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什麽要求呢?

柏渝抓耳撓腮, 十來分鍾,換了不下十種姿勢,盡顯其苦惱。

直至吹風機的嗚嗚聲停下來時, 他一錘掌心,興奮的說:“我知道了!”

“陸子期, 不如就罰我每天咬你,給你做臨時標記吧!”

“啊, 對了,陸子期, 咱們也別搞什麽抵債了。我給你咬一個月,你繼續幫我寫一個月作業唄!嘿嘿嘿。”

講完,柏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不然怎麽會想出這種完美無缺的要求呢?!

陸子期為了不麻煩他, 一直忍耐著Omega信息素外泄帶來的痛苦, 現在他願賭服輸, 每天都給陸子期做臨時標記,陸子期就不需要忍耐了!

其次, 這種要求, 他做得到啊!比寫作業什麽的, 簡單多了。

正在卷吹風機電線的陸子期:“……”

虧得陸子期了解柏渝,要換個人聽了這要求,鐵定得認為柏渝在耍流氓。

陸子期彈了一下柏渝的腦門, 說:“我並不需要每天都被臨時標記,今天情況——”

特殊兩個字還沒講出來, 陸子期就被柏渝捂住了嘴巴。

柏渝瞪著圓潤的狗勾眼, 嚴肅的說:“不, 你需要。”

“陸子期, 你不需要忍著, 也不要覺得麻煩我。我跟你打賭輸了,願賭服輸,你就大膽的使用我吧!”

那語氣,好似讓陸子期別覺得不好意思,大膽的嫖他一樣。

陸子期:“……”

連續一個月,每天都讓柏渝給他做臨時標記,肯定是不行的。

這樣他們信息素長期交融在一起,柏渝指不定把AO信息素的吸引當做喜歡。

可是,要是拒絕的話,會很麻煩啊。

這隻大狗勾會很低迷,很喪氣,甚至會吧嗒吧嗒掉眼淚。指不定還認為陸子期不把他當好兄弟,寧可強忍著Omega信息素的折騰,都不願意讓他幫忙。

考慮了不到三秒,陸子期說:“這樣吧,你願賭服輸,得幫我做三十次臨時標記,但每次標記時間,由我定。行嗎?”

蓄意拉長每次臨時標記的時間,大概能降低信息素的吸引吧?

柏渝不知陸子期所顧慮的事兒,他一聽陸子期同意了,立馬從書桌前離開,往**撲,同時喊:“好耶!不用寫作業了!”

大狗勾趴在枕頭上,對著陸子期露出如陽光一樣溫暖的笑 ,說:“陸子期,太好了,對吧?”

陸子期一愣。隔了數秒,他才反應過來柏渝在說什麽。

——太好了,你不用再忍耐了。

陸子期看著柏渝,心想:明明啊,是個不開竅的單細胞,卻總喜歡在人不設防的時候,或戳,或捏,或……親,別人的心髒。

現在是這樣,小時候也是這樣。

也是想到了柏渝七八歲時候的事了,陸子期唇線不由自主的上揚。

他說:“嗯。”

話音剛落,柏渝就從床的另一邊,滾到了陸子期腿邊,睜著圓潤的狗勾眼,巴巴問:“陸子期,可以出去吃宵夜嗎?我好餓。”

陸子期:“……”

·

星期六,冰場。

完全沒有易感期遺留症的柏渝,興奮的在做熱身運動。

邊蹦蹦跳跳,邊跟陸子期嘰裏呱啦的說自己要開始學的短節目。

正意圖跟陸子期打賭,說自己滑幾次就能學會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的恒子行,完全不看路的撞到了柏渝。

看著恒子行一臉呆樣,柏渝茫然的問:“恒師哥,你怎麽了?又失戀啦?”

恒子行沒答,嘿嘿傻笑。

還是‘百曉生’劉師哥替他解釋:“今天,男單冠軍薑承銘要過來,你恒師哥興奮傻了,聽說昨晚一晚上沒睡。”

說曹操,曹操就到。

薑承銘被恒教練領過來了。

恒教練喊著冰場裏,所有練過短節目,甚至練過自由滑的人,全都排隊上冰,讓薑承銘指教。

在師哥們準備期間,個高腿長薑承銘走到柏渝和陸子期他們這邊。

陸子期這個親弟弟語調平靜的喊了聲大哥,柏渝這個壓根就沒跟薑承銘正式見過麵的人,反而爽朗大方的喊人!

一聲大哥,喊得中氣十足,不曉得人還以為他在覲見□□老大呢!

薑承銘:“……你好,柏渝。我家弟弟受你照顧了。”

柏渝覺得這個話聽起來有點別扭,還讓他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可為什麽有這種感覺,又該怎麽回應薑承銘,他完全搞不明白。

腦袋嗡嗡時,剛才呆傻了的恒子行擠了過來,興奮且憧憬的朝薑承銘伸出右手,說:“薑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恒子行!”

剛才還一副靠譜成年長輩樣兒的薑承銘,打開了奇怪的開關。他眼底藏著頑劣,麵上則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說:“抱歉,我們……在哪兒見過?”

