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吃醋,你親我了對不對

原本雲墨染是完全有把握在靠到合適的距離之時潛入水中,抓住赫連擎霄的腳腕將其拖到竹排上的,然而她卻非常不小心地忽略了一點:赫連擎霄是會武功的,因此他的身體爆發力比普通人要強很多。正是因為這一點疏忽,赫連擎霄便搶先一步抱住了她的右胳膊!

雲墨染之所以能在水中宛如遊龍,全仗著水性好,遊泳的本領高,而這遊泳所靠的正是雙臂雙腿,如今赫連擎霄突然將她的胳膊抱住,她的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緊跟著便咕嘟咕嘟連嗆了好幾口水,好不難受!

“放手!”趁著浮出水麵的空擋,雲墨染厲聲嗬斥了一句,同時用力掙紮。然而對於死亡的恐懼令赫連擎霄的力氣比平時大了很多倍,他宛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著雲墨染的胳膊,寧死不肯放手,口中兀自喘息著說道:“雲墨染……咕嘟咕嘟……救我……咕嘟咕嘟……救……”

“放手我才能救你!”雲墨染氣得直想罵娘,卻怎麽也掙不脫赫連擎霄的手,“你先放開……”

一句話未曾說完,一個浪頭突然劈頭打了過來,雲墨染隻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與赫連擎霄一起被奔騰咆哮的河水徑直往下遊衝去!

赫連蒼寧自是不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怎樣的變故,方才他之所以能夠聽話地先去救赫連擎陽,是因為他看得出雲墨染的水性的確很好。然而就在他將赫連擎陽成功救起之後,卻發現這個水性很好的人居然與被救者一起消失了?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

一念及此,赫連蒼寧登時嚇得魂飛天外,同時更加後悔自己的大意!方才應該先救雲兒的!赫連擎陽雖然也比較狼狽,但短時間還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是雲兒畢竟是個弱女子,又不會武功,縱然水性是不錯,卻依然最容易出現意外!

悔恨之下,赫連蒼寧疾聲吩咐道:“阡陌,你先護送其他人去對岸,我要去找雲兒!記住,任何人不準跟著我,不管誰出了任何差池,我都為你是問,明白嗎?!”

扔下一句話,他不等阡陌再說什麽便撲通一聲跳入水中,奮力往雲墨染消失的地方遊去。阡陌等人的水性比較一般,再加上此處河水湍急,他們若是因為護主心切而紛紛跳入水中,隻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王爺!”看到赫連蒼寧水中的身影,風無求等四人自是急得上躥下跳,本能地就要往下跳。

“不準跳!”阡陌及時一伸手攔住了他們,臉上神情凝重,“沒聽到王爺方才的話嗎?要我們先去對岸!”

“可是……”月無情眉頭緊皺,幾乎哭了出來,“王爺他……姑娘她……”

“他們都不會有事。”阡陌肯定地說著,為四人打氣,更為自己打氣,“姑娘水性好,王爺功夫好,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的!我們先去對岸,莫讓王爺為我們擔心!”

其實阡陌的想法很簡單:先將風無求等四人以及赫連擎陽送到對岸,再回來找赫連蒼寧,若是還看不到他將七小姐救回來,他便也跳入水中去找他們!

赫連蒼寧不僅是十九皇叔,更是蒼生門的門主,他絕對不能出事!而阡陌作為蒼生門的副門主,赫連蒼寧的生死之交,他更絕對不會讓赫連蒼寧出事!因此他隻要可以將風無求等人平安送到對麵,便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去找赫連蒼寧了!

赫連蒼寧咬緊牙關,一路遊到了方才雲墨染所在的地方,卻一無所獲。他自是不甘心,立刻屏住呼吸潛入水下一番摸索,依然沒有任何發現。想著雲墨染一定被湍急的河水衝到了別處,他試探著往下遊慢慢地遊了過去,一邊前進一邊仔細地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尋找著任何蛛絲馬跡……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腰間一緊,已經被人攔腰抱住!對方顯然也是方才竹排被撞翻時的落水者,是以此刻一遇到救星,他便抱得死緊,而且還在拚命地收緊雙臂,試圖更緊地貼在赫連蒼寧的身上。

難道是雲兒?感覺到抱住自己的人手臂纖細,身材嬌小,明顯是個女兒身,赫連蒼寧不由大喜,立刻用力將那人的手掰開,接著將她的腦袋托出了水麵:“雲兒……是你?”

