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一夢歸來度殘生,幼子陪我在山中
“怎麽會有聲音?”是菲兒的聲音。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是秀兒的聲音。
“快把棺材打開!”是清溪的聲音。
清溪在生理上畢竟是個男的,所以膽子相對來說要大一些,於是,不知他用什麽工具把棺材撬開了。在撬開的那一刻,我感覺就像重生一樣,畢竟也是重生,隻不過這次的重生不是從媽媽的**那兒來的。似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我的女人們該有怎樣的悲喜交集呢?
“是不是詐屍?”菲兒驚訝的說,“你是人還是鬼?你是覺得自己冤屈嗎?你是覺得自己沒有愛夠嗎?你是覺得自己沒能見到自己的孩子嗎?”你別難過,你還是躺下吧,回去吧,我們會給你多少一些錢的,等我生下孩子,我會到你墳前好好讓你看看我們的寶寶的,好嗎,寶貝,你去吧!”
我因為長時間沒說話,加上又餓又渴。
“別亂講話,這個就是阿醜!”還是清溪說滴對。
我慢慢從棺材裏爬出來,然後說出了一個字:水!
“你要喝水?看來是活人!”秀兒笑著說,“你真夠奇跡的,竟然死而複生!”
“肉!”我又說出了一個字,我實在太餓了。
菲兒不顧自己大肚子,上來就擰著我的耳朵,“快說,我們被綁架,你去了哪裏?我怎麽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還有你是怎麽搞的,死過去了?”
“我……你能不能讓我先填飽肚子再說?”
“你還吃,我差點沒命!”菲兒生氣地說。
“你是差點沒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剛從鬼門關回來?”
菲兒不說話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有時閻羅殿,我們什麽時候能和他們斷絕關係。
“已經是老朋友了,說什麽斷絕不斷絕呢?”
“你這人就是實誠,一直被欺負,你還幫他們說話。”清溪終於說話了。
“你們都是為我好,可是有時候有些事就像上了賊船下來就很難了。”
“你最好給我先說一下啊!”菲兒仍是抱怨。
“當時情況十萬火急,來不及,也打不通。”
“好了,回來就好,這一出戲真是精彩,我可要回去了,等我有空再來看你們,不過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有空,我有空的時候不知你們有沒有空,我有空的時候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變化。”清溪似乎有些悲涼。
“清溪,隻要你來,我們隨時有空。”菲兒高興的說。
清溪連飯也沒有吃就匆匆上路了,不讓我們送。
我感覺半個腦子還在夢裏一樣,但是我必須打起精神來,因為我感覺菲兒肚子裏的孩子在鬧騰,也許要來到這個人間了。
“肚子有點動靜,阿醜,快帶我去醫院吧!”
“是啊,東方大哥,我們去吧。”
“好的,我把車停好,我們這就去。”
我們剛到醫院沒多久,醫生就已經到場,剛進產房不一會,就聽見嬰兒的啼哭,我一聽聲音是男娃,心裏也很開心,又是順產。
不一會菲兒出來了,小寶寶也放在旁邊嬰兒車內。
“取個名吧,阿醜。”
“既然是順產,就叫阿順吧。學名就叫東方順。”
“好吧,就叫阿順,你老爸就是個才子,起名字向來不費力。”
阿順的名字起的真好,這孩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順風長,吃奶的時候認真吃奶,能吃飯的時候認真吃飯,會走路的時候,一絲不苟,會說話的時候,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楚,一晃,阿順已經小學畢業了。我的身體大不如前了,而且經常半夜醒來,一個人說胡話,我想我該一個人去住了。雖然,菲兒說她不嫌棄我,但是我覺得我嫌棄我自己。菲兒有自己的工作,因為她畢竟是學音樂的,開始在家裏譜曲並且一旦賣給別人,就價值連城,並且她不僅譜曲而且會填詞,並且會歌唱,這樣她成了多棲的明星,令很多人羨慕。而清晰卻沒有,而是做了一個舞蹈演員,而且是反串的,反而更多的人喜歡。我不管菲兒怎麽說我,別人怎麽看我,我都堅持要一個人住,在那座小山包上,我有尋回了曾經的記憶,那時候我還年輕,就喜歡一個人呆著看書寫作,如今我又可以這樣了,真感到幸福。