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聽了之後,默默的退了一步,然後默默的,輕輕的把門關上。
“現在假裝無事發生?”於淡言在殷明關門之前問道。
“……”殷明從門口探出了一個腦袋。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抱歉就沒什麽意思了,口頭上的任何言語都不能對事情的發展產生任何影響,與其說抱歉的話,不如做一些實際的有用的事情,來彌補事情發生之後產生的後果。”於淡言看著殷明的眼睛,極為認真說道。
“你想讓我做什麽……我總覺得,你要套路我……”殷明說道。
“哪能啊,以你父親的勢力,我就算真的想要套路你,也要看看他的麵子。”於淡言這個時候換上了一幅笑臉。
“越來越覺得我似乎落入了你的圈套之中……”
於淡言走了幾步,來到門前,將門打開之後,將殷明請到了唐蜜麵前。
“我把唐蜜帶來,就是為了解開她內心症結。”於淡言看著殷明說。
“是因為我是心理醫生?”
“這是一方麵。”
“那另一方麵?”
“是因為你爸。”於淡言淡定說道。
“……”
而唐蜜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看著於淡言。
“我爸又不是心理醫生,你想讓他幫忙解開唐蜜的心結嗎?他也就是一般有錢而已,跟你比是比不上的,他能做到的事情,你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我都想不出你為什麽要讓我爸解開唐蜜的心結。”殷明疑惑問道。
“因為領域不同。”於淡言說。“就好像我就算再有本事,還是需要你這個心理醫生幫我開導。”
於淡言這個時候,還不忘誇一誇殷明。
果然殷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表情。
殷明這個人,聰明、有才華、又有著美貌,可是她的疾病注定了她無法像於淡言一樣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成長,她無法去接觸到太多的人,自然在對人對事上,有時候又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單純。
殷明對陌生人是警惕的,是一寸不讓的,是滿懷戒備的,可對於親近的人,她卻敞開心扉,用最誠摯的自己去麵對對方。
“所以,有什麽是我能幫忙的呢?”殷明問。
“我知道殷先生手下有一個情報部門。”
“我記得唐風也有。”殷明打斷了於淡言的話。
“我的部門隻是仿製唐先生部門的仿造品而已,殷先生的情報部門存在二十多年,其發展程度自然是我這個晚輩比不上的,很多我不能調查出來的事情,殷先生的情報部門卻能調查出來。”於淡言開口說道。
他想要李未來離開,最好是在世界上消失。
可是違法犯罪的事情所造成的成本代價太大,他需要李未來消失,可是,他也同樣不希望有人會受到傷害。
一點點的損失完全在於淡言的可接受範圍之內,可如果這一份損失太大,於淡言自然會覺得不值得。
——李未來這個人,可不值得他損失太多。
他精密測量著李未來這個人的價值值得他損失多少,以找出一個最合適的價碼,用於將他從唐蜜的世界裏抹殺出去。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被你算計了……其實你一開始來,就是為了讓我調用我爸的調查部門?”殷明聽了一會兒之後,似乎在於淡言的話裏聽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於淡言搖搖頭,非常老實的說道:“並不是,一開始我真的隻是希望你幫我開解唐蜜而已,如果我一開始就在算計你,我又怎麽會猜到你會做錯事情呢?”
“好像,也沒錯……”
“我原本就在尋找一個能夠幫我調查事情的機構,隻是恰好你的父親有這樣一個機構而已,而你又說了要做一些事情幫我彌補。你說,是嗎?”於淡言湊近殷明。
他的語氣一向都很和善,卻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句話裏,有一些殷明似乎無法抵抗的東西。
“我確實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不能用我爸的機構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殷明鄭重說道。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那種人。”於淡言說。
“既然這樣……”殷明拿出了一個手機,撥通了電話之後,和電話對麵的人囑咐了幾句,然後將電話交到了於淡言手裏。
做完這件事情時候,殷明蒼白的手牽起唐蜜的手說:“好了,我們出去吃銀耳羹吧,我做的銀耳羹可好喝了,不過故意於淡言應該會打很久的電話,而且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在身邊也挺不爽的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唐蜜跟她先行離開。
唐蜜看了一眼於淡言,於淡言此時臉色凝重,絲毫沒有一絲懈怠的表情——他自然是在為自己費心,一想到這裏,唐蜜的內心有些酸楚,可卻莫名的有一些甜。
她點了點頭,向殷明笑了一笑。
而後她回頭對於淡言說:“阿言,我和殷明去喝銀耳羹了,你打完電話記得下來。”
說完,就跟著殷明離開了。
殷明沒有感受到一絲異樣,可於淡言現在卻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淌,每一絲細胞都在叫囂著愉悅。
——阿言。
——唐蜜居然主動叫自己阿言。
於淡言手裏拿著電話,因為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等著自己發言,所以他努力忍住了已經快要到嗓子裏的狂歡。
……
殷明撥通的,自然是調查部主管的電話。
而對於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小姐,調查部主管雖然留有對方電話,卻從來沒見過麵,一見對方打來電話,主管原本想和大小姐寒暄幾句,套套近乎,可沒想到對方隻是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交給了一個男人。
能做調查部主管的,自然是一個善於觀察的男人,他隻靠著對方從電話裏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就能分辨對方到底是男性還是女性。
而主管則在考慮,是否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家BOSS。
——畢竟大小姐第一個電話打來,最後竟然把手機交給了一個男人。
大小姐這樣信任這個人,必然在大小姐心裏有些分量。
片刻之後,對方濃重的呼吸聲平複了下來,他回到了原來的狀態,對方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好,我叫於淡言,是殷明的朋友。但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仿佛一下子就將調查科主管的內心猜透了一樣,於淡言一開口說出的,就是對方內心的疑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