看清了這人的臉,赫連蒼寧不由大失所望,因為她根本不是雲墨染,而是安陵舞月!安陵舞月也沒有想到她第二次在危難之中碰到了赫連蒼寧,居然連害怕都顧不上了,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是我……十九皇叔,我們還真是有緣……多謝十九皇叔相救……”

誰要救你?我要救我的雲兒!赫連蒼寧滿臉黑線,一眼瞥見旁邊正巧有一塊岩石,幹脆一抖手將安陵舞月丟了上去,口中冷冷地說道:“你在這裏等夢羽國的人,我要去找雲兒!”

你……安陵舞月大怒,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就算你急著去找那個賤人,也用不著如此不顧我的死活吧?勉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她故意裝出一副嬌怯怯的樣子說道:“不要!十九皇叔,不要丟下我嘛!我好害怕!萬一一個浪頭……”

什麽叫怕什麽來什麽,今日安陵舞月是徹底明白了。就在她剛剛說到“浪頭”二字之時,一個巨大的浪頭還真就從她的背後突然打了過來,瞬間將她和岩石一起吞沒了!待浪頭消失之後,安陵舞月也早已落入了水中,而且無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了赫連蒼寧的麵前!

……赫連蒼寧暗叫倒黴,怎麽跟這個討厭的女人這麽有緣?然而就在這時,安陵舞月居然如赫連擎霄一樣,手腳一陣胡亂撲騰,緊跟著死命地抓住了赫連蒼寧的胳膊!赫連蒼寧猝不及防,登時如雲墨染一般被她拖拽得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落入了水麵以下!

冰涼的河水瞬間將他淹沒,他隻來得及感到頭頂一涼,幾口冰冷的河水已經嗆入了口中,好不難受!

可惡!赫連蒼寧惱怒異常,立刻狠狠地一揮手想要擺脫安陵舞月的鉗製。可是水中畢竟不比陸地,根本無處借力,何況安陵舞月又抓得那麽緊,一時之間還真不容易掙脫。就這麽耽擱了一個瞬間的功夫,赫連蒼寧已經不由自主地被咆哮奔湧的河水往下遊衝去……這兩人真不愧是心心相印的一對,連遭遇都相似得令人哭笑不得。

雲墨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衝出去了多遠。自從被赫連擎霄抱住胳膊之後,她整個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更不再受自己的控製,結果兩個人一道被毫不留情的河水往下遊衝去。

但即使如此,雲墨染的狀況依然比赫連擎霄要好得多。身為雇傭兵時長期艱苦的訓練本就鍛造了她一身非同一般的本事,就連在水中憋氣的功夫也非一般人可比。因此每次因為失去平衡而沒入水中時,她便暫時屏住呼吸,免得因為嗆水而窒息。當被浪頭卷上水麵的時候,她再趁機深吸氣……總之在這般反反複複的調整中,她居然一路保持著清醒。

赫連擎霄便沒有那麽好的本事了。之前因為他的腦疾,他本就很少下床,更別說學會遊泳了,是以抓住雲墨染之後他才會死也不肯放手。然而正因為如此,他很快便陷入了昏迷之中,隻不過即使昏了過去,他依然下意識地緊緊抓著這救命的稻草。

明顯地感覺到抓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放鬆,雲墨染知道赫連擎霄差不多應該昏過去了——也必須得昏過去了,否則若是繼續如此僵持下去,她雲墨染雖然不會有事,赫連擎霄卻絕對會因為窒息而死。

