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渝經常去陸子期的房間。

從小到大,更是沒少在陸子期房間睡過。

隻是這一次,柏渝覺得陸子期的房間有點奇怪。

不透光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整個房間裏,一片漆黑。

莫名的,柏渝不太敢進去。他杵在門口,無比機警的問:“陸子期,我們該不會是看鬼片吧?!”

“控製做夢的辦法,就是讓我看鬼片嗎?看完就會夢見被鬼追?”

陸子期眼皮子抽了抽,說:“放心,不是讓你看鬼片。”

柏渝不信,悄悄後撤。

但剛退一步,就給陸子期逮住了。

拽著柏渝後衣領的陸子期,沒戴眼鏡,充滿威懾力的三白眼,靜靜的盯看著柏渝,說:“自己進去,還是我‘請’你進去。”

柏渝打了個哆嗦,嚇得話都變調了:“我寄、寄幾進去。”

說完,艱難的挪到了烏漆嘛黑的房間門口。

靜站數秒後,柏渝深吸一口氣,衝進了房間,鑽進了陸子期**的被子裏。翻滾兩下,就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蠶蛹。

他露出兩隻圓潤的狗勾眼,巴巴的看著陸子期,英勇就義似的說:“開始放鬼片吧!”

陸子期:“……”

傻子。

陸子期跟著進了房間,關好門後,打開了投影儀。

片子還沒開放呢,柏渝就已經在**戰戰兢兢了,眼睛都不敢睜開。

陸子期坐在蠶蛹身邊,笑了一聲,問:“眼睛都不睜開,你這是打算做個沒有感情的陪看工具嗎?”

柏渝小聲反駁:“我明明有害怕的感情。”

話音剛落,影響力傳來奇怪的喘聲。不太像撞鬼後,那種極度恐懼的喘息,倒有點像……片子!

柏渝悄悄睜開眼,看見了湊親到一塊的,兩個男孩子!

不是鬼片!是澀片!

柏渝抖開被子,哇得一聲,說:“陸子期,原來你是想讓我陪你看澀片啊?!你幹嘛不說啊?我還以為是鬼片呢!嚇死我了。”

陸子期麵無表情道:“我告訴過你,不是鬼片。”

柏渝唔了一聲,想起了進門前,陸子期講的話。他哈哈幹笑了兩聲,說:“對、對不起啊,我誤會你。”

其後幹巴巴的轉移話題:“陸子期,這是AO片嗎?你不是beta嗎?為什麽要看AO片啊?你不是說,AO片,很變態,不讓我看嗎?為什——”

話音未落,柏渝突覺一雙微涼的,有一定重量的手,搭在了他大腿上。

借著澀片裏曖昧的光影,柏渝看見陸子期骨節分明的手。纖白,有力,特別好看。

但凡是個色批,都會認為,看片時將手放人大腿上,是勾引行為。

隻可惜柏渝不是色批,他是木頭。

他抓著陸子期的手,將其放在陸子期的大腿上,且說:“陸子期,你手放錯位置了。”

講完,還自以為幽默的提醒:“你要是手衝錯了對象,我是不會將錯就錯,也幫你手衝的哦!哈哈哈哈,那你就要做邦邦硬的男高中生了。”

這種木頭行為,在陸子期意料之中。他順著柏渝的話,說:“我現在就是要將錯就錯。你應該還記得我讓你過來的最初目的吧?”

柏渝傻登登答:“告,告訴我正確做夢的辦法?”

陸子期點頭,同時拽著柏渝的衣領,將他拖到自己跟前後,手指靈活的解他的褲子。

同時,一本正經的陳述道:“你沒經過事,所以夢見的人,都亂七八糟。現在我給你手衝,以後你做夢,夢見的就都是我了。”

稍頓,陸子期又補充說:“你不是說,錢潛經常跟人看片,然後互幫互助嗎?我幫你,就跟那一樣,你別慌。”

(錢潛:我沒有!我那是吹牛皮的!)

