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渝真的很好哄。

安撫性的親吻, 落在他臉上後,害怕啊,煩躁啊, 之類的負麵情緒,都一點點消散了。

他重新回到冰場。剛才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的,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很是惹人憐愛。

不過, 這會兒的柏渝,即使還在抽氣, 那精神狀況是相當好的。

在自由滑的曲子響起前,他還衝陸子期一笑,說:“陸子期, 我說話算話, 沒有哭了哦, 也沒有煩了。你也要說話算話,”

曲子響起, 柏渝的自由滑開始了。

他的狀態特別好, 整個人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 步伐啊,跳躍啊,以及對柏渝來說, 最有難度的演繹,都表現得非常好。

一直卡著的, 低沉的那一段, 他也完美渡過。這讓幫著錄像的陸子期長舒一口氣。

恒教練在旁, 笑了一聲, 說:“瞧瞧, 這不就滑的很好,很出色嗎?小陸,你別過於溺愛,阻攔我們小柏長成參天大樹啊!”

一直如約盯著,注意著柏渝的陸子期,看都沒看恒教練,糾正道:“那是我的柏渝,不是你們的。”

恒教練:“……”

恒教練嘖嘖感慨,現在的小年輕哦,占有欲也忒強了點吧?

感慨完,恒教練就跟陸子期一樣,目不轉睛的盯看柏渝的自由滑。

完美無缺。

整個自由滑下來,沒出一丁點錯誤。

柏渝從冰場上滑向陸子期,有些得意道:“陸子期,我是不是很棒?你有沒有說話算話,一直看著我呀?”

陸子期才點頭,旁邊的恒教練張口就老肉麻了,說:“愛徒,你太厲害了!滑得特別棒!等比賽的時候,照這個滑,你肯定能得冠軍!哎喲,我前頭看走眼了,你不止是我見過的,天賦最好的人了,你還是國內花滑史上,最有天賦的人!”

這話聽起來離譜,但誇得並沒有錯。

可向來特別喜歡聽彩虹屁的柏渝,並沒有喜形於色,而是眼巴巴的看著陸子期,等著他的誇獎。

陸子期捧起大狗勾的臉,親了親他染了冰霜的睫毛,低聲說:“當然,即使我想說話不算話,也不太行,畢竟你滑得很出彩,很吸引我,讓我完全轉不開視線。”

被親得眼瞼發癢發熱的柏渝,不太好意思了,他抱住陸子期,腦袋在其肩頸蹭著撒嬌。

哼哼唧唧一會兒後,小聲問:“真的嗎?我真的很吸引你嗎?”

陸子期領著柏渝,看他錄下的視頻,說:“來,你看看,是不是很有吸引力。”

錄像錄得特別好完全展現了柏渝的魅力,柏渝瞧著都不太敢相信,這錄像裏的,是他本人。

恒教練這類眼光極高的人,都說很不錯,要陸子期把錄像發自己的郵箱。

陸子期卻說:“隻錄得下柏渝的六七分風采,等回家以後,我修整一下再發給你。”

恒教練:“……”

“行行行,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家去吧!小陸,修整好了,盡快發給我啊!”

“還有小柏啊,雖然這次滑得特別好,但你明後兩天,也要接著練習哈!讓身體形成記憶,爭取下周我領你去比賽現場時,也能保持這個狀態。”

“還有還有,最近別看其他花滑視頻了,你小子學習速度太快了,我怕你被其他視頻給影響,到時候滑混了,就不太妙了。”

恒教練本意是不打擾這兩人相處,但其絮絮叨叨的囑咐,已經完全違背初衷了。

出了冰場,遠去幾十米後,恒教練的絮叨聲才終於停了。

柏渝長舒一口氣,說:“恒教練好囉嗦啊,嘰裏呱啦,講了好多事,嘿嘿嘿,我一句都沒記住。”

陸子期瞥了一眼柏渝因走動而隨意晃動的手,邊故作自然的去牽柏渝,與其十指相扣,邊說:“沒事,我全都記住了。”

冷不丁被十指相扣的柏渝,因手指側邊的嫩肉被觸碰,癢得耳根發紅。

但盡管癢得很厲害,麵皮也熱得厲害,柏渝也沒有掙脫的意思,甚至反手扣緊了陸子期的手指。

走過一段人潮湧動的廣場,柏渝偷笑著跟陸子期說:“陸子期,剛才好多人說我們是情侶,我都聽見了!他們還說咱兩特別配,都長得好看!”

後麵一句是柏渝自己加的,陸子期壓根沒聽見有人說他長得好,倒是聽見不少人誇讚柏渝長得好。

事實便是如此,陸子期的長相並不屬於大眾審美,他眼神太凶了,五官也過於淩厲,一般人都本能不喜,排斥他這類長相。

也隻有柏渝會覺得他長得好。

大眾眼裏的他,不好看,甚至不與柏渝相配,但陸子期對此毫不在意,他隻關注柏渝的想法。

聽柏渝所言,陸子期勾起了唇角,說:“柏渝,我們本就是情侶,他們怎麽說,都不影響我們的關係。”

柏渝很喜歡陸子期講的話,笑意那是完全壓不住,偏又竭力壓著。他假裝咳嗽,捂著自己的嘴,發出悶悶的聲音,說:“就算陸子期你講話這麽好聽,我也不會同意,你不穿女裝的要求哦!你撒謊騙了我,那我一定要懲罰你,不然你以後還會撒謊的!”