雲墨染一邊喃喃地咒罵了一句,一邊猛一用力,終於將自己的胳膊從赫連擎霄的鉗製中解脫了出來。來不及鬆口氣,她立刻一把抓住赫連擎霄慢慢下墜的身體,用正確的姿勢帶著他向前遊去。必須得盡快到達岸邊,否則她也快要支持不住了。更重要的是,赫連蒼寧一旦發現自己不見了,他一定會跳入水中找自己,他的功夫雖然高絕,水性卻未必絕佳,萬一……

想到赫連蒼寧,雲墨染雖然心中焦急,卻盡量沉住了氣,一邊用單手奮力劃水一邊思索:很明顯,他們如今是被河水往下遊衝,而這條河是南北流向的,也就是說,如果順著流向慢慢往西邊靠攏,那麽隻要到達岸邊,也就說明他們已經成功地渡過這條河了!雖然這條河寬得很,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岸邊,但總比漫無目的地瞎遊強得多吧?

一念及此,雲墨染不再猶豫,立刻順著河水巨大的衝力盡量往西邊靠攏。如果河水是靜止的,她隻需直接橫穿河麵即可。可是如今河水不但在流,衝擊力還大得可怕,她不得不順著被衝擊的方向盡量一點一點地偏移。換句話說,無論相對於這條河的下遊還是對岸來說,她走的都是一條斜線,而且是盡量往河的對岸傾斜。

如此一來,雖然她遊的路線會比較長,但隻要不出意外,便總會有到達岸邊的時候。而且河水本身就是在往下遊奔湧,她其實根本不必花費太大的力氣來劃水,隻需要盡力讓自己一點一點地往西邊移動即可,河水便可以慢慢將他們送到對岸的某一處了。

雲墨染這個思路無疑是正確的,因為就在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她終於看到了陸地!盡管並不怕死,也知道自己必定不會死在這裏,但是在這一刹那,她還是有一種從地獄回到陽間的興奮感!

而且更令她興奮的是,河水流到此處之後,因為河麵變得更寬,水流也相對平緩了不少,激起的浪頭也變得小了。顧不上多想,雲墨染立刻拚盡最後一點力氣盡力往岸邊遊了過去。赫連擎霄雖然還有一點點氣息,但卻一直昏迷不醒,還不知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雙腳終於踏上了實地,雲墨染卻來不及體會那種重生的喜悅,立刻把赫連擎霄拖到了遠離岸邊的幹燥草地上,並立刻動手實施搶救。首先,她將赫連擎霄的身體翻轉,讓他趴在自己支起的腿上,好盡量將腹中的河水吐出來。片刻後,水已經吐得差不多,赫連擎霄卻依然死氣沉沉,完全沒有醒轉的跡象!

糟了,不會是死了吧?雲墨染眉頭緊皺,迅速為赫連擎霄做了一番檢查,最終確定他還有微弱的氣息,但必須進行心髒按壓和人工呼吸,才能最大可能地救回他一條命。

“便宜你了……”雲墨染哼了一聲,立刻動手將赫連擎霄平放在地上,使其平臥,並解開了他的衣領,自己則跪在了他的左側,捏開赫連擎霄緊閉的嘴,口對口地吹了一口氣,緊跟著,她以左手掌根部緊貼按壓區,右手掌根重疊放在左手背上,並使全部手指脫離胸壁,開始平穩而有規則地垂直向下用力按壓。大約每按壓4~5次,就口對口吹氣一次……

如此這般反複進行了多次,赫連擎霄原本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終於漸漸變得紅潤了些,呼吸和心跳也開始慢慢恢複了。覺察到這一點,雲墨染暫時停了下來,抓過赫連擎霄的手試了試,已經可以摸到脈搏跳動。接著,她放開手,又捏起他的眼皮看了看,確定瞳孔回縮也正常。換句話說,搶救成功,赫連擎霄這條命算是被她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了!

