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高俅沉默了片刻，隨後長歎一聲，臉色頗為無奈地說道。

“為今之計，隻有這般了！”

“這樣做，一方麵能降低我們大梁的壓力，另一方麵也可以修複我們和大遼的間隙。”

“和和氣氣，才能長長久久！”

“這個肖淩，著實可恨！”

說著，高俅又忍不住罵了肖淩一句，咬牙切齒道，“死之前還給我們留下這麽一大片爛攤子！”

“當今大梁，偌大一個朝廷，還不是要依靠你我二人？”

“一個個侃侃而談，高談闊論，到最後，這些事情還不是我倆擺平的？”

“哎……”

秦檜歎了口氣，認同道，“是啊！”

“可即便你我二人做到了此等地步，還要在朝堂之上被那些什麽也不做，自詡清高的主戰派喝罵、侮辱！”

“這種委屈，我們已經受了幾十年了！”

“他們的態度，讓我很不爽啊！”

“之前為了大梁，我全都忍讓了他們。”

“可，高兄！”

“這次……”

秦檜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麵前的高俅，眼神變得凶惡了起來。

“我不想再忍讓他們了！”

“你呢？”

高俅眉頭一挑，也將杯中酒飲盡，冷笑一聲，“我和秦兄的想法一樣，這些年我們遭受了這麽多的委屈，還將大梁扶持到現在這樣子！”

“現在，又要解決一個爛攤子了，屆時，那群所謂的‘正人君子’肯定還要大放厥詞，肆意辱罵我們。”

“這麽多年了，我也不想再忍了！”

“那該如何？”

秦檜眯起了雙眼詢問道。

高俅臉上帶著冰冷的殺意，手掌做刀，緩緩切下，“既然他們不識好歹，那就讓他們閉嘴！”

“不做事的。”

“怎麽能辱罵我們這些做事的！”

“我想，陛下也一定不會應允吧？”

秦檜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詭異，笑著答了一句，“即便陛下看不清楚，那太子總不應該也看不清楚吧？”

“是極是極！”

“哈哈哈！”

“那就動手？”

“嗯！”

“先收集一些主和派那幾個刺頭的罪狀吧，主要是那個魏靈的，等她回來，像上次一樣，直接下了她沔州軍將軍的職位，再軟禁起來。”

“就好收拾了！”

“好，那就這麽辦！”

兩人相視一笑，共同舉杯，碰杯慶祝。

一場針對魏靈，以及整個主戰派的陰謀，便由這兩個在大梁朝堂之上權勢最盛的人，定下了基調……

……

將整個計劃解釋給魏靈，並且達成了共識之後，天色已晚。

肖淩便帶著月烏告別了魏靈，在魏靈的白眼，和月烏害羞的低下頭中，兩人離開了魏靈的帳篷。

朝著兩人的住處走去。

看著天邊的晚霞。

月烏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死死抱住了肖淩。

“夫君……”

肖淩有些猝不及防，接著也緊緊抱住了懷裏的佳人，溫聲問道，“怎麽了，怎麽突然這樣？”

月烏的沉默了片刻。

隨後鼓足勇氣，聲音顫抖地對著肖淩說道。

“夫君，你就要離開草原了，但我現在……還不能走。”

肖淩一愣。

“為何？”

“朵顏部落如今百廢俱興，留我父親一個人，我怕他力有不逮。”

“再加上等大梁的任命下來了，恐怕草原上還要生出亂子，甚至朵顏部落也要生出亂子，我得留在這裏。”

“一方麵，我要為父親分擔一些。”

“另一方麵，我不想朵顏部落出了問題，讓你在大梁朝廷上丟臉，所以……”

“我這次，不能跟你一起回中原。”

“我得留在草原上。”

肖淩一怔。

隨即歎了口氣，他有些心疼月烏。

這個姑娘……

心中的壓力不比魏靈的小。

“為何要給自己這麽大壓力呢？”

月烏搖了搖頭。

“一個是生我養我的朵顏部落，一個是你……我認定了跟隨一輩子的人，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我就是怕……”

肖淩撫摸著月烏的後背，“怕什麽？”

“我怕夫君覺得我是一個貪慕權力的人，是一個不知道相夫教子，不守婦道的女人。”

“從而……”

“從而什麽？”

月烏情緒低落，低聲道，“不愛我了。”

肖淩心中一動。

隨即緩緩將月烏推開，撫摸著後者的臉，嚴肅地說道。

“怎麽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個選擇和性別無關。”

“至少在我看來，你除了我，還有你自己的生活。”

“這個時代或許對於女人有很多的條條框框的限製，但在我這裏，你我之間，是平等的。”

“我尊重你的選擇。”

“正如我尊重其他妻子那樣。”

肖淩聲音溫和，娓娓道來。

“例如魏靈，她喜歡征戰，想要保家衛國，那我就盡力支持她，讓她實現價值。”

“我的第一個妻子，性子雖然柔弱了一些，但在養殖和織布方麵有天賦，我便讓她放手去幹。”

“幹多大都行！”

“甚至我還有個妻子是青 樓的清倌人，我也從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覺得她低人一等。”

“在我心中。”

“是將心都公平的分給了你們每個人的，你們每個人，我都尊重，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夫君……”

月烏看著肖淩，天邊的晚霞在她眼中逐漸融化，化為了一汪春水。

她忽然全身失去了力氣，軟倒在了肖淩懷中。

麵頰通紅，粉頸含羞。

低低在肖淩耳邊說道。

“夫君，從現在開始，讓我們珍惜每一個晚上，好嗎？”

“可以……粗暴一點。”

此情此景，肖淩血液都快要沸騰了起來，直接攔腰將月烏抱起，大步流星朝著帳篷走去……

……

一夜無話，兩人直到筋疲力盡，天邊泛白，才相擁而眠。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的三日。

這些日子，肖淩把該和月華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差不多到了回程的時候。

定下了出發的時間。

臨走前。

肖淩和月烏做下了約定。

“夫君，等朝廷的任命下來，朵顏和草原穩定了，我便啟程去中原找你！”

肖淩點點頭。

“來之前，給我來封信。”

“我好派人一路保護你！”

“好！”

月烏甜甜一笑，緊緊的抱住了肖淩。

良久……

魏靈整肅了軍隊，肖淩便告別了依依不舍的月烏和月華，騎上戰馬，佩上‘萬骨枯’，換回英姿颯爽的鎧甲，肖淩和魏靈，領著三千騎兵，上了路。

“等等……”

忽然，一道清脆動人的聲音在隊伍後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