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

車子以規定內最快的速度行駛著,由於不時地變更車道,行駛得並不平穩。

溫雪神情自然,專心開著車。

後排座位上的高帥可沒有溫雪那麽淡定,他死死地抓著扶手,神情緊張、臉色蒼白,傲嬌之相已然消失殆盡。

天色轉暗時,車子終於在郊外湖邊的一座大院前停了下來。

高帥的故意刁難難不倒溫雪,他不告訴地址車載導航會說。

車子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車載導航裏存儲的第一個地址,一般都是家的地址。

車子還沒有完全停穩的時候,高帥已經快速下了車,剛下車便躬著身子幹嘔了起來。

溫雪從倒車鏡裏看了一眼光彩盡失的花孔雀,十分得意也略顯鄙夷,這個狂妄的家夥居然這麽不堪一擊。

下一秒,溫雪被高帥身後的豪華庭院吸引,那院門比她家小區門還要大,故意比古代名門宅邸還要更勝一籌。

溫雪下意識撇撇嘴,暗暗感歎,還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花孔雀的奢靡生活。

車門打開,溫雪優雅下車,昂首走向高帥,假裝恭敬關心:“老板,真是抱歉,不知道您暈車,早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慢點開。”

胃裏空空的高帥吐了幾口酸水,總算是緩過來些,仰頭看向得意的溫雪,假裝生氣的說:“小丫頭,你居然敢飆車?我告訴你,今晚上要是有違章全部由你負責。”

虛弱的樣子再怎麽假裝強勢也沒什麽威懾力。

溫雪滿不在乎的笑笑,微微俯身,毫無畏懼的看著虛弱的花孔雀,自信回答:“老板,您放心,我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說完,她快速站直,輕鬆告別:“老板,我已經把您安全送到家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拜拜。”

溫雪麵帶微笑,朝高帥慢慢揮了揮手。

這次的微笑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因為她下班了、因為她自由了、因為遠離了討厭的花孔雀。

可惜,這份開心也僅是維持了數秒鍾而已。

“小丫頭,你搞錯了吧?”高帥的聲音已經恢複如常,淡然俯視著溫雪。

溫雪皺眉,極不情願的停下了腳步。

麵前的花孔雀已經恢複了先前那副欠揍的高傲模樣。

溫雪不算矮,可是在一米九幾的高帥麵前還是顯得嬌小了些,她不得不仰起頭回瞪花孔雀,生氣質問:“我怎麽搞錯了?瀾姐說讓我把你送回家,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高帥向前邁了一小步,溫雪不得不後退了一步。

高帥微微躬身,盯著溫雪的眼睛,不緊不慢的說:“瀾姐交待的任務你並沒有完成,即便是完成了,也並不代表你就可以下班了。”

溫雪並不懼怕高帥的眼神,隻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被異性盯著,多少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強裝鎮定的辯解:“雖然你們這行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可是你現在是休息狀態,也已經到家了,我自然是要下班了啊。”

聽溫雪說自己到家了,高帥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不遠處那座灰暗中異常明亮又格外孤寂的豪華大莊園,笑意頃刻間消失,神情異常複雜。

溫雪隨著高帥的目光看向那座神秘奢華的莊園,再次驚歎自己的見識短淺。

溫雪搖搖頭甩掉不合時宜的腦補,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下班回家。

溫雪懶得理會花孔雀的胡攪蠻纏,冷冷的說了聲“再見”便要離開。

高帥看向溫雪時嘴角再次微翹,說:“我提醒你一下,我才是你的老板,你的下班時間我說了算,現在你得送我去個地方。”

剛結束了一場戲的拍攝,副導演又開始絮叨高帥罷演的事情,讓心情剛剛好轉些的導演再次陷入憤怒。

導演剛要發作,突然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人,立刻眉眼帶笑的小跑著迎了過去。

來人是三個男人,他們都穿著西服套裝,為首的是一位年輕帥氣、氣宇不凡,身側是中年男人自帶威嚴,他們身後跟著的則是一個更年輕的男人。

導演陪著笑、微弓著腰,畢恭畢敬的對為首的年輕男人說:“蘇總,您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事情您打電話交待我就行。”

男人身姿挺拔,價值不菲的西服套裝加持下更顯尊貴。他不苟言笑的樣子並沒有讓人厭煩的銅臭氣,自帶威嚴卻也不惹人厭煩。

他輕聲回答:“剛好路過,來看看你們。”

這位蘇總正是雲輝集團的總經理及雲輝繼承人蘇雲天,他身側的年長男人則是董事長秘書趙伯年。

趙伯年微笑開口:“秦導,大家連夜拍戲辛苦了,蘇總特意定了宵夜,稍後就到。”

導演受寵若驚,趕忙道謝:“謝謝蘇總,您那麽忙還記掛著我們。”

蘇雲天隻是牽了牽嘴角,沒有說話,看向周圍的演職人員,似乎在尋找什麽。

年長男人關心詢問:“拍攝順利嗎?預期時間能結束嗎?”

導演麵露難色,卻依然麵帶微笑。

年長男人看出導演似乎有難言之隱,主動詢問:“怎麽了,出了什麽問題嗎?”

導演笑而不語,副導演卻沉不住氣了,滿臉委屈的說:“趙秘書,我們確實遇到了點兒問題。拍下午的拍第一場戲的時候,高老師突然罷演了,我們這景都已經搭好了,這麽一來...”

“罷演?為什麽?”蘇雲天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表情。

導演厲聲訓斥口無遮攔的副導演:“你胡說什麽?高老師那是跟我商量戲呢,哪裏是罷演。”

之後,又向蘇雲天賠笑解釋:“唉,都怪我,我覺得劇本裏有一段戲的情節過於平緩,就臨時做了些改動,高老師覺得不太合適。”

導演的神情中不再是憤怒而是充滿了自責和委屈。

趙伯年微微側目看向身旁的蘇雲天,猜不到他此刻的情緒。

蘇總沒說話,副導演趕忙低聲替導演辯解:“秦導隻是覺得那段戲的節奏起伏不夠,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才做了微調,而且也隻是調了女主的戲份,並沒有改動男主的戲。”

蘇雲天再次恢複麵無表情,沒有理會副導演,對導演說:“演員還是很看重劇本的,如果不是很必要就別改了,別耽誤時間。”

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導演賠笑應和:“對對對,您說的對,我這就跟高老師道歉,請他回來。”

時間就是金錢,作為投資人不可能不在意這一點,導演並不是不理解。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蘇總非但不怪罷演的高帥,反倒有些怪他多事。

他雖然嘴上表示認同,心裏卻堵得很。

望著走遠的蘇雲天一行,導演陷入了沉思。

副導演忍不住嘀咕:“聽說蘇總很是嚴苛,對工作也極其嚴謹。照理說,旗下演員罷演這麽惡劣的行為,他應該嚴懲才對,怎麽反而有怪咱們的意思呢?我看這個蘇總也不過如此,說不定跟大多數富二代一個樣兒,都是麻袋裏裝麥秸ˉ草包一個。”

導演斜眼看著副導演,沒好氣的說:“這有什麽難理解的,以高帥目前的名氣,受到這樣的待遇不是很正常嘛。你要是想被特殊對待,就先管好自己的嘴,管他是什麽包,有錢賺不就行了。”

副導演詫異的看著導演走遠,不服氣的冷哼:“惹不起別人,就拿我撒氣。我要是混到導演的位置,肯定不會像你那麽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