菲兒知道我這樣就不再管我,我想最主要的是隨著年歲的增長,我的那個方麵也漸漸不支,有人說寶刀不老,寶刀未老,其實寶刀漸老,如今寶刀已老,不複當年衝鋒陷陣,血染沙場的時候了,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完成自己的事了,感覺自己麵對美麗的身體,也許隻能向晚清的太監一樣,去摸一摸,看一看,然後什麽都沒有了。我看著自己的兒子,有很多感慨,我不知道該叫孩子什麽,因為孩子從年齡上來說,該叫我爺爺,可是我很不幸是他爸爸,這樣的感覺很怪,我會感覺自己在和小孫子在說話。但是,兒子還是像樹葉一樣像風一樣生長,開始我對他的一些習慣不覺得怎樣,但是漸漸我感覺這孩子與眾不同了,他不喜歡吃熟的東西,我說的主要是植物,比如說綠豆,他喜歡生吃,比如說他喜歡到我的小院子裏種植的茄子地旁邊偷偷地生吃茄子,為了不讓我發現,不留下一絲的痕跡。而且,他喜歡草地,不喜歡一個人在屋裏呆著,所以隻要我們去公園,他一定跟著。這猛然讓我想起了陳子悅和她的女兒,會不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再次相逢。那時候,兩個人就像前世定下的約定一樣,喜結連理。
我雖然一個人在山上,但是菲兒隻要有空,就會到山上來。有一天菲兒帶來一個男人,那天我正在看書,我山上的書房很是溫暖,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演員,而且不是一線演員,是二線,但是由於長期的二線也成了名人的那種氣質。這一來我就知道來意了,那就是告訴我他們要結婚了,這件事我並沒有驚訝,我把錢給清了菲兒的父親,菲兒都知道。眼前的事,菲兒希望我定個主意。我能有什麽主意,你讓一個垂暮之年的人去管年輕人的事,能說得通嗎?我說我的生命就像那西去的太陽,漸漸就要落山,如果你覺得這個人好就結婚吧。我所能說的就這些了。你們去吧,我要看書。菲兒他們真的走了,我知道這時如果換在很多年前,我不會答應,但是現在我不想讓菲兒苦了自己,因為我,我不會那麽自私。
我覺得自己與世隔絕,就像一個孤島,但是我的內心依然和這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一天幾位記者來采訪我,問我很多事,接著我的事件被報道出去,有人特地到山上來找我,時間短,我也喜歡熱鬧,久了,我也躲了起來,最後有人說我隻是體驗一下那樣的生活,不必把我當成美國的梭羅。給他清淨,讓他特立獨行。開始我覺得這些人是了解我的,但是當那些記者們不再理我的時候,我又開始寂寞了,我發現我很賤唉!
阿順有一天來送好吃的給我,我發現這孩子和我一樣高大了,不過長得比我好看。我問孩子有多大了。孩子回答說,十六歲了。我一愣,孩子長得真快,我在這座山上已經住了十六年,在這十六年裏頭,菲兒已經成了當紅的明星,似乎歲月臉上沒有留下什麽痕跡,相反卻讓她更加地有韻致,雖然她跟別人結了婚,但是我還是喜歡時時關注她,關注她的生活,她已經很少到我這兒來了,但是兒子始終不忘記來看我,而且來得特別頻繁,我知道那個家也許不是孩子喜歡的,但是孩子來我這兒就喜歡翻我的書,並且喜歡和我聊很多學習的問題,包括生活瑣事,甚至宇宙大道這個孩子也喜歡,但是我知道這孩子就是想在在我這兒多呆上一刻,有時候,回去的遲,幹脆不回去,就睡在我為他準備的小**,這個小床,是從小就有的,因為菲兒結婚之後這孩子就讓秀兒送過來了,而秀兒也一樣結婚了,不過這份差事她自認為做得很好,並且工資也不低,所以一直做著。當然這孩子飲食習慣依然沒有改變,並且喜歡大自然,他不知道我也喜歡大自然,我隱居在這個地方一半是為了等待陳子悅的到來,但是我知道子悅不會來了。我的兒子似乎不願意在這個汙濁的世界生活,他最喜歡的是陶淵明塑造的那個武陵人尋找到的世外桃源。我也不想怎樣勸他,因為這是一種選擇,也許我影響了他。他也會細細看著我掛在牆上的肖像,那些都是我曾經愛過的女人,我閑著無事就會把她們畫出來。這小子平時最愛的一項體育運動就是籃球了,而我就是學不會籃球。我的越野車,兒子最喜歡擺弄,結果沒到幾歲,就可以開著車轉悠了。
一天,我在山上小屋中正在看書,突然在窗外突現了一張鹿兒的臉,這張臉對我來說是那麽的熟悉,這張臉似乎和我一樣,我覺得這張臉上有淚水,這張臉是誰的呢?
我急忙開門,想讓鹿兒進來,誰知她一回頭就飛奔而去。恰巧這個時候阿順也在,阿順竟然什麽都不管的追了出去,瞬間,我感覺阿順有一種獵豹的動作,奔跑起來神速,甚至把我的的門都帶動了。我不明白為什麽阿順要這樣,而且,我說,阿順你就不要去追了,他都沒有聽到就這樣飛奔了出去。我想那個鹿兒是不是我的女兒,還有子悅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兒子又為什麽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