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證明,皇家禦醫也出錯

是以此語一出,雲玉琅登時大驚:“大哥!萬萬不可!你這樣做,豈不是要將小七逼上絕路……”

“那她怪誰?”雲白鈺厲聲嗬斥,毫不留情,“絕路是她自己走的,與旁人無關!誰讓她自甘下賤,居然犯下這等大罪……”

“可是……”

“不必多說!”雲白鈺猛一揮手,甚是威嚴,“你若再替小七求情,我便將你一並從族譜中除名!”

雲玉琅一怔,冷汗如瀑:“你……我……”

赫連蒼穹冷笑:“既然如此,你等且站過一旁。”

雲白鈺等人聞言大喜:“是!謝皇上天恩!”

驟然間,場中隻剩下雲墨染一人,單薄的身影孤傲得一如往常。赫連蒼穹再度一聲冷笑,沉聲開口:“雲墨染,你究竟與何人有染,速速招來!”

“墨染沒有。”雲墨染身軀筆直,絲毫不懼,“皇上容稟,方才的事……”

“皇室清譽不容褻瀆,”一直沉默的赫連蒼寧突然開口,語聲冷如冰玉,“你若再不招認,安國公府所有人將與你同罪!”

剛剛鬆了口氣的雲白鈺大驚失色,猛地起身厲喝:“雲墨染!你還不從實招來?難道你要將所有人都害死嗎?咱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忍心連累無辜?”

千萬人的千萬句指責,都不如赫連蒼寧這一句話更能將雲墨染逼入絕境,這種絕境,是心理上的絕望。

她以為寧皇叔了解她的性情,知道她是個忍不得半點汙垢的人,絕不會做出這種齷齪之事。可是……他居然相信?他居然相信自己真的與人有染,並珠胎暗結?寧皇叔,你……你好!

雲墨染緩緩抬頭,死死盯著高台上的赫連蒼寧,目光漸漸由絕望變得冰冷銳利!冷笑一聲,她淡淡開口:“十九皇叔一向睿智,想知道什麽不是手到拈來?何須如此逼問墨染?”

赫連蒼寧雙手一緊,臉上泛起了微微的蒼白,語聲卻依然平靜:“你既如此冥頑不靈,休怪本王心狠。皇上,拿下雲白鈺等人,不怕她不招!”

尖銳的刺痛瞬間席卷心髒,雲墨染身軀一晃,滿心悲憤!赫連蒼寧就如此恨她,要將她置於死地嗎?她不過是承認對他動了心,他不屑一顧便算了,何須如此報複?動心也是錯嗎?

雲墨染痛苦的顫抖令赫連蒼穹唇角泛起了一絲殘忍的微笑,點頭說道:“十九弟言之有理!來人!將安國公府所有人拿下!”

“是!”

雲白鈺等人雖是萬中無一的高手,然此時若是反抗,無異於當眾謀反!是以眾侍衛轟然答應一聲,跑步上前將雲白鈺等所有人拿下,押在了赫連蒼穹麵前!

“皇上!皇上息怒!此事純屬小七一人所為,與臣等無關!”

“是啊皇上!您要殺要剮,隻管衝小七一個人,臣女是無辜的呀!”

“雲墨染!還不從實招來?你真的想害死我們嗎?你的心腸怎的如此狠毒?”

“賤人!做出這等不要臉之事,連累了整個王府,你簡直該千刀萬剮!皇上,快將這賤人淩遲處死!”

將她渾身劇烈的顫抖看在眼中,雲玉琅的眸中突然犯起了一股強烈的緊張和焦急:難道……成功了?身處此等絕境之下,小七是否就要衝破被封的天脈了?

雲白鈺和雲蘇瑤等人驚慌失措,求情的求情,咒罵的咒罵,一時好不熱鬧。雲墨染狠狠攥著雙拳,一招紫氣東來堪堪就要揮出,恨不得將上林苑夷為平地!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間,雲墨染眸中陡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不僅渾身的顫抖瞬間消失無蹤,甚至連語聲都變得無比平靜:“皇上,墨染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雲墨染這話一出口,雲白鈺等人登時住了口,個個麵露驚喜之色!小七若真的有法子證明她的清白,那他們豈非也可以無罪獲釋了?

赫連蒼穹聞言也是一怔,眉頭微皺:“哦?如何證明?”

雲墨染目光冰冷地看了赫連蒼寧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在證明之前,墨染需向皇上討個恩典,請皇上命湘王殿下賜墨染一紙休書!”

“你……”赫連擎霄大怒,幾步奔到桌前寫下休書摔在了雲墨染麵前,“像你這種不知廉恥之人,本王如何會娶?你少癡心妄想!”

雲墨染不動聲色地將休書收在袖中,這才冷冷一笑說道:“謝皇上恩典!請皇上恩準墨染暫時退下做準備!”

