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聿懷求婚以前,阮嘉禾從沒見過江昀。
因為沒有必要———
她是和江聿懷拍拖,又不是和對方的兒子。
在決定和他結婚後,到了見家人的環節時,阮嘉禾卻難得表露出了一絲絲忐忑:“我沒給人當過後媽。”
電視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嘛———
繼子繼女對後媽抱有敵意,雙方爭鬥不斷矛盾升級,最終靠後媽的愛和關懷打動孩子,成為一家人。
聽起來就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阮嘉禾問:“江昀……是什麽樣的性格。”
“和他媽媽一樣,有點別扭,論口是心非能排第一名。”江聿懷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應該會比較克他。”
阮嘉禾:“……”
“有句話叫,天然克傲嬌嘛。”江聿懷笑著解釋。
阮嘉禾半信半疑:“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為了避免雙方第一次見麵就爆發大戰,阮嘉禾努力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她先偽裝成江昀的家庭教師,和他接觸試試看。
十五歲的江昀生得很是漂亮。
他的五官綜合了父母的優點,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嘴唇是天生的櫻紅色,表麵泛著一層淡淡的水澤。
由於漂亮過了頭,乍看之下,竟有點兒辨不清性別。
“老師好。”江昀規規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和她打招呼,他已經度過了變聲期,嗓音是和外表不同的低沉。
看起來蠻乖的嘛,阮嘉禾一時手癢,捏了捏他臉上還未完全消退的嬰兒肥,微笑道:“你好。”
“我臨時有事,得去濱市一趟。”江聿懷出門接個電話,回來拍了拍兒子的頭,“在家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
江昀乖巧得答應下來,還親自給她搬了一把椅子來,“老師您坐在這兒。”
阮嘉禾一坐下去便覺得不對勁,上麵塗了透明膠。
“老師,我得要出去“學習”了……”江昀和她揮了揮手,“我們明天再見。”
“等一下——”
江昀聞聲回頭,才發現她已經金蟬脫殼:
阮嘉禾把今天穿的半身裙,給脫了下來。
入目是兩條白到晃眼的大長腿。
江昀吃了一驚,下意識地低頭,好半天才抬起目光,這時發現她裙子裏竟然還穿了一條運動短褲。
誰家好人在裙子裏再穿褲子的啊!
“別想跑。”阮嘉禾把他揪回書桌前,“上課了。”
“老師……”江昀不情不願寫了半小時作業,忽地出聲,“您能把那邊的筆筒拿給我一下嗎?”
筆筒放在書桌的邊緣,旁邊有個瓷質小擺件。
阮嘉禾伸手一碰,後者便掉到地上摔個稀爛。
“怎麽辦?”江昀指了指滿地的碎片,故意壓低了語氣,“這可是有年頭的小玩意兒,一個就要十六萬。”
一個普通人,能賠得起嗎?
驚慌失措吧,惶恐不安吧,向他求饒吧。
阮嘉禾果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你想怎樣?”
“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江昀陡然間便換了一副嘴臉,趾高氣揚地指示道,“不許管我,不許向我爸告狀……”
原來想撒野又怕她告狀。
阮嘉禾立刻當著他的麵,撥出去一個電話。
江昀急了:“喂!”
