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渝圓潤的狗勾眼裏, 寫滿了期盼。

期盼陸子期別因二次分化成Omega而自卑,自棄。

隻要陸子期不自卑自棄,柏渝願意和他一起‘落魄’。

陸子期抬手, 彈了一下柏渝的腦門,說:“你想太多了, 我並沒有覺得成為Omega,是一件令人自卑的事兒。”

柏渝一怔:“那、那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啊?還有, 為什麽想用強力抑製劑呢?”

為什麽隱瞞呢?怕柏渝因為他成了Omega,而對他小心翼翼, 產生距離感;也怕柏渝知曉了他們的信息素匹配極高後,被此束縛,為此與他在一起。

強力抑製劑, 則是防止信息素支配色.欲。

這些原因, 目前是沒法講給柏渝聽的。

陸子期避重就輕的回答:“想用強力抑製劑, 隻是因為控製不住信息素。”

他不給柏渝多想的時間,迅速轉移話題道:“柏渝, 班長請求你, 在他信息素泄露時, 給他做臨時標記,為什麽拒絕?”

當時柏渝一秒都未考慮,就給予拒絕的回答。陸子期認為, 柏渝是條件反射的,是脫口而出, 未經考慮的。

現在, 陸子期要引領柏渝, 往深處去思考。

柏渝欸了一聲, 傻愣愣的問:“不是說, 隻能咬一個人嗎?”

他撓了撓頭,補充說明道:“動漫裏都這樣啊,一個alpha,隻能咬一個Omega。我都決定幫你咬了,怎麽還能咬其他人呢?”

陸子期一怔,著實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個令人心跳如雷的回答。

數秒,陸子期又追問:“如果我不需要你幫我咬呢?班長請你幫忙,柏渝,你會幫嗎?”

柏渝完全沒察覺到陸子期的緊張,他的回答依舊很快,說:“那也不行啊,我得咬我老婆啊!幫了他,我以後怎麽咬我老婆啊?”

陸子期眸色微閃,問:“你咬了我,幫了我,難道還能咬你老婆?”

柏渝長歎一口氣,說:“那肯定不能啊!咬了你,我怎麽還能咬我老婆呢?我以後啊,不找老婆了,也就不用咬他了。”

邊說,柏渝邊在心底,跟夢中情O說再見。

即使命中注定的夢中情O,他也不要了。因為陸子期更重要。

想到夢中情O,柏渝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原來班長就是我老婆啊!”

陸子期本因柏渝前言而心情愉悅,還想著,不論柏渝開不開竅,他在柏渝心理是不可取代的,是最重要的。但聽見後頭這句,臉色瞬間陰沉了不少。

“班長是你老婆?”陸子期聲線凜冽的問,“柏渝,為什麽這麽認為?你喜歡班長?”

明明都不怎麽跟班長相處,甚至經常忘記班長這個人,怎麽會認為班長是他老婆呢?

柏渝嘿嘿笑了兩聲,說:“我之前不是做夢嗎?夢見了一個Omega,他說我跟他原本都是beta,不過因為相互引誘,影響,二次分化了。”

“咱們班,不就班長二次分化成了Omega嗎?而且在我因二次分化而發燒請假的時候,班長也請了病假在家。我估計他就是那時候二次分化成Omega了,我老婆自然就是他咯。”

稍頓,柏渝扒了兩口飯,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我挺喜歡他的,在夢裏,他特別好聞。信息素的味道,跟陸子期你買的香水味道一模一樣。”

陸子期:“……”

他百分百確定,柏渝的夢中情O是自己。一來,他查過班長壓根就沒有二次分化成Omega;二來,每個人信息素的味道,即使有相似,也會存在細微的差別。

柏渝篤定說一模一樣,那隻存在‘他就是柏渝的夢中情O’這種可能。

聽著柏渝如此肯定言論,陸子期提醒了一句:“我們班並不隻班長二次分化成了Omega。”

這提醒,很直白了。

可惜柏渝是個笨蛋,還是個腦回路奇奇怪怪的笨蛋。他擺了擺手,說:“隨便吧!不管咱們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二次分化成了Omega,也不管班長是不是我夢中的老婆,都跟我沒關係了。我啊,已經決定不找老婆了,以後就幫陸子期你一個人咬。”

“老婆什麽的,沒有陸子期你重要。”

陸子期怔怔的看著柏渝。很突然的,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因柏渝遲遲不開竅,因柏渝幾次對其他人有興趣而產生的焦慮感,一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了。

沒什麽可焦慮的,因為啊,他是柏渝最重要的人。

陸子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柏渝開竅時,心裏的那個人,絕對會是他。

柏渝並不曉得自己平平無奇的真心話,給陸子期的心境帶來了多大的變動。他幹完飯,邊收拾一次性飯盒,邊說:“對了,陸子期,恒師哥想讓你把他介紹給你大哥認識,就是那個薑、薑——嘿嘿嘿,我不記得名字了。反正恒師哥說,他非常喜歡你大哥,但你大哥總記不住他名字。”

陸子期挑眉。

他大哥薑承銘,過目不忘,不存在記不住名字的情況。如果有,那肯定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那恒子行應當是被盯上了。

·

周五,校運會。

柏渝在體委那兒領了兩張號碼牌,分給陸子期一張後,問:“陸子期,你要我咬你一下嗎?”

