一時半會也消不去。

“阿彌陀佛,你我都是出家人,方外之人不管俗事。”佛印禪師專注於棋盤之上,對那些事一點也不上心。

“恩,下棋下棋。”故九知道,小殿下是真的放下了,這樣也好,他也該學著放下。至於京城那些事,早已與他無關。不過衛紹霆就是一頭猛獸,誰惹誰倒黴。

……

隨著刑部和衛景瑞的動作,司家牽扯到天花案中的人都被刑部給帶走。隻要一經查實,證據確鑿,衛紹霆便即刻下旨斬立決。

這時候朝中大臣卻沒人敢站出來觸他黴頭,衛紹霆登基也有一段時間了,是什麽脾氣他們多少知道一些。更何況這次的事情確實嚴重,他們若是有人站出來,說不定還會被人誤解。

即便是那些已經被司家收買策反的官員,也全都保持沉默。小不忍則亂大謀,更何況這次的事鐵證如山,不容人辯駁。但是這次處置的那些司家人都是些被擋在明麵上的小人物,也就是熟稱的炮灰。即便是衛紹霆將他們給斬殺,也動搖不了司家的根基。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斬殺了那些人並不足以讓事情平息。就在司家人鬆了一口氣時,衛紹霆又下了一道旨意,謀害皇子罪其五族,但凡是這些人沒有出五服之親人,削其爵位,一家老小流放西北,西南等變邊陲貧苦之地。

司家原本也是一個大家族,如今人數也不少。雖然被揪出來的人,都是司家旁係,但是按這旨意一攀扯,司家將要被流放的人就有一大半,除去這些人司家基本已經隻是一個空殼子,這樣還如何了得。

“皇上,這樣一來,司家隻怕是要拚個魚死網破了。”王大人覺得這樣做隻怕不妥,開口勸解。

汪大人也是眉頭緊皺,他們二人今日是被衛紹霆請來議事。司家做的壞事不少,要彈劾折子的也不少。看來這次皇上是想一口作氣讓司家無法翻身了。

“與其由著他們一直躲在暗處使壞,不如逼一逼他們,早些解決也少了一個心頭大患。”衛紹霆就是要將他們給逼出來,司家就像這乾豐的傷口,總是這樣捂著總有一日會潰爛化膿,一發不可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