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臭未幹,也敢學許公點評?

這裏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速速離去!”

一名青年儒生抽出腰間佩劍,指向左飛冷冷說道。

樓下一眾學生更是起哄連連,嘲諷辱罵之聲不絕。

“我不能待?這酒樓難道是你的嗎?”

“任你巧舌如簧,許公當麵,安敢放肆!”

青年說罷,朝著左飛一劍刺來。

左飛下意識的就是兩眼一亮,可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

不行不行,在這裏戳人可就得進大牢了!

其實根本也不用他出手,趙凡直接上前一步,一指彈開長劍,單手就將其給扔了出去。

“何其狂妄,何其諂媚,何其可憐!

為了捧人臭腳,不惜充當馬前卒,卻又沒有那個實力。

沒能力,沒骨氣,沒眼力,就你還想討評?去鄉下當個教書先生我都怕誤人子弟!”

本就摔得不輕的青年,在聽到左飛所言,一口鮮血如同潮水般噴湧而出,直接昏迷了過去。

許劭眼睛微眯,不再多言,老神自在的坐在那裏搖扇,等下一個上前討評之人。

年輕人沒眼力,他有啊!

他一眼就看出趙凡不是人,不是普通人。

單指彈劍,光憑這份實力就足以讓他閉嘴。

雖然慫了,但姿勢得帥,逼格得撐起來!

接下來,許劭門庭若市,來訪者絡繹不絕,彩虹屁連綿不斷。

左飛這邊就有點尷尬了,半天過去依舊無人問津。

樓上樓下的,都在朝著他指指點點,嘻嘻哈哈,以為笑柄。

左飛也不在意,幹脆點了兩碟花生米,倒了一碗自帶的酒水。

頓時,酒香四溢,引得眾人嘴饞不已,喉結翻滾不停。

“這是什麽酒?居然這麽香!”

“這一聞就是好酒!我要能喝上一口,便是死了也值了!”

“喂喂喂,你們可不要被蒙蔽了!這世上何曾有過這麽香的酒?這一定是下了料,用了手段的!”

“可他自己也在喝呀.....”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許劭看向來者,不由得眉頭一皺。

就連左飛原本端酒的手,也是不為人知的抖了一下。

“哈哈哈哈!許先生,好久不見呐!”

來者身材矮小,卻是龍行虎步,動作幹練。

“以往許先生瞧不上咱曹某人呐,數次登門拜訪,皆是拒之門外。

如今曹某已官至濟南相,能入許先生法眼否?”

曹操大馬金刀的坐在許劭麵前,右手甚至還把手中佩刀微微下壓,指向許劭。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看來曹賊這門也是登的不耐煩了。

“孟德言重了,前番不予評論,不過是時機未到。

如今孟德平黃巾有功,人人無不稱讚,子將敢不從命?”

隻見許子將一邊細數著曹操鎮壓黃巾的功勞,一邊打量著曹操的容貌。

最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君,治世之能臣,亂世之英雄也!”

“哈哈哈哈!好!說得好!

難怪世人對許先生的月旦評如此熱衷,果然看人還得是許先生!

哈哈,孟德今日,所求足矣!”

此番評價,堪稱罕有。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鼓起了掌,看向曹操的目光中滿是豔羨。

曹操轉身欲走,卻見左飛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閑的磕花生米。

一時間,玩心大起,複坐左飛麵前,也讓他來點評一番。

左飛微微一笑,手肘壓在桌麵上,手指點著曹操,大聲道。

“你!治世之能臣.....”

“哈哈哈!我道有何高見,原來是拾人牙慧之輩。”

“跳梁小醜,令人作嘔!”

“此人真是.....無恥至極呀!”

左飛尚未說完,眾人就已經吐槽不已。

就連荀彧,都搖著頭說左飛無恥。

“亂世之梟雄!”

左飛對此不以為意,隻是重重的把後麵一句給拋了出來。

一番話,讓曹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隻是原本謾罵之人,依舊在罵左飛嘩眾取寵,無恥下流。

改一個字就能變成自己的點評了嗎?那我上我也行!

隻有寥寥數人,對左飛此言有著不同的反應。

許劭意外的看向左飛,荀彧微微一愣,陷入沉思,郭嘉則是眉毛一挑,依舊玩味的笑著。

“英雄也好,梟雄也罷,總歸我曹孟德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曹操原本散去的笑容,再次浮現,大笑三聲離去。

“曹先生,將來你若是要行刺一個姓董的人,勸你千萬打消這個念頭。

王大人幫不了你,寶刀也幫不了你,你去則必死!”

“什麽意思?”

曹操扭過頭來,疑惑的問道。可左飛已不再言語。

他要阻止曹操刺董,為了七星寶刀,也為了陳宮,並順手去救了呂伯奢一家。

這呂伯奢一家,死得何其冤!全家都沒了,連曹操一絲愧疚都換不來!

下樓梯時,曹操忽然身形一滯,猶豫片刻,還是折返回來,要了一碟花生米,就與左飛隔了一扇木牆坐了下來。

“這個矮個子,說他是梟雄他還那麽開心?”

張寧撓了撓頭,想不明白。

身旁的趙凡,則是長舒了一口氣,握劍的手稍微鬆了鬆。

“不愧是曹操,果然心眼小,但肚量非凡!”

左飛這番話,看似矛盾,也隻有對麵的許劭聽了暗自點頭。

又過了一會,左飛終於迎來了他的第二位顧客。

“來我這裏之前,你不先去對麵問問嗎?”

“哈哈咳咳咳,在下寒門白身,聲名不顯,想必難入許先生法眼。

我看你剛才對曹操的評價,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不知先生對我有何評論?”

坐在左飛對麵的少年直接抓了一把左飛的花生米,含笑問道。

許劭拉聳著眼瞼,瞄了一眼對麵穿著樸素的病態儒生,搖了搖頭。

“體弱多病,一事無成。任誰來評,也不過是庸碌早逝四字。”

“你聽聽,我剛坐這裏來,許先生就給我點評了。

我若是坐到他那邊去,卻必定是要吃閉門羹的!”

病態儒生似乎對許劭的評價毫不在意,反倒是一拍桌子,朝著左飛眨了眨眼,一副炫耀小聰明的模樣。

“不不不,郭嘉小朋友,你可不是什麽寒門學子啊!”

左飛看著調皮的郭嘉,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