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必擔心,情況還在掌握之中。”

馮安楊安慰韓靜道。

兩人等了一會兒之後,一個仆人急匆匆地跑進來,對馮安楊說道:

“馮先生,黃金送去了。

但蘇家二公子沒敢收。”

韓靜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馮安楊看了他一眼,依然十分鎮定地問道:

“是不敢收?而不是不肯收?”

仆人喘了幾口大氣,然後才說道:

“是的。

蘇家二公子看到黃金臉色都變了,但是他不敢收。

說如果不說清楚是誰送的黃金,為什麽送他黃金,他是絕對不敢收的。

而且他還說……”

說到這裏,仆人猶豫了片刻,看了看馮安楊。

馮安楊臉色一沉,說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

還有什麽不用說的!快說!”

仆人連連點頭,趕緊說道:

“我們沒有辦法,拿著黃金轉身走的時候,蘇家二公子在我們背後小聲說了一句……

要是今天下午拿來就好了,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下來再說。”

馮安楊跟韓靜對視了一眼,馮安楊果斷說道:

“蘇懷瑛果然知道宮裏的事情!

所以他才不敢收下黃金!”

緊接著馮安楊立即向那個仆人命令道:

“你去!你再去!

把蘇懷瑛請到府上來!

直接對他說,汝南王府世子有請!

還有重禮相送!”

那個仆人轉身就跑了。

韓靜吃驚地向馮安楊問道:

“直接請蘇懷瑛來府上?

他會來嗎?”

馮安楊點了點頭,說道:

“蘇懷瑛貪財又膽小。

若是不亮明身價,他肯定是不敢把消息隨便泄露給我們的。

再者,如果他還是不肯來,那就證明,宮裏的那位已經懷疑到我們了。

那我們就得早做打算!”

韓靜一聽,心裏頓時亂跳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那個仆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滿麵喜色地說道:

“來了來了!”

馮安楊跟韓靜一驚,同時站了起來。

韓靜立刻吩咐道:

“快請!吩咐廚房擺宴!

馮先生。”

韓靜向馮安楊開口,話還未說完,馮安楊心領神會,接口說道:

“我知道,我去迎接他進來。

世子你不必動。

按品爵世子你不可以親自去迎接,若是親迎出門,隻怕蘇懷瑛也會懷疑到不對了。”

說罷,馮安楊立刻邁步向外走去。

過了片刻,馮安楊陪著蘇懷瑛走了進來。

馮安楊一邊走,一邊微笑著向蘇懷瑛介紹著花園中的景色。

蘇懷瑛一臉好奇與欣賞,不時向馮安楊攀談詢問,兩人相談甚歡。

韓靜見兩人肩並肩地走來,絲毫看不出什麽緊張神情,心裏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馮安楊陪著蘇懷瑛走到韓靜麵前,蘇懷瑛向韓靜行禮,叫道:“見過世子。”

韓靜連忙還禮,笑著說道:

“賢弟太自謙了!咱們至好兄弟,用不著如此多禮。

早就想請賢弟過來一敘了,隻拖到今日,快請入席吧。”

三人分賓主坐下,宴席就擺在了那個湖邊的亭子裏。

韓靜心裏著急,但看馮安楊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也隻得按捺下自己緊張不安的心情。

酒過三巡之後,馮安楊先開了口,他向蘇懷瑛舉起杯子,說道:

“蘇公子,我敬你一杯。”

蘇懷瑛忙舉起杯來,兩人喝了一杯。

馮安楊喝完之後,向蘇懷瑛問道:

“聽說蘇公子明年就不上官學了?可是家裏有了安排?”

蘇懷瑛皺著眉頭,說道:

“爵位都是我大哥的,我哪有什麽安排。

無非是家裏弄個什麽小官就把我打發了。

唉,想這麽多幹什麽!喝酒喝酒!”

“不能吧!”

馮安楊故作驚訝地問道:

“蘇公子年少有為、又深得朝廷信任,怎麽會被區區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打發了呢?”

蘇懷瑛歎了口氣,說道:

“年少有為有什麽用?隻要有我大哥在,我在家裏就出不了頭!

若是想給自己謀個官職,那家產都是我大哥的,他怎麽能願意?!

我倒是著急,隻是現在一個知縣都得幾百金才能謀到,我上哪裏找這筆錢去?!”

馮安楊與韓靜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

韓靜主動說道:

“這有什麽。

既然賢弟你手頭緊,那這筆錢為兄替你出了就是。

若是不想去什麽偏遠小縣做縣令,那為兄為你修一封書信回去,讓父王在汝南給你找個既輕鬆又賺錢的差使好了。”

蘇懷瑛一聽喜上眉梢,連忙問道:

“世子這話可當真?!”

“我豈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韓靜笑著說道。

蘇懷瑛也嘿嘿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厚著臉皮說道:

“那,世子能不能現在,就替我把這信給寫了?”

馮安楊跟韓靜都是愣了。

但隨即馮安楊便反應了過來,立刻對韓靜笑著說道:

“說得也是。寫一封書信也不費什麽事,叫下人拿紙筆來,世子你就在席上寫了就是。

也好安了蘇公子的心,咱們好安心喝酒。”

韓靜會意,心裏也是一喜。

蘇懷瑛有求於他們,他們也有求於蘇懷瑛。

雙方一交換,正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何況給蘇懷瑛找個差事也不是什麽大事,汝南王府還能養不起幾個閑人嗎?

下人取來了紙筆,韓靜在席上一揮而就。

蘇懷瑛不失時機地要求道:

“世子別忘了用上印信。”

韓靜也覺得蘇懷瑛有些得寸進尺,但想到蘇懷瑛越是貪婪,到時候越是好逼他說出消息來,也就含笑從懷裏拿出印信,印上了。

韓靜把信封好,交給了蘇懷瑛。

馮安楊不失時機地說道:

“蘇公子這下可放心了吧?

來來來,喝酒。”

蘇懷瑛把信把懷裏一揣,滿臉笑容地舉起杯子來。

三人一同喝了一杯之後,馮安楊終於開口問道:

“蘇公子今天可進過宮嗎?”

蘇懷瑛把玩著杯子,嗤笑了一聲,說道:

“我就知道你們要問這個。

我今天沒進宮,但住我家隔壁的夏星如進過宮了。

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五一十全對我說了。

你們想聽,也不是不行,但有一點,可不能對外說,更不能讓人知道,消息是從我這裏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