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拋卻束縛失自由,衝破玄關歸大道
我問師傅如今如何收場。
師傅告訴我,收不了場了。因為仇人開始蠢蠢欲動。
您那麽多仇人啊?
是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商業大亨們,當年想附庸風雅,從我這兒購買古董,可惜我有原則,不賣給富商,結果惹怒了他們,他們也沒能把我怎樣,因為派的殺手們,槍法一個比一個差,功夫一個比一個綿軟,所以我才能安享天年。但是我感覺危險就在附近,越是風平浪靜危險到來越是可怕。
這話說的有點早了,也許我太老了,總是用老人的心態來看待這個世間的一切,所以一出口都是老人的智慧,也正如別人說的,我們這個民族太老了,最好的智慧都在兩千多年前讓幾位老人給講了,不論老子莊子孔子孟子墨子荀子韓非子孫子都是一樣,那語氣都是這樣的,年輕人啊,你聽我說,不要太急,讓我慢慢道來,你別說了,你再說我就去睡覺,你再說,我給你錢好嗎?別說了。他一定會回答,並且捋著胡須,哎哎,年輕人呐!
君如告誡我,不要得意忘形,要適可而止,其實這樣發表東西已經違背了師傅的遺願,勸我還是就此撒手。
我說,我知道這樣不好。
但是一種東西一旦上手就很難丟手,這既是玩物喪誌的來源,也是很多人的借口。
我的小說不斷更新,那麽利益也財源滾滾,很多紙質文學雜誌出版社也向我投來橄欖枝,我應接不暇,一時間,我的錢有點花不了了。我忘乎所以,於是在更新的章節裏麵,不斷暴露有些鮮為人知的秘密。
君如說我著魔了,並且是無藥可救,因為她已經無能為力。
君如已經為我生了孩子,君如說,你為孩子想想,還有老人啊!
我說,我知道,寫完剩下的幾章就收手。但是鬼才知道我能不能收手,感覺自己像晚清抽大煙的人一樣,每天都要更新文字,不更新,這一天是過不去的,我著了魔一般,真是可怕,甚至,我絕了人間的一切事,但是我認為我很清醒。
你再這樣,我可要離開你了。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把媽也帶走。
孩子,你收手吧,媽不要萬貫家資,我隻求你和君如,還有我孫子平安就好。
媽,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們,馬上完稿。以後我寫稿子越來越仔細,不漏絲毫蛛絲馬跡。
但是我也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就是有一次在深夜寫稿子,昏昏欲睡之時,我暴露了寶藏的地址與行程。很多人憑直覺去尋找,竟然獲得寶貝。而更可怕的事終究發生了,因為這是我一直擔憂的,因為我們的藏寶圖被盜走了。盜賊是如何到我家的呢?
從此以後我們的生活似乎失去了來源,雖然錢很多,但是不能坐吃山空,我一定要找個吃飯的門路,雖然我可以做其他的,但是自從從事了這份職業,我就愛這份職業,其他的我來不了。這是我的悲哀。那麽剩下的隻好假戲真做,繼續寫稿養活一家。而且我憑著自己的驚人的記憶力在拚命的回憶那幅地圖的模樣,一點點的繪製,因為雖然圖被偷走了,但是裏麵的一些玄機他們不知道。
你不是說,很快截稿嗎?為什麽兩個月了,你還是不截稿。
快了!
你不是卜詳,你誰都不是。你不是我的卜詳了,你變了,你被一種惡魔占據了整個身心,你不會回來了。
我這樣寫作,也是為了養家啊!
我們可以做其他的,以前是為了師傅的遺願,但是生活會改變人啊,就像你現在,你是在完成師傅的遺願嗎?
