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我頻繁捕捉到神王權柄的力量波動，看來外麵的情況不大好——宙斯一定處於憤怒和煎熬之中。”

蓋亞這麽說道。

薑山點了點頭：“波塞冬死了。”

又說：“新神和舊神的戰爭，已經徹底爆發。”

蓋亞了然，道：“奧林匹斯三代的體係構架雖然比第二代更穩固，但當初宙斯為了登上神王寶座，許下了一些諾言，將神王權柄分了不少出去。”

“除了赫拉，波塞冬和哈迪斯手裏也有。”

“以宙斯為主，赫拉、波塞冬、哈迪斯三者為擁躉，共同構建的以神王權柄為核心的神靈體係，一旦失去其中任何一個，即使宙斯收回了這部分權柄，也會導致奧林匹斯神係的不穩。”

她說：“除非立刻補上一個——但我猜宙斯一定不願意把波塞冬的這部分權柄重新交出來——即使神靈體係不穩。他隻憤怒，卻不會做出補救。這是他的秉性，無可更改。”

然後道：“照這麽說，戰爭一開始波塞冬就死了，這實在有些出乎意料。”

她笑起來：“是你的手腳？”

薑山哈哈一笑：“我在裏麵下了點絆子，但動手的不是我，是新神。”

蓋亞輕輕一歎：“烏拉諾斯會死，克洛諾斯會死，波塞冬又怎麽可能永遠不死呢？”

薑山一聽，詫異道：“克洛諾斯死了？”

蓋亞便點了點頭：“你跟我來。”

說話間她長身而起，邁開大步，與薑山並行往塔爾塔羅斯的深處——她身上纏繞著的一條條光帶一樣的塔爾塔羅斯本源，並不斷絕，邊走邊煉化可還行？

不多時，蓋亞帶著薑山來到了塔爾塔羅斯的中心區域。

舉目望去，卻是群山一樣的骸骨此起彼伏。

在那骸骨的中央，聳立著一尊皮包骨頭的巨大的屍骸，這具屍骸看著還新鮮，眉心處有一個還在流淌著腦漿和血液的洞，一雙眼睛瞪的老大，灰白的眼珠子，即使死了，也還帶著強烈的絕望。

蓋亞說：“我殺了他。”

薑山打量著這群山一樣的骸骨，不禁道：“這是個什麽路數？”

蓋亞歎道：“我對塔爾塔羅斯了解不多，因此和你一樣，隻以為他們被宙斯關押在這裏；到底都是泰坦神，關押而已，當不至於死去。”

薑山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泰坦神，大多都是多元級數的存在，隻是被關起來而已，怎麽就死了呢？

蓋亞說：“在我煉化塔爾塔羅斯的本源的時候，我才知道是為什麽。”

她說：“塔爾塔羅斯代表的是絕望和消極。他們被關在裏麵太久，心靈漸漸被塔爾塔羅斯的力量侵蝕，心中先是消沉，繼而絕望，最終心死於絕望之中，心死然後身死。”

說：“我進來的時候，克諾洛斯還活著。”

聳立在骸骨群山中央的那尊皮包骨頭的泰坦，就是克洛諾斯。

蓋亞說：“但他的心被絕望所充斥，已經瘋了。”

又說：“你看到的這些骸骨，都是他吃剩下的。”

薑山頓時了然：“他把那些死去的泰坦的血肉都給吃了？”

蓋亞點頭：“他已經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所以我給了他一個終結，讓他從此解脫。”

薑山輕輕搖頭，道：“我還以為塔爾塔羅斯的泰坦神會是宙斯的一張底牌，沒想到都死了。”

蓋亞歎道：“克洛諾斯是十二泰坦之中最小的一個，他很聰明，生來就有操縱時間的力量……但奧林匹斯的神靈，總會步上前代的後塵。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之中，他們會變質，然後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最後被打敗、推翻。”

克洛諾斯是蓋亞最小的孩子——曾經。

當然，不算百臂巨人這樣的。

克洛諾斯能成為二代神王，蓋亞對他的幫助是巨大的；奧林匹斯二代的開端和終結，蓋亞也都看在眼裏。

而現在，他們大多都死在了這裏，外界活著的，屈指可數。

蓋亞難免有些唏噓。

但到底來說，蓋亞現在已不是以前的蓋亞，她現在是先天人族，與泰坦沒有什麽關係了。

蓋亞殺了克洛諾斯，誠如薑山早前和她說的那樣——塔爾塔羅斯的泰坦，交給她自己處理。

看了眼已經死絕的泰坦們，薑山和蓋亞回到她先前修煉的地方。

蓋亞說：“克洛諾斯他們的心性，著實令人失望。”

她指了指阻擋塔爾塔羅斯的那層膜，說：“外頭的阿特拉斯，都比他們強得多。”

說：“雖然克洛諾斯等更早被關進這裏，但阿特拉斯撐著這層膜，壓力比他們大的多，同時也要忍受塔爾塔羅斯的絕望侵襲，他卻沒有放棄，仍然保持著理智。”

薑山微微頷首：“這樣比較起來，阿特拉斯倒的確是個人物。”

蓋亞點了點頭：“在我徹底煉化塔爾塔羅斯之後，我會給阿特拉斯一個新的出路。”

薑山道：“你看著辦。”

蓋亞便道：“一切都朝著你期望的方向發展，看起來要不了多久，新神和舊神都將被埋進時光的塵埃之中。但是，在超維時空，新神和舊神看起來打的激烈，卻隻不過是占據‘沙漠’的‘蟻民’之間的撕扯。”

說：“超維時空的真正主體，在高層。中底層超維時空維度交錯、紛亂混沌，但高層超維時空卻是一片‘沃土’。”

這裏蓋亞把高層超維時空比作沃土，而中底層超維時空則比作沙漠。

“無論新神和舊神在中底層超維時空打的有多激烈，在高層超維時空而言，都不過是孩童街頭掐架，不值一提。”

她道：“我不知道你對超維時空到底有什麽想法，但真正的威脅，一定來自於高層超維時空。”

薑山聽了，頷首之餘，不禁道：“你對高層超維時空很了解？”

蓋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一些了解，但不多。”

她說：“高層超維時空兩麵一體——實際上我們說的高層，就是十九維。十九維以下，都是中底層，唯有十九維是高層。”

“十九維一體兩麵，一麵是地獄，一麵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