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肖淩點了點頭,笑著再次拍了拍手裏的欠條,“你再仔細看看清楚。”
“這上頭可有捕頭的指印。”
“也就是說,你若是不還錢,下次來找你要銀子的,可就是捕頭咯。”
張荷花臉色再次一變,剛剛裝出來的蠻橫瞬間土崩瓦解。
她再次湊近一看,眼珠子都瞪圓了!
“你……”
“你說的是真的?”
“你說呢?”
肖淩一撇嘴,將欠條收回去,不屑道,“看你也看了,可不能拿手去碰。”
張荷花訕訕地縮回了手。
“既然你不給,那我可就走了。”
肖淩將欠條收進衣服裏,轉身就走。
“既然我說不管用,還是換人來說吧。”
“張二嬸子,聽我一句勸,你可要提前準備好銀子,衙役若是來要錢,發現沒有,可是會動手打人的!”
“……”
“你,你等等!”
就在肖淩左腳正要邁出院子的時候,身後,張荷花終於開口了。
這一開口,就好像抽幹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銀子……”張荷花咬牙切齒道,“我還!”
“你等等我!”
張荷花渾身無力的轉過身,進屋子取銀子去了。
不多時。
張荷花便帶著一個沉甸甸的大袋子,走到了肖淩麵前。
雙手緊緊握著袋子,“我給你還銀子,你得把欠條還給我!”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肖淩將欠條掏出來,遞給了張荷花,同時一手接過了錢袋子,“這個自然。”
張荷花如願得到了那張欠條,鬆了一口氣,家主已經被抓進了大牢裏了,若是再招來了官差,這個家恐怕就散了!
肖淩得到了那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心滿意足。
“好了!”
“那就沒啥事了。”
肖淩拍了拍手,“二叔叫人搗亂釣魚隊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釣魚隊的人也不追究了。”
“咱們一筆購銷。”
“走了!”
說完,肖淩抱著懷裏的銀子,轉身就走。
“等等!”
忽然,張荷花叫住了肖淩。
“大侄兒。”
張荷花的臉上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既然銀子也都還了,你二叔找人給釣魚隊搗亂的事也揭過去了。”
“你看,衙門啥時把你二叔放回來?”
肖淩直接一攤手,幹脆道,“這我咋知道?”
“原諒他,是我和釣魚隊的事,放了他,那可是衙門的事。”
“跟我有啥關係?”
“你……”
張荷花張大了嘴,一陣語塞。
“你二叔不是給你五十兩銀子賠罪了嗎?”
“你氣也該消了吧?”
張荷花忍著心裏要罵娘的衝動,和聲和氣的咧著嘴朝著肖淩問道。
“能不能跟縣衙說說情,把你二叔放回來吧?”
肖淩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另外的價錢!”
“還要銀子?”張荷花驚呼出聲,尖細的聲音分外的刺耳。
肖淩皺著眉頭,倒退了幾步。
“還要多少銀子?”
張荷花咬著嘴唇問道,看著肖淩的一雙眼睛中,滿是怨毒。
“一百兩!”
肖淩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他知道肖金家裏現在也已經被掏空了,別說一百兩,就連一兩銀子恐怕都拿不出來了。
這是他故意在為難張荷花。
開玩笑。
賠錢是賠錢,這是他和釣魚隊應得的經濟損失補償。
可肖金該有的牢獄之災不能少。
這是精神補償!
給多少錢,都不行!
“一百兩,你咋不去搶?”
張荷花徹底爆發了,扭曲著臉朝著肖淩大聲吼道。
“肖淩,他畢竟是你的二叔,你就這麽狠心看他在牢獄裏受苦?”
“誒?”
“你別走!”
“你把話說清楚了!”
“你……”
“啊呀!”
眼見攔不住肖淩,張荷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潑打滾,嚎啕大哭!
“大家都來看看啊!”
“肖淩他這個當侄子的欺負我這個嬸子,這是要把我逼死啊!”
“肖淩,你不是東西!”
“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好狠的心啊,你不是人……”
肖淩聽著張荷花在自家院子裏哭嚎的聲音,臉上是濃濃的鄙夷之色。
至於她嘴裏說的那些,肖淩根本就不在乎。
張荷花和肖金兩口子的口碑,村裏人,懂的都懂。
……
回到自家院子裏,肖淩偷偷進了廚房,一把從後頭抱住了正在擦拭灶台的劉若雲。
“啊呀——”
劉若雲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要反抗。
“別怕,是我!”
身後傳來了肖淩的聲音。
劉若雲臉色瞬間就紅了,趕緊關上了廚房的窗戶,身子軟乎乎地倚靠在肖淩懷裏。
“家主,這大白天的,妹妹也在呢。”
“你要幹啥啊……”
“你看這是啥?”
肖淩將五十兩銀子塞進了劉若雲的懷裏。
嘩啦——
五十兩銀子壓得劉若雲一雙小手都往下沉了沉。
劉若雲打開一看,“呀!”
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這麽多銀子?”
“家主,哪來的啊?”
“二叔賠給我們和釣魚隊的!”
“二叔有這麽好心?”劉若雲狐疑地問道。
“當然了!”
肖淩想著牢房裏的那一幕,笑著說道,“這可是二叔在牢房裏,一把鼻涕一把淚,非要塞給我的。”
“我不收下,他心裏都過意不去!”
“真的?”
劉若雲呆呆地問道。
“假的!”
肖淩刮了一下劉若雲的鼻子。
“小傻瓜,他肯定不願意給銀子啊,但他都被關進牢房了,不想給,也得給!”
說著,肖淩從錢袋子裏掏出了十兩銀子,“四十兩我們留下,剩下的十兩,給那些釣魚隊的人吧。”
“權當是今天沒賺到銀子的補償。”
“嗯!”
劉若雲點了點頭,“全聽家主的。”
“傻瓜。”
“你是這個家裏管錢的,這錢該如何花,也該讓你知道的。”
“嗯。”
劉若雲低低應了一聲,肖淩的行為和溫柔的語氣嗎,讓她心中充斥著感動。
人家家裏的男人有錢了,都是逛青 樓,買酒賭錢,銀子花哪裏去了從來都不跟家裏的女人說。
自家家主卻不一樣。
明明都賺了這麽多銀子了,卻從來沒有揮霍過,也從來沒去賭錢,或者拿著錢上青 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