我怔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的愛人。
第二天,妻子帶著兒子,媽媽也跟著走了。我的內心沒有一絲的回心轉意,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我也說不清楚,就像一個有外遇的男人,那一瞬間,所有的親情都已經抵不上什麽了,他的心裏隻有那個女子了。如今我的心裏隻有寫作。
手上有鐐銬,寫作的速度自然跟不上,而且有時候甚至會寫錯很多字,如今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了,我覺得就算那些大亨們來找麻煩,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因為我讓君如帶走了那張卡,那是她們需要的錢,君如也給我留了一張卡,但是我不需要錢,我不知道我的君如還會不會回來,我隻是覺得這條路不歸路我要繼續走下去。
我終於又回到一個人的境界,這樣極好,我可以不再為誰做事了,我可以繼續做自己的事了,但是這鐐銬實在難受,於是在一天清晨,我用利斧劈開了我的鐐銬,我瞬間感受到了輕鬆。而且手不停地在空氣中抖動,仿佛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世間的嬰孩一樣,仿佛第一次呼吸新鮮的空氣一樣。我開心的走到街頭,我感覺和平常人一樣了,我內心的自卑也沒有了,我不想把我的那個和手銬一起創造的絕技拿到世間來炫耀,因為那是把自己的傷口展示給世人看,我不願意,我隻願意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那一餐,我沒有在家裏做著吃,而是在街頭,並且是最熱鬧的街頭進餐,並且不斷抖動我的雙手,以至於把近旁的幾個用餐的人都嚇跑了,以為是癲癇發作,癲癇發作要麽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要麽是暴力傾向。我開心的回家,回到我的小閣樓,開始創作,當時已經深夜,我興奮勁還是沒有緩和下來。可是奇怪的事終於發生了。因為我坐在電腦旁一個小時,竟然一個字也沒能寫出來。我開始納悶,以前小時候醫生說這個鐐銬是我的生命一體的,不能取下,我今天去下了,是很輕鬆,但是才思卻瞬間蒸發,真是奇怪,仿佛一條河流瞬間斷流一樣,我不知所措,我開始恐慌,我汗流浹背,我仰天長歎,繼而哭泣,最後癱倒在地上,正在這個時候,我感到有人走了進來,結果回頭看時,發現不是人,是鐐銬自己往前滑行,這令我毛骨悚然,它一邊滑行,一邊發出令人心悸但又似乎悅耳的鐐銬鐵鏈碰撞的響聲,難道這個鐐銬是有生命的,是有靈性的,今天我把它已經鎖在了櫃子裏,那麽誰給它開的鎖呢?那碰撞的聲音似乎是相對我說,主人,主人,我是你的一部分,快點戴上我,才思靈感馬上回到你的身。我正想戴上,它自己已經跑到我手上銬住了我,難道我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它。
啊,既然我們分不開,我們就繼續合作吧。我開始創作起來,我不知道是為了名,還是為了利,反正我要繼續在鍵盤邊敲字。不停地敲字,直到我認為我不用再寫了。我感覺自己又像一個巫師一樣靈魂附體,開始了做法。
我得不到君如的消息,我開始痛苦,尤其一個人的夜晚,尤其一個人躺下睡覺的時候,我感覺**少了一個人這樣的難受,我想讓君如回到我身邊,但是我知道君如不會回來,因為我還在電腦前碼字。寫的東西多了,很多人直接上門或者在網上找到我,讓我寫各類的東西,最離譜的是請我幫他寫悼詞,並且是重金酬謝。我說我隻是一個碼字的愛好者,至於其它的實用文,我實難從命,因為我寫不好,寫出來也是不出眾的,我不願意忽悠大家,我隻是一個演員,我的戲路比較窄,求大家放過我。但是我那不寬的門還是被擠得水泄不通,後來由於我的堅持,他們才退去,我不喜歡門庭若市的的感受,我喜歡門可羅雀的感覺,安安靜靜的坐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安分守己,小國寡民,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老子喜歡的也是我所喜歡的。我感覺我是離不開這些老頭子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離這些老頭子遠一些,但是,我感覺走得越遠,反而離這些老頭子越近。我的前世的前世,還是什麽時候我們老師對我們講,你們別看自己很創新,你們老的時候也會越來越保守,越來越落後。當時我們都不相信,我們隻相信自己能創新。但是今天我終於知道了在那個沒有所謂的工業的時代,在那個生產力極度落後的時代,人的思維真的是達到了純度極高的狀態,那麽對一切看的是那麽透徹,欲望是那麽的少,後人的痛苦在於欲望太多,而且不知道該如何取舍,於是我們什麽都沒有了,有的都是“喧嘩與**”。但是有些恬不知恥的人會說,一時代有一時代之文學。對這些,我隻能沉默了。
地圖一天天繪製,終於在一個中午,繪製完成,我終於可以在此踏上征程了,我以為自己可以選擇一條和師傅不一樣的道路,其實我隻是從另一個角度再重複老師的路。那個中午是一個冬天的中午,陽光普照,萬物似乎都有了生機,我覺得是時候我該停止我的寫作了,於是我的故事在所有的人都覺得精彩還在後麵的時候,下麵卻沒有了。這一次出門我想是最後一次出門,因為我把所有的地圖拚合之後發現,這些地圖最終的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我認為是我應該去的地方,還有,我覺得不止我知道了這件事,那些在我身後的眼睛,他們也渴望很久了,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那些刺客、以及偵探都是實有其事,隻要他們願意隨時能為了錢財幹掉別人,我知道就算我功夫再好,隻要他們願意,一定會解決我,但是他們也許心存顧慮,如果我不能帶他們到那個地方,那麽就算把我幹掉不是弄巧成拙嗎?當然我也需要他們,我這一路不隻有多少艱險,如果有他們互相進攻,我豈不是可以走得順暢,就算不順暢也會有他們幫我順暢。所以在小說的最後一章,我的留言是,我要出遠門了,你願意跟著我嗎?我想這條信息絕對有吸引力,但是也絕對有危險,但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最安全的時候,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威脅,今天我就想讓這些人陪著我出遠門,我知道我去尋的東西是他們想得到的。我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古理不會變的。
我開始收拾行囊,我把該隱藏的隱藏,我把該儲存的儲存,我不知道我這一去會不會再回來,所以我留了一封信,等君如再來找我的時候也許會看到,我希望她不要恨我,這一世沒有好好和她相愛,我是那樣的自私,我必須離開了。但是我的不舍仍是我的小情人,君如,我想在我最後走的時候見她一麵,但是茫茫人海我不知道去何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