赫連蒼穹眉頭又是一皺:“這……”

“皇上請放心,墨染隻需一盞茶的時間即可。”雲墨染回頭指了指雲白鈺等人,“何況他們還在皇上手中,墨染安敢造次?”

赫連蒼穹點頭:“如此,快去快回!若是超過時間,朕便拿他們問罪!”

“是!”雲墨染應聲退下,留下所有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隨意開口。安國公府一幹人更是急得渾身冒汗,不停地伸長了脖子張望。

還好不久之後,雲墨染便即返回,身後跟著四個年輕女子,一看便知是從上林苑附近找來的普通百姓。

來到近前,五人下跪行禮:“參見皇上……”

“免禮!”赫連蒼穹一揮手,很是不解,“雲墨染,你這是何意?”

雲墨染示意眾人起身,這才微微一笑說道:“方才眾位太醫試脈之後便說墨染身懷有孕,實在太過武斷。因此墨染就近找了這幾位夫人來幫忙,她們俱已嫁做人婦,其中兩人確實懷有身孕,另外兩人卻沒有。一會兒墨染帶她們下去換上同樣的衣衫,梳同樣的發髻,並以白紗遮臉,請眾位太醫分別為她們把脈,看他們能否準確判斷出究竟是哪兩位懷了身孕……”

赫連蒼穹目光閃動:“你的意思是……倘若太醫們判斷有誤,便說明在為你試脈之時也出現了錯誤?”

“正是。”雲墨染點頭,“請皇上恩準。”

“倘若結果證明,太醫們判斷無誤呢?”赫連蒼穹著實不信十三名太醫的判斷均出現了失誤,若是如此,他還要留這群人何用?

“若是如此,墨染任憑皇上處置,絕無怨言!”

“好,準奏!你且下去做準備!”

雲墨染躬身答應,帶著四名女子下去做準備。不多時,她便帶著兩名換過衣衫且白紗遮臉的女子來到了眾位太醫麵前:“各位請。”

被人懷疑判斷有誤,一幹太醫早已氣得火冒三丈,無不狠狠瞪了雲墨染一眼,這才上前為兩名女子試脈,並將結果寫在紙上,呈到君前。

之後,雲墨染示意二人揭開白紗,讓眾人看清她們的樣貌之後才退了下去。接著又將另外兩人帶了出來,依法施為。

不過這一次,雲墨染並不急著讓兩人露出真容,上前一步躬身問道:“皇上,結果如何?”

赫連蒼穹看過太醫們呈上的結果,咳嗽一聲說道:“太醫們試脈之後一致認定,第一次出來的兩人並未懷孕,而這兩人則懷有身孕。雲墨染,結果與事實可相符?”

雲墨染挑唇一聲冷笑:“是否相符,請皇上禦覽。”

她抬手示意,後出來的兩人抬手揭去了麵紗。看到她們的樣貌,所有人包括赫連蒼穹在內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啊!這……”

因為後出來的這兩人根本還是之前出來的那兩個人,前後出來的分明是同一夥人!換句話說,明明還是這兩個人,為何太醫們試脈之後得出的結論卻截然相反?

刹那間,赫連蒼寧如玉的眸中也透出了微微的迷惑之色,目光卻變得更加深沉了:雲墨染,你真是令人看不透……

最初的震驚過後,赫連蒼穹砰的一拍桌子怒吼:“胡太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會得出懷孕和未懷孕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

“皇上恕罪!”胡太醫等人撲通跪倒,連連叩頭請罪,“臣等……臣等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但……但方才脈象的確是如此顯示的呀!就算臣一人會出錯,但……但如何可能十幾人全都出錯?”

雲墨染冷笑:“十幾人便不會出錯?你可知什麽叫三人成虎?就因為你們十幾人結論一樣,墨染就該當含冤致死嗎?”

“這……”

“雲墨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赫連蒼穹咳嗽一聲開了口,也算是為胡太醫他們解圍。

雲墨染轉頭,深吸一口氣說道:“皇上容稟:其實這兩位夫人與墨染一樣,都不曾懷孕。而太醫們之所以說墨染懷有身孕,隻不過是因為有人用內力改變了墨染的脈象而已!”

此語一處,眾皆不解,唯獨赫連蒼寧的眸中精光一閃,閃電般掠過了一抹濃烈的殺機!不知是否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殺氣,雲墨染本能地一回頭,極快地看了赫連蒼寧一眼:怎麽回事?

赫連蒼穹同樣聽得一頭霧水:“什麽?”

雲墨染暗中冷笑,淡然說道:“皇上,喜脈之脈為滑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胡太醫等人覺察到墨染的脈象細滑如珠,便以為墨染懷了身孕。其實,那不過是因為有人偷襲墨染,以內力將墨染的脈改為滑脈,這才令胡太醫等人判斷錯誤而已!”

眾人恍然大悟,登時噓聲一片:原來如此!這麽說,雲墨染的確是清白的了?否則方才,胡太醫等人不照樣判斷錯了那兩名女子的脈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