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伴隨著一聲通稟。

肖淩緩步走入了禦書房內,向著梁皇行禮道。

“臣肖淩,拜見陛下。”

“肖淩,你可知罪?”

聽到這話,肖淩心中頓時了然。

他麵上立刻做出了茫然的神色,不禁問道。

“臣不知有何罪,還請陛下示下!”

“好好好!”

見到肖淩還在裝傻,梁皇頓時氣極反笑。

他連道了三聲好字,怒聲道。

“不知情是吧?”

“那好,就由朕來告訴你!”

“你今日當街毆打他人,乃是罪一!”

“毆打之人又是大晉使臣,嚴重影響了兩國之間的邦交,你可知那賀子平乃是為了結盟之事而來!”

“你如今這般行動,無疑是毀了這方關係,此為罪責之二!”

“你明知此事,現在還敢佯裝不知,此乃欺君之罪,為罪責之三!”

說到此處。

梁皇的怒氣已然攀升到了巔峰。

他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聲道。

“肖淩,枉朕如此信任你、支持你,你就是這般回報朕的?”

“現在,你可還有話說!”

麵對梁皇的怒聲質問。

肖淩卻是麵色不改,未有絲毫慌亂之色。

他微微低眉,臉色從容淡定。

直到梁皇發泄完畢,肖淩方才開口說道。

“原來陛下是說這事。”

“那臣無罪!”

“……”

這話一出,梁皇頓時被噎在了當場。

他心中的滿滿怒火,竟是被憑空給堵了回去。

按理來說,此時他該發怒。

可看著肖淩這般淡定的模樣。

梁皇卻是隱約明白了些什麽?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了自己的情緒,這才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

肖淩微微一笑,說道。

“陛下莫急,且聽臣先解釋。”

“其一,非是臣當街毆打他人,而是那賀子平當街侮辱大梁百姓,還持刀行凶,意圖在天然居內大肆殺戮。”

“臣隻是阻止禍事的發生,並沒有動手打人。”

梁皇微微皺眉。

其實他也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知道是那姓賀的家夥鬧事再先。

真若是細究起來,也是肖淩占著理。

反而是對方。

因為違反大梁的律法,理應受到懲戒。

可有些事情,並不能直接這麽簡單的進行判斷。

對方身份畢竟是使臣,豈能……

正想到此處,肖淩再度開口道。

“依照著大梁律法,當街無故打人,還有持刀行凶,理應由五城兵馬司的的人將其捉拿入獄。”

“臣隻不過是阻止了他行凶,然後將其送回了大理寺,這已經是寬仁之舉。”

停頓了片刻,肖淩再度說道。

“故臣無罪,這是其一。”

梁皇沉默了片刻,竟是沒能想到如何反駁。

肖淩的話語合情合理,做事也是合乎規範。

算起來,最多就是強行插手了其他部門的事物。

有些於理不合,略作僭越。

可一來,梁皇是想讓肖淩行走六部,肅清朝野,再升為宰相。

管一管閑事,倒也歸屬於其中的職責範圍。

且退一步,就算不提及此事。

肖淩隻是製止了對方行凶,全程沒有動過手。

隻是將其送回了鴻臚寺,而非是抓起來進行拷打。

嚴格論起來,還真就是毫無罪責。

梁皇越想越是頭疼。

意識到肖淩明顯頗為占理,他的語氣不禁緩和了下來。

“此人畢竟是大晉使臣,如今出了這事……”

見到梁皇語氣放緩,肖淩反而更加淡定。

“陛下,您既然這麽說了。”

“想來,讓您生氣的地方並非是臣打了人,單純隻是顧及對方的身份,對嗎?”

“……”

梁皇心道廢話。

麵上卻是飽含威嚴地說道。

“此事自然也重要。”

“隻是事有輕重緩急之分,你且先說說後者,其他事情來日再議。”

聽到這話,肖淩頓時明白過來。

當即解釋道。

“在回答此事之前。

“臣想先請問陛下,究竟是誰說臣打了人?”

“對方可有證據?”

梁皇皺著眉頭,說道。

“自然是晉國使臣詢問得知,由鴻臚寺少卿稟報上來的。”

“雖未提及具體的證據,但對方身上的傷痕總不會作假。”

“那就是了。”

肖淩淡定一笑,拱手道。

“臣敢保證,對方身上絕對沒有傷痕。”

“那位賀公子想來不過是喝醉了酒,做了些夢而已。”

“至於欺君之罪……”

“陛下,臣既無罪,自然就談不上欺君。”

見到肖淩竟然這般肯定。

梁皇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為好。

原本的怒氣,已然悄然消散。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無奈道。

“肖淩啊肖淩,你可真是個人才!”

“隻是你這些話語能說服朕,又如何能夠說服對方?”

提及此事。

肖淩的神色終於認真了起來。

他向著梁皇遙遙一拜,嚴肅道。

“臣當然清楚此事。”

“陛下乃是真正的明君,自然能講道理,聽得進去臣屬的諫言!”

“臣對此深感敬佩,隻是……”

停頓了片刻。

肖淩上前一步,認真道。

“隻是陛下,為何要顧及大晉之說法?”

“他國之人借助使臣之名,就可在我大梁國都肆意妄為,意圖行凶,觸犯我大梁律法!”

“此舉分明就是在試探我大梁的底線,乃是在冒犯天威!”

說到此處,肖淩的聲音已然變得極為洪亮。

這些聲音震響在大殿之中,更是震**在了梁皇的心中。

縱然是站在一旁侍立的劉瑾。

此刻都感覺到了一種豪氣,自胸膛之中升起。

若非是身份的緣由。

就連他都想在此時為肖淩叫上一聲好了!

這一刻,肖淩的目光炯炯有神。

他直視向梁皇,衷聲說道。

“晉國不過莞爾小國。”

“做了錯事,應該慌張的人,分明該是他們才對!”

“我等為何反要讓對方息怒,安撫他們的情緒?”

“敢問陛下,您要臣清除朝野的主和派,難道就是為了對小國也要低聲下氣嗎?”

梁皇心潮澎湃,眸中泛起了異彩。

他隻覺得肖淩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讓得他心中的誌向與野心再度膨脹起來,直衝入雲霄。

一時之間,梁皇不禁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