“江先生……”阮嘉禾“聲淚俱下”地為失手打碎東西道歉,“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賠償……”
那頭沉默良久,江聿懷溫聲回答:“沒關係,阮小姐,不需要你進行任何賠償。”
阮嘉禾淡定地掛斷了電話。
嚇唬不到她,江昀失望地撇了撇嘴。
還沒完,阮嘉禾拿起書桌上另一個小擺件,手一鬆,就讓它自然下落而後粉身碎骨。
一個,兩個,三個……
江昀桌上擺著的小玩意都被摔碎後,阮嘉禾輕聲道:“現在你可以安心學習了。”
麵前女人的眼珠黑黢黢地深不見底,當她用一種過分平靜的目光直視著你時,會有種攝人心魄的威嚴。
某一秒鍾,江昀心裏竟生出了毛毛的後怕的感覺。
阮嘉禾在挑釁他。
意識到這點以後,他又開始興奮起來了。
雙方的鬥爭依然在繼續。
江昀從來不會安分地在書房等待她來上課,阮嘉禾進入江家別墅後的第一件事,總是滿世界抓捕他。
阮嘉禾先去了江昀的臥室。
他的**鼓著個人形,把被子猛然掀開,裏麵塞到是一個長相詭異正在做鬼臉的人偶,醜得瘮人。
阮嘉禾後退了兩步,忽然感覺腳腕處冰涼涼的。
低頭一看,有條瓶口粗細地蛇纏著她的腳踝往上爬,圓圓的蛇腦袋和她來了個對視。
換做是尋常人,可能嚇得當場昏倒。
阮嘉禾定了定心,彎腰抓住蛇尾巴,甩了幾下胳膊,成功把小蛇給掄暈過去。
她就這樣一手倒拎著蛇,一路找到江昀在的健身房,把蛇丟到他的腳邊。
“生氣了嗎?”江昀身站高台,半個身子倚靠在護欄上,一臉欠兒登的笑容,“要不你來打我一頓消消氣。”
“好哇……”阮嘉禾走上台,“這可是你說的。”
“你來真的?”江昀話還沒有說完,腹部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個拳頭,痛得他半彎下腰。
“竟然敢打我。”江昀微感惱火,“你被解雇了!”
“是嗎?”阮嘉禾又給了他一拳,“你的那些整蠱手段真的有夠老土的,是跟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學的嗎?不過,天天搞小動作太煩人了,不如一架定勝負?”
“我打贏了,你就給我乖乖聽話。”
“算了……”江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不打女人。”
下一刻,他的膝蓋挨了重擊,猛地半跪在地上。
“該死的。”江昀的火氣“噌”得上來了,“如果我贏了,你就不能再管我還要在我爸麵前給我打掩護!”
江昀看著瘦削,可平時的鍛煉絕沒落下,甚至在因為男生女相被嘴過娘娘腔後專門學了跆拳道。
少年人的骨骼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而韌的肌肉,身體素質在同齡人中當屬出色。
可阮嘉禾顯然更勝一籌。
村裏小孩都是放養長大,互相打群架也是常有的事,她有一套獨特的打架製勝的小技巧。
江昀縱然學習過跆拳道,到底沒跟人真正的動過手,不到一分鍾就被絆翻仰麵摔倒在地。
阮嘉禾用整個身體的重量死死壓住他,一隻胳膊卡在他喉嚨處用力往下壓:“認輸了嗎?”
喘不過氣來了,江昀一張臉漲得通紅,拚命掙紮。
阮嘉禾不為所動,冷冷地道:“說你認輸。”
她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江昀還有心思分神去想。
人所有的情緒都是可以偽裝的,隻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暴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江昀終於求饒:“我認……輸。”
阮嘉禾一鬆開對他的鉗製,他立刻從地上翻身爬起,背對著她略顯狼狽地小跑出門。
江昀遵守了賭約,變得老實許多。
阮嘉禾坐在桌旁,給他講解錯題。
江昀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那雙腿不是細條條的瘦,曲線流暢中帶著一點點的肉感。
皮膚表麵還有個淤青的指印。
是他在掙紮的時候不小心給捏出來的。
不知道她疼不疼?
阮嘉禾輕輕敲了敲桌子,微笑著提醒:“別走神。”
江昀動了一下嘴角:“你假笑的樣子挺惡心。”
“哦……”阮嘉禾抬手抓住他後腦的頭發,迫使他仰頭,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專心聽講,懂了沒?”
江昀如觸電般戰栗了一下:“懂了。”
阮嘉禾滿意地點頭。
江聿懷說江昀性格隨他媽媽,要她說這都是表麵的,江昀的本質其實和他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多少沾著一點抖M的傾向。
當天夜裏,江昀做了個夢。
夢見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阮嘉禾緩緩走來,女人漂亮的臉蛋帶著冷酷的神色,抬腳對他踩了下去。
十五歲的江昀,第一次遺ꔷ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