被忘了好多次的恒子行很堅強,再一次像薑承銘介紹自己,同時還細細講述了前幾次跟薑承銘見麵的情況。

敏銳發覺柏渝情緒不大對勁的陸子期,沒搭理他大哥故意釣恒子行的行為,而是帶著柏渝去了小冰場那邊,在他上冰時,問:“柏渝,你看起來不大高興,怎麽了嗎?”

柏渝很誠實,他踩著冰刀,站在冰場上,跟陸子期說:“就聽見大哥說‘我家弟弟受你照顧了。’,我就不高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講完,又眼巴巴的看著陸子期,問:“哎,陸子期,我為什麽不高興啊?”

從小到大,柏渝所有不解和疑惑,都會詢問陸子期。

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便難以形容,柏渝依舊用自己匱乏的詞匯量向陸子期形容:“我就覺得好奇怪,好別扭,不舒服,還有不喜歡。”

陸子期笑了,凜冽的眉目,如冬雪融化,染上了春風暖意。

柏渝嘴一撅,踩著冰刀就要往小冰場中間滑,同時忿忿道:“你笑我!陸子期,你變了,我不是你的好兄弟了,對不對?以前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笑我啊!”

陸子期抓住了柏渝的手腕,說:“柏渝,我不是他家的,我是你家的,現在你高興了嗎?”

柏渝高興了。

心裏的焦躁,別扭,還有不舒服,全部都消散的幹幹淨淨。

他驟然回頭,圓潤的狗勾眼,亮晶晶的,盡是歡喜。

“對!你是我家的!我們兩才是一家的!”

這種話更深層的意思,柏渝完全沒考慮,心情好起來的柏渝,踩著冰刀,興奮的在小冰場瘋滑。

因為沒人管,他還讓陸子期換冰刀,要帶陸子期玩。

可惜沒付之於行動,就被恒教練摁住了。恒教練拿過來一個平板,讓柏渝照著視頻裏的短節目滑。

回大冰場以前,恒教練用那種肉麻語調,說:“愛徒啊,好好學!為師相信你,等我再過來的時候,你就全都學會了!”

自小就被認為很廢,很差勁的柏渝就需要這類夾雜著吹捧的鼓勵。

他重重點頭,表示:“嗯嗯!我一定好好學!”

歡快調的短節目,很適合小太陽一樣的柏渝。

陸子期在冰場邊緣,邊看著柏渝練習,邊回想柏渝剛才的不高興……陸子期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怎麽能不高興呢?柏渝對他有占有欲了呢!

這愉悅時間,才剛開始,就被個討人厭的聲音給攪了。

“陸、陸子期同學,我能,能跟你聊聊嗎?”

是柯遙。

陸子期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柯遙,問:“你怎麽進來的?”

這裏的冰場,不對外開放,尤其今天花滑男單冠軍,薑承銘在這兒,就更加不會允許陌生人進來了。

柯遙小聲說:“門口的叔叔還認識我,記得我是柏渝的……同學,聽說我要找你們後,就讓我進來了。”

柯遙此刻狀態並不好,眼底發青,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右側臉還有指印,似乎被人抽了巴掌。

雖可憐,但在陸子期看來,柯遙活該。

陸子期邊想著等會兒得跟門口的秦叔說一聲,別放一些神經病進來了,邊麵無表情的說:“你想跟我聊什麽?給你一個跟柏渝見麵,道歉的機會,然後借著柏渝心善,心軟,不計較你做過的惡心事兒,最後讓我們幫忙你給學校說情,別給你退學處分?”

“你在做夢。”

被戳穿的柯遙,握緊拳頭,他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同時說:“我隻是,我隻是喜歡他,隻是想爭取他!我沒想的,我真的沒想要害他!我——”

話還沒說完,柯遙就被猛力推撞在牆上。

陸子期單手扣摁柯遙的臉,在柯遙驚恐的眼神下,一字一頓道:“你喜歡他?你喜歡他什麽?!喜歡他在你遇上危險的時候,保護你?在你跟別人起衝突時,維護你?!”

“別他媽搞笑了,你的喜歡,憑什麽讓柏渝受罪?!你喜歡他,應該讓他高興,不是讓他受罪!”

“你說你沒想害他?你覺得你在他衝刺階段撞他,這不叫害?!你用Omega信息素誆騙他,讓他給你搞臨時標記,這不叫害?!”

“柯遙,別他媽把你的自私自利,包裝成喜歡。我警告你,離柏渝遠點,再欺負他,你就不是退學這麽簡單了。”

說完陸子期便鬆開了柯遙,邊用紙巾嫌惡的擦手,邊冷冷說:“趕緊給我滾蛋。”

柯遙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一是被陸子期凜冽的凶惡嚇的;二是不能接受,被陸子期挖出來的,內心深處,自己有意無視掉的卑鄙。

這時,突聽見柏渝的聲音。

他說:“陸子期!你在幹什麽?跟誰說話?啊,班長!?”

柯遙眼睛亮了起來,想著柏渝那麽好,絕對會原諒他所有的不堪。他掙紮著要站起來,想要靠近柏渝,想要聽見柏渝爽朗一笑,說沒關係啊,班長。

柏渝可不曉得柯遙心中所想,他跟躲洪水猛獸一樣,快速滑到小冰場角落,並對柯遙喊:“班長!你別過來!我對你過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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