柏渝不慌,他小心翼翼的問:“可是,陸子期,我做春夢,夢見把我的好兄弟你,這樣那樣,不會很變態嗎?”

關於陸子期,柏渝記性格外好。他當即想起了昨天晚自習,陸子期不搭理他的事。

他老委屈道:“你昨天還因為別人說我跟你在處對象,覺得我變態,不搭理我。”

陸子期扯拉鏈的手頓了頓。

他歎了口氣,抬頭看柏渝,說:“我不搭理你,是因為上課時間,我又坐在前麵,總回頭看你,咱倆會被周師太趕出教室,被罰站的。”

“還有,不管你對我幹什麽,我都不覺得你變態。”

講完,陸子期也覺得自己說的太直白了。他悶咳了兩聲,說:“好了,別扯其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看著我,記住我怎麽讓你舒服,以後做夢,隻夢我。”

“別再性.騷擾其他人了,知道嗎?”

最後一句,陸子期說的咬牙切齒。

柏渝不曉得陸子期心中凜冽,他感動的兩眼淚汪汪,說:“陸子期,你真好!”

陸子期沒接這張好人卡,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手指因緊張而有的戰栗後,握住了柏渝。

……

……

陸子期什麽緊張都沒了,他現在隻有迷惑。他捏了捏毫無反應的柏渝,問:“你怎麽回事?”

在一係列曖昧的背景音中,不開竅的大狗勾一拍後腦勺,啊了一聲,爽朗一笑道:“我來得時候,小傅哥,給我打了針。”

那是抑製信息素的針。

回家放書包時,柏渝信息素溢出來了,正巧給傅一鳴撞見,便摁著他,給打了一針抑製劑。

一針抑製劑,一天都別想有反應。

陸子期擰著眉頭問:“打針?小傅哥為什麽要給你打針?還有,打什麽針,讓你……不行?”

柏渝張嘴就要說,alpha抑製針啊!

但他及時記起,自己二次分化成alpha的事兒,如果告訴了陸子期,陸子期會酸成檸檬的!

多少好朋友,好兄弟,因為性別不同,而分道揚鑣啊!柏渝不想跟陸子期分道揚鑣,所以,絕對不能暴露自己二次分化成alpha了!

柏渝一臉心虛的撒謊:“小柏不知道,小柏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陸子期:“……很好,柏渝,膽子變大了啊,都開始對我撒謊了?”

柏渝做好了不論陸子期怎麽審問,他都要隱藏秘密的準備。

誰知陸子期不講武德,竟然要把澀片換成鬼片。

柏渝哇得一聲,撲倒陸子期不準他放。

狗狗撒嬌.JPG

被大狗狗不小心蹭到後頸腺體的陸子期,悶哼了一聲。

柏渝:“?”

他半撐起身體,緊張的問:“陸子期,我壓疼你哪兒了嗎?”

陸子期正要蒙混過此事,柏渝手機響了。

特殊來電鈴聲,讓剛才還笑哈哈的兩個人,如墜寒窖。

柏渝迅速爬了起來,明明除了陸子期,誰也不在這兒,他卻正襟危坐著,接通了電話。

他嘴唇發抖的喊:“……爸。”

電話那頭隻有一句話:“滾回來。”

柏渝連找借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手機裏已經傳來了嘟嘟忙音。

柏渝不想滾回去,又不敢滾回去。

他穿好衣服,拿起手機,一臉喪氣的說:“陸子期,我回——”

陸子期早就收拾妥當了,說:“我跟你一起回去。”

柏渝第一反應是高興。

陸子期如果陪他一起的話,他會很安心。畢竟有外人在的話,他爸就不會揍他了。

但想到上次,他爸在陸子期走後,加倍揍他,他條件反射的抖了抖。

隨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不了,陸子期,我自己回去。”

講完,便一臉喪氣的要走。

陸子期直接扣住了柏渝的腕骨,說:“要麽我跟你一起回去,要麽你不回去。”

稍頓,陸子期補充了一句:“這一次,他不走,我不走。我不會給他揍你的機會。”

不回去是肯定不行的。

一來爺爺會受氣,二來房裏的手辦會被他爸給砸個稀巴爛。

柏渝糾結了好幾分鍾,最後說:“那、那一起回吧。”

他爸忙,就算今晚不走,明天肯定也得走了。隻要陸子期跟著他,他就不會挨打!