劇烈運動會讓信息素溢出來。這是柏渝搞花滑這項運動後,聽師哥他們說的。

像alpha,Omega在參與競技運動時,都需要打抑製劑,貼抑製貼,防備在競技過程中,信息素溢出,導致場內失控。

陸子期頓了頓,這是上次柏渝跟他表明,但凡他信息素失控,就會咬他,給他臨時標記後,第一次詢問他,要不要搞臨時標記。

要不是這會兒提及,陸子期都以為柏渝忘了呢!

久等不到回答的柏渝,湊到陸子期跟前,小聲問:“喂,陸子期,你到底要不要咬啊?”

陸子期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說:“不用。”

柏渝撓了撓頭,問:“你確定?等下跑三千米的時候,咱兩的號碼牌不在一塊兒,要是信息素突然溢出來,我沒有辦法及時咬你,到時候你會難受的哦!”

陸子期眸色深沉的盯看柏渝,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我的信息素,不會因為區區三千米而溢出。”

對陸子期完全信任的柏渝,聽此便不追著陸子期問要不要咬了。

互相別完號碼牌後,柏渝邊跟陸子期一道往起跑點去,邊嘿嘿道:“陸子期,我們打賭不?要是你輸了的話,就給我寫一個月作業,怎麽樣?”

陸子期:“……”

這個賭,陸子期必輸無疑啊!

柏渝在體育上的天賦,簡直跟怪物一樣,誰能比得過他啊?

但陸子期依舊應了賭約,還煞有其事的放了一句狠話,說:“你要是輸了的話,就得替我寫一個月作業。到那時,柏渝,你可別哭啊。”

柏渝僵了一下,瞪著圓潤的狗勾眼說:“我才不會哭呢!還有,我也不會輸的!”

為了讓陸子期幫他寫作業,柏渝無比認真的對待這次長跑。

在氣槍響的一瞬間,他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速度快得很。

不少圍觀的學生驚呼:“這也太快了吧!”

“三千米,起初就跑這麽快,後麵怕是會沒力氣。這個人,贏不了。”

“我也覺得,大概率贏不了。”

某不被允許參賽的三千米田徑選手一言難盡道:“不,他肯定能贏。”

同樣被柏渝的運動能力支配過的人,附和道:“可不是,柏渝啊,體能怪物,雖然不能保持這個速度持續衝刺三千米,但速度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在操場上搞賣水小生意的錢潛,聽見了他們不同的觀點,他當即湊進去,說:“各位兄弟姐妹,要不然下個注?咱們賭柏渝是不是第一名……”

因為賭注不過兩塊錢,三千米長跑項目附近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錢潛的‘賭盤’上,倒是沒人發現柯遙對著自己的後頸,噴了不少香水,然後用力拍紅了自己的臉頰。

他蹲守在跑道的某處,在一騎當先,甩開第二名近一百米的柏渝跑過來時,猛地衝進跑道,和柏渝撞到一起。

即使柏渝反應忒快,穩住了自己的重心,但比柏渝矮一截,體重也輕不少的柯遙,直接被撞翻在地。

看見班長手臂上的擦傷,柏渝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比賽了,連忙蹲下來問:“班長,你沒事吧?除了手疼以外,腦袋疼不疼啊?脖子疼不疼啊?脊椎疼不疼啊?”

他急得滿頭大汗,摔倒致殘,致死的病例在柏渝腦子裏瘋狂刷屏。

在圍觀路人察覺不對勁,圍過來之前,柯遙抓住柏渝的手,一臉慘白的說:“柏渝,我、我不疼,但是我,我信息素溢出來了,你、你幫幫我……”

聽此,柏渝也聞到了濃厚的香味,香得刺鼻,香得柏渝當場後退三四米,還驚恐不已的捂著口鼻。

柯遙:“???”

說好的最受alpha歡迎的信息素味呢?!

柏渝沒有任何反應就算了,為什麽還退避三舍?!

柏渝不知柯遙心思,他純粹是因為對桂花過敏!

就這麽一回兒功夫,他**在外麵的皮膚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紅疹,又癢又疼。

自己難受不已時,柏渝還沒忘記柯遙這會兒的情況也不好,隨手抓了一名同學問:“你是beta吧?!”

對方懵逼點頭後,柏渝立馬說:“倒那兒的人是Omega,他信息素溢出來了!你趕緊送他去醫務室!”

Omega信息素溢出,那可是大事兒,這位同學不敢耽擱,扛起柯遙就往醫務室跑,完全不給柯遙掙紮的機會。

邊跑,還邊想:哇,這個Omega真可怕,溢出來的信息素,連他一個beta都聞到了!

柏渝狀態也不太好,紅疹又疼又癢,讓這隻大狗勾眼淚汪汪。

尤其是陸子期過來後,他再也繃不住了,哇得一聲抱住陸子期,說:“陸子期,我好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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