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州軍副統領,葉山,拜見陛下!”

不多時,在劉瑾的傳召下,一位身材魁梧,臉上有道疤,走路如同一個鐵塔行走一般的高大漢子進了暖閣。

跪倒在了梁皇麵前。

“愛卿請起!”

梁皇朝著葉山一抬手,笑著說道。

“多謝陛下。”

葉山站了起來,低著頭,站在了殿內,等著梁皇的吩咐。

“葉山。”

“朕問你。”

“對於大同之戰,對於遼人,你主張……是戰是和?”

“臣……”

“不用說那些場麵話。”梁皇大手一揮,“這裏隻有你我君臣二人,你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葉山一愣。

隨後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半年以來,沔州軍被剝奪了主帥,又被近乎是拘禁在京城,皇帝一直沒有召見過他。

而今日卻……還是在大同邊關告急的時候。

葉山心思電轉。

難道陛下……

想到這裏,葉山當即挺直了脊梁,大聲吼道,“臣認為,麵對遼人入侵,麵對遼人的囂張,我們應該重拳出擊!”

“打!”

“不惜一切代價跟他們打!”

“把他們打怕了,打疼了!”

“我大梁才能真正有喘 息之機!”

“不然……”

葉山斬釘截鐵地說道,“若是一味退讓,遼人就會一直欺負我們軟弱,誰好欺負就欺負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

呼——

梁皇深深呼出了一口氣,雙眼猛地變得有神了起來。

“你說得對!”

“一味的退讓,隻會換來更加的得寸進尺!”

“朕這段時間以來……”梁皇頓了頓,皺著眉頭接著說道,“總之,今日朕明白了,求和不是出路!”

“還是要打!”

“葉山聽令!”

葉山神情一正,當即跪地聽命!

“著,葉山為沔州軍副統領,帶沔州軍即刻出發,過沔州青山縣,迎主將魏靈,後立刻奔赴大同!”

“即刻出發!”

“……是!”

葉山震驚了,同時,眼眶濕了!

他等了半年,足足半年啊!

就是為了等這道命令!

今日,終於等到了!

想必……

青山縣的魏將軍知道了此時,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

“起來吧!”

梁皇笑了,舉起手中一張紙躍躍欲試的看著葉山,問道。

“你一定很好奇,朕這段時間以來,為何會轉變了想法吧?”

葉山自然好奇。

前一段時間,陛下還和主和派穿一條褲子,甚至還奪了魏靈的兵權,殺了宋家一家。

怎麽今日突然轉性了?

但葉山不敢問,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但既然陛下自己願意說,葉山也樂得聽一聽。

“臣不知。”

“來!”

“劉瑾,將這兩首詞給葉將軍看看!”

“是!”

劉瑾帶著宣紙,走到了葉將軍麵前,葉山雙手接過宣紙,低下頭定睛朝著宣紙上的兩首詞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

葉山瞪圓了雙眼,渾身竟都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眼中渾濁一掃而空,轉而出現的是銳意的精芒!

半年來天天被壓抑的戰意,在這一刻,被釋放了出來!

“好啊!”

“寫的真好!”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朝天闕!”

葉山沉浸在這首《滿江紅》中,居然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暖閣中,有些失態!

待他反應過來時,看了一眼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梁皇,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冷汗。

趕緊跪地請罪。

“陛下恕罪,臣看了這首詞,一時間有些激動,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了……”

“無妨!”

梁皇笑著擺了擺手。

“朕看了這兩首詞,和你的反應是一樣的!”

“你可知寫著兩首詞的人,是誰?”

“誰?”

眼見葉山被自己調動起了好奇心,梁皇很是得意,笑著說道。

“此人名叫肖淩。”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肖淩?”

葉山眉頭一挑,“陛下,可是那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肖淩?”

“是他!”

梁皇嗬嗬一笑。

“沒想到,他的那首詞,都傳到京城來了?”

葉山一笑。

“陛下,如今京城裏全在傳唱這首詞,就連京城裏最出名的頭牌清倌人,都將這首詞當作壓箱底的絕活。”

“肖淩此人,可是名滿天下了!”

“如今……”

葉山目露震驚。

“又寫出了這兩首詞,實在是……可以稱為我大梁文壇第一人了!”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才華。”

葉山是懂詩詞的,“還有他的風格多變,前一首詞還是淒美悱惻,這兩首就金戈鐵馬,氣吞如虎!”

“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

“哦?”

“葉愛卿你都對他誇讚有加!”

梁皇笑得更開心了。

“可他的厲害,還遠不止於此!”

“他不僅在詩詞一道堪稱天才,他甚至還做出了可以染色的布匹,且是五顏六色!”

“什麽顏色都有!”

“如今已經在沔州慢慢鋪開,想來進入京城,也不遠了!”

“正好!”

梁皇嗬嗬一笑,“朕這裏還有幾匹他上供上來的華美布匹,賞你一匹!”

劉瑾得到梁皇的眼神示意,立刻從後方拿出了一匹天青色的上等布匹,遞給了葉山。

葉山雙目布滿了震驚。

他顫抖著手,雙手平舉,緩緩從劉瑾手中接過了布匹。

隨後,一手在這布匹之上輕輕撫摸。

眼中震驚之色更甚!

“這……”

葉山乃是武將,身居高位,對於大梁的諸多問題,自然是如數家珍。

也自然知道,這種染色布料,對於大梁來說,究竟有多麽重要!

“這布料的顏色和手感,居然比大周的還要好?”

“陛下!”

“這等布料,那肖淩怎麽賣的,作價幾何?”

“五分之一!”

梁皇笑著道。

“僅為大周同類布匹,最便宜的五分之一!”

“有了這布匹,我大梁從此以後就在這布匹上麵,再也不用仰人鼻息了!”

“好啊!”

葉山振奮異常!

“肖淩弄出來的這染色布匹,某種意義上來講,可抵千軍萬馬!”

梁皇笑了。

“說的不錯!”

“但,除了這染色布匹之外,肖淩還弄出了另一個東西,相信你看到這東西,將會激動地誰都睡不著,火急火燎的就要奔赴大同!”

“劉瑾!”

梁皇一招手,“將東西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