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撤退以後,留在了地上七頭狼人的屍體,這其中有三頭狼人是伊維塔的水龍兵殺的,有一頭是克裏斯汀殺的,其餘三頭之中有兩頭是被其它獵人設法用獵人小劍砍掉這些狼人的頭顱才殺死的,而還有一頭狼人則死得比較冤枉,它想要咬死一個貴族少女的時候,不小心被貴族少女身上的銀質發夾給弄傷了。

發現狼人怕銀的騎士們,為了保護那少女,就用那個銀發夾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髒,以至於死了。

會長臉色難看,舞會肯定是辦不下去了,而現在一堆身份高貴的人死在他這裏。

他無論是長了多少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家貴族和城市豪門,會因此記恨他,不知道原本多少的人脈和世交會因此斷交。

他立刻叫來自己的管家,讓管家派出家裏的所有雇工,去給在場所有身份高貴的屍體收拾一下,然後保護起來,並通知他們的家人。

克裏斯汀與伊維塔走了過來。

會長頭皮發麻地對克裏斯汀,帶著一些抱怨地說:“我雇傭安布羅斯最好的獵人,但這裏還是發生了現在的情況。”

“唉,看來雇傭兵都不靠譜,還是要靠自己,都是我的錯。”

“這……”

克裏斯汀自知理虧,她說:“我應該對此感到抱歉,但說到底,狼人還是和塔克提克男爵的人一起進入舞會的。我的人根本沒辦法對那些有特權的貴族仔細檢查,這才讓狼人們繞過檢查,進入了城市中心。”

會長頓時找打到了出氣口,對著殘餘的士兵們說:“你們快把那個塔克提克家族的人給我抓起來,快去。”

士兵們匆匆趕過去,但很快他們回來向會長抱歉,因為塔克提克男爵已經提前跑了。

他們隻能抓了一些,塔克提克家族的仆人和廚師。

這些人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也根本無法承擔此次狼人襲擊舞會事件的惡劣後果。

這讓會長臉色完全是青色的了。

他現在急切地需要一個背鍋的人。

別看現在大家劫後餘生,但他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惶惶終日。

伊維塔站在克裏斯汀身旁,此時看到會長這麽焦慮,以至於方寸大亂,不由提醒他道:“先生,雖然現在的損失很大,也讓我感到惋惜。但我認為你應該通知城市衛兵,加強夜晚的巡防,防止逃竄的狼人繼續攻擊平民,以及排查城市內是否還潛伏著狼人。”

會長愣了一下,旋即反應了過來,對伊維塔表示感謝道:“謝謝你的建議,伊維塔先生。”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伊維塔,然後立刻轉身尋找士兵,讓他們去通知城市衛隊。

克裏斯汀看了一眼伊維塔,然後對會長說:“你最好在這幾天之內,讓全城的人盡量免費貢獻出銀器和尋找附子草。這座城市從此有了狼人患。”

“我建議你們以後在城市的周圍荒地上,撒上附子草的種子,讓附子草遍布附近的泥土地裏。這樣可以有效限製狼人之患……”

會長也聽進去了克裏斯汀的建議,當著他們的麵,開始找人去做這件事。

他首先就是要盡量搜集銀器,以防止狼人再次襲擊城市。

因為事實證明,狼人的超速自愈能力太變態了,如果沒有銀器,就隻能憑借強大的實力碾壓過去。

可狼人的毒牙又有被咬中必死的狼毒。

稍有不慎,再強大的人,都有可能被狼人咬死。

所以,沒有銀器和附子草的話,真的很難對付狼人。

眼見會長去忙了,伊維塔還是疑惑那個狼群裏為何會有一個女巫,不過這與自己沒多少關係。

那個阿爾法狼被自己的兩道組合魔法命中,暫時找不了事情,而等他恢複,自己又早就離開這裏了。

伊維塔在等冰女巫,因為冰女巫又不知道去哪裏了。

他決定如果明天早上,冰女巫還不見人影,自己就直接返回自己的領地了,反正目標已經達成。

說起來,伊維塔還有點期待靴子貓搬到自己領地去的城堡呢。

突然,一聲慘叫吸引了伊維塔的注意力。

伊維塔看到了不遠處,之前那個與阿爾法狼人戰鬥的正式騎士,正跪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他的仆人們和失去了右臂的騎士侍從,正圍在這名正式騎士的身邊,一個個既不知所措,又都露出麵對厄運降臨的絕望。

克裏斯汀看向伊維塔所看的方向,然後扭頭看著伊維塔這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道:“看到了嗎,這就是那些狼人幹的好事。狼毒無藥可解,又一個好人要死去了。”

“這公平嗎?公平啊。”

“因為狼人獵殺人類,獵人獵殺狼人。獵人就好像是一把剪刀,在為人類清除去所有妨礙人類的東西。”克裏斯汀的話語裏隱藏了深深的仇恨,那是她作為狼人獵手的力量來源。

克裏斯汀咬著牙,說:“如果不殺死那個黑熊人始祖,任由他製造新的黑熊人,這個世界上就會多出一種新的怪物。”

伊維塔搖了搖頭,不讚成道:“馬克西米安什麽也沒有幹。”

“我們不能在他做下可怕的罪行之前,就先一步給他判罪。”

“克裏斯汀,仇恨會讓人盲目,相信我——當你放下仇恨的時候,你的眼中或許會出現一些新的風景。”

克裏斯汀深深地看了一眼伊維塔,然後一個字一頓,說:“看來我們不是一路人。”

“我很少遇到和我一樣強大的同齡人。”

“本以為我們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可惜。”

“這次你幫我解決了狼人,至少挽回了部分獵手的聲譽。下次你要是遇到事情而需要我,我會幫助你的。”

“再見。”

說完,她走開了。

伊維塔想了想,然後對她說:“不是一路人,也可以成為朋友的。”

克裏斯汀轉身露出一個微笑,全然不在意地走了。

伊維塔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那個被狼人咬了的騎士麵前,這騎士的仆人紛紛讓開。

一個女仆說:“大人,你看到了吧,我們老爺是多麽好的人啊,為什麽要讓他遭受此等厄運。”

伊維塔看到這騎士的肩膀上的咬痕,居然在冒出黑色的膿血,而老騎士臉色痛苦,超凡心髒帶來的超強免疫能力竟然也無法抵抗狼毒。

難道真如克裏斯汀所說,這狼毒除非能拿到阿爾法狼的血,否則就是無解的嗎?

伊維塔站起來,正要說話,突然發現克裏斯汀去而複返。

隻是她臉帶煞氣,神色嚴峻地盯著斷了右手的騎士侍從,道:“我差點忘記一件事,你的手臂是被阿爾法狼人抓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