從陸家,到柏爺爺小院,也就十來分鍾的距離。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家裏。

讓柏渝鬆口氣的是,爺爺不在。想來是去跟周邊老頭下棋去了。

但這口氣鬆得太早了。

下一秒,二樓,柏渝房間的窗戶被推開,他珍藏的,陸子期給他積攢的手辦,被衣冠楚楚的柏正明一股腦的全扔了下來。

手辦被摔得支離破碎。

一身正裝的柏正明,站在二樓窗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柏渝,說:“混賬東西,我再看見你不務正業,玩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碎得就不是這些玩意兒,是你本人了!”

平日裏陽光健氣的柏渝,此刻格外安靜。安靜的盯著一個咕嚕嚕滾到自己跟前的,手辦的腦袋。

陸子期見不得柏渝這麽安靜,他抬眸,冷冷看著柏正明,說:“柏先生,我得告知你一件事。這些手辦,全數是我寄存在柏渝這裏的東西。也就是說,你惡意毀壞了他人財產。”

柏正明看不上陸子期,也瞧不上陸子期這低劣的手段。他嗤了一聲問:“你的東西?行,多少錢,我陪你。”

陸子期答:“不多,三百來萬罷了。正巧,我帶了收據,柏先生可以親自來看看,我有沒有撒謊。”

柏正明不覺得陸子期這種沒爹沒媽,寄養在舅舅家的小孩,能拿出三百萬,給他那不成器的兒子,買些不務正業的東西。

但懷疑或者諷刺,過於低級。自詡成年成功人士的柏正明嗬了一聲,說:“行,我賠你三百萬。”

陸子期叫停,說:“抱歉,這事我沒想私了。賠款這種事,麻煩柏先生你通過警方轉達。我現在報警,相信警察很快就會來。”

柏正明眸色哂笑。

這小子,為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陰他。

這類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柏正明不屑一顧。他嗤笑:“小子,你以為這點事,報個警,能讓我有損失?”

別說他摔的破爛值不值三百萬,就算值,他也還的起!

陸子期不緊不慢,說:“你辱罵柏渝,我讓你進一趟公安局,不虧。”

稍頓,陸子期又補了一句:“以此類推,你若動手揍柏渝,我會讓你在公安局,待得更久一點。”

柏正明覺得這陸家小子,傲得沒邊了。還真是自以為是的高中生呢!

他從二樓下來,邊走向柏渝,邊扯開領帶,鬆開袖口。

要到柏渝跟前時,抬手就要抽柏渝巴掌。

他想用實際行動,告訴陸子期,柏渝是他兒子,他想打就打。

同時也用實際行動,戳破陸子期那天真的威脅。

然而,那一巴掌抽在了陸子期臉上。

柏正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這一巴掌抽得陸子期嘴角溢出了鮮血。

向來遇上爸媽回家,都默不作聲,任打任罵的柏渝終於抬頭了。

靜默三秒,柏渝啪嗒啪嗒掉眼淚。

和眼淚一起溢出來的,還有狂暴的信息素。

alpha易躁,信息素本就紊亂的柏渝,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扭身就是一拳頭,狠狠揍在他親爸臉上。

打完也沒收手,憑借著天生的體能,和alpha對beta的壓迫力,把柏正明摁著揍。

邊揍邊掉眼淚,吼問:“你打我啊!打我啊!為什麽要打陸子期!這關陸子期什麽事?關他什麽事!!!”

“嗚嗚嗚,不準打陸子期!不準打他!”

除爺爺外,陸子期對他最好了。

他可以挨打,陸子期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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