壓根就沒打算逃避懲罰的陸子期:“……我不會提那種要求。”

柏渝不信,拽著陸子期回家。

因為要給陸子期挑選女裝,柏渝和陸子期回了基本沒人在的陸家。

趁著陸子期去洗澡,柏渝邊給自個爺爺打電話,邊挑選要給陸子期穿的女裝。

柏爺爺的電話,隔了好久才通。

向來一打電話,沒多久就會被接通的柏渝,覺得有些奇怪,尤其聽見自個爺爺的聲音還有點啞,他皺巴著臉,問:“爺爺,你感冒了嗎?”

柏英銳順勢咳了兩聲,說:“可不是嘛,唉,還是年級大了,以前啊,我批卷子到半夜三更,一連好幾天都沒什麽事兒,這會兒熬夜上網下棋,竟然就感冒了……老咯,不中用了。”

柏渝嘿嘿笑說:“那你喝藥沒?是不是特別苦?”

柏英銳說:“可不是嘛,苦死我了。後悔啊,以後再不能下棋下到半夜三更了。”

“爺爺,”柏渝悄悄說,“咱們家樓梯口那個綠色櫃子,第一層,我藏了糖,全都是給你攢的,你吃一顆唄,吃了就不苦了。”

柏英銳聽著哽了一下,但即使打哈哈遮掩住了,沒讓柏渝聽出他的不對勁兒。他還笑哈哈的說:“你藏的那糖啊,我吃藥覺得苦的時候,就給悄悄吃了。”

隨後,柏英銳又說:“對了,阿渝啊,你今天是不是又住小陸那兒啊?正巧,我最近感冒了,你小子幹脆這幾天都住那邊,別過來了,免得我把感冒傳給你。”

柏渝沒意見,他說沒問題。

講到這兒,就該掛電話了的,但柏爺爺沒掛。

停頓了十來秒,柏渝見電話還沒掛斷,有些疑惑的問:“爺爺?還有什麽事兒嗎?”

柏英銳驚覺自己隻顧著聽孫子的聲兒去了,忘記了掛電話,他連忙隨口找了個話題,說:“對了,你那個娃娃,我給你修得差不多了。雖說你爸那邊說給賠吧,但我想著你那些玩意兒,都是小陸跟你兩個攢了好些年才攢齊的,有你兩的回憶,你這小子念舊,估計賠買新的給你,你也不怎麽會喜歡,再加上啊,你爸就算去買,估計有些款都買不到了,所以我就給你都修好了。”

聽這,柏渝異常驚喜,他問:“真噠?爺爺!謝謝你,你最好了!我超級喜歡你!”

柏英銳哈哈道:“是嗎?我前兩天還聽見你跟小陸說,你最喜歡他了。怎麽現在又成了最喜歡我了?”

柏渝並不心虛,他還理直氣壯的說:“最喜歡的爺爺,是爺爺你;最喜歡的老婆,是陸子期啊!”

柏英銳一愣,隨後又是狂喜,問:“阿渝啊,你開竅了啊?曉得你自個喜歡小陸了啊?你有好好跟小陸說喜歡沒?沒說的話,沒經過小陸同意,可不能隨便叫別人老婆啊。”

柏渝一愣,回憶了好一會兒後,啊的一聲道:“我、我好像沒有好好講過……爺爺,我掛啦,現在我就去跟陸子期說!”

講完,就掛了電話,拽著挑選好的女裝,風風火火的往樓上跑。

他不知道,此刻的柏英銳,壓根就沒在家,而是在醫院。

值班的傅一鳴瞧見柏英銳掛了電話後,偷偷在抹眼淚,當即走過去,問:“柏爺,是哪兒不舒坦嗎?”

柏英銳擺了擺手,說:“沒呢,我啊,就是高興!我們家阿渝啊,終於是開竅了,以後有小陸在他身邊,我也是放心了!”

傅一鳴頓了數秒,說:“您這放心的也太早了吧?我聽說,阿渝開始滑花滑了吧?還挺厲害的,您不想看他得個金牌啊?”

“還有啊,阿渝還沒高考呢?您不想看他考個大學啊?”

“您配合治療,說不準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去。”

柏英銳不抱什麽希望,但對傅一鳴的激勵,還是給予了正麵的回應,他笑嗬嗬的說:“行,我努力!”

柏渝壓根不知道自己爺爺是個什麽情況,他拽著一條綠色露背裙,衝進了浴室。

浴室裏,水霧繚繞,赤著身子在淋浴的陸子期驚愕回頭,瞧見柏渝,懵了數秒後,竭力壓下羞恥感,冷靜的說:“柏渝,你是過來給我送衣服的嗎?放在衣簍裏,我等會兒換上的。”

急促的水流砸落在陸子期身上,形成了朦朧的水簾,水很熱,浴室封閉,便又有了蒸騰的霧氣。

陸子期在水霧中,若隱若現,憑添色氣。

柏渝瞧見這樣子的陸子期,莫名覺得臉熱,後頸腺體更熱。

熱得頭暈眼花,腦子裏一片混沌。隔了好幾秒,‘要好好跟陸子期說喜歡’這件事,暫且壓住了那股燥熱。

柏渝抬手蹭了蹭發癢的鼻子,而後目光灼灼的盯看陸子期的眼睛,說:“陸子期,我想,我想跟你說,特別正經的跟你說,我很喜歡你,一百分喜歡你!你、你可以做我老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廢物的我,沒能雙更,明天再努力吧!

輕輕跪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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