“累死我了……”終於鬆了一口氣,雲墨染立刻一跌坐在地,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看著呼吸越來越平穩的赫連擎霄,她突然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夠便宜你了,害得本姑娘跟你嘴對嘴地玩親親……”

幸虧方才的一幕赫連蒼寧不曾看到,否則他還不定怎樣吃醋。不過這句話他雖然不曾看到,赫連擎霄卻隱隱約約聽到了,隻可惜聽得不算太真切而已。

很長一段時間,赫連擎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他隻記得竹排翻了之後,他被河水衝得暈頭轉向,好不狼狽。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雲墨染奮力向他遊來,真是又驚又喜:雲墨染還是在乎他的,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否則為什麽那麽多落水者她誰都不理,甚至不理會赫連蒼寧,第一個便跑來救自己呢(拜托,那是因為你看起來最狼狽,最容易掛掉好不好)?

於是,他顧不得麵子地撲了過去,希望雲墨染救他一命。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意料,雲墨染不但未能救他,反而連她自己也被河水衝得亂七八糟,根本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接下來的事情,赫連擎霄便沒有什麽印象了,因為不久之後他就徹底昏死了過去,所以他並不知道雲墨染帶著他經曆了一番怎樣的辛苦,才借著河水的衝擊力慢慢爬上了岸。

然後,當他的意識慢慢恢複的時候,他隻是隱隱約約覺得胸部正在被人不停地按壓,而且每按壓幾次就會暫時停下來,緊跟著就會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靠近鼻端,伴隨著這股幽香,有什麽雖然冰涼但卻柔軟滑膩的東西便會貼上自己的唇……如此這般反複了許多次。接著,有個人似乎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麽:“……嘴對嘴……親親……”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多時,赫連擎霄的意識進一步恢複,可是腦中卻還殘存著方才那種按壓的感覺和幽香的味道。然而當他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又發覺身邊什麽都沒有,難道方才的一切真的隻是錯覺嗎?

“醒了?覺得怎麽樣?”

身側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赫連擎霄本能地一扭頭,才發現雲墨染就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正靜靜地看著自己。方才那種隱隱約約感覺到的按壓和幽香,難道是於她?

“你救了我?”赫連擎霄掙紮著坐了起來,發覺除了渾身有些發軟以外,並沒有太明顯的不適感。轉動腦袋看了看四周,他繼續問了下去,“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救了你,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裏。”雖然密林內溫度較高,但是一陣山風吹過,渾身濕透的雲墨染還是不由打了個寒戰,“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我們已經在河對岸了。殿下覺得怎樣?如果沒什麽大礙的話,我們便沿著河岸往上遊走,應該可以找到他們。寧皇叔如今不知怎樣了,我擔心……”

聽到隻顧為赫連蒼寧擔心,赫連擎霄心中登時異常不舒服起來,也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因為吃醋,他冷冷地打斷了雲墨染的話:“此刻還不行,我渾身發軟,無法走路,必須再休息一下。”

雲墨染眉頭一皺,繼而無聲冷笑:渾身發軟?渾身發軟你還有力氣吃醋發脾氣?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站起身,她點頭說道:“既如此,殿下便在此處休息一下再走,我先回去找寧皇叔他們……”

“站住!”赫連擎霄頗有些惱羞成怒,迅速從地上爬起身攔在雲墨染麵前,“雲墨染,你太放肆了!本王身為皇子,身份尊貴,你不但不盡全力保護本王,反而要將本王扔在此處不管?你憑什麽?!”

“殿下這話好莫名其妙。”雲墨染依然冷笑,眸子清冷如冰雪,“殿下身手不凡,我卻是毫無內力,敢問殿下怎會需要我保護?”

“我……”惱羞成怒之下,赫連擎霄不由紅了臉,卻強撐著不肯放行,“你……你也知道你毫無內力是不是?那你還到處亂跑?跟本王在一起,本王至少可以保護你!”

保護?等你保護,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像剛才,若不是你抓住我的胳膊不放,咱們何至於跑得這麽遠?

雲墨染淡淡地搖了搖頭:“不敢勞煩殿下,我必須盡快回去找寧皇叔他們,不能再耽擱了。殿下請在此休息片刻,等力氣恢複了再跟上來不晚。”

說完,她繞過赫連擎霄繼續往前走。赫連擎霄氣得麵紅耳赤,再次一晃身子攔在了她的麵前:“你……”

可是雲墨染已經沒有功夫跟他閑扯,是以她根本連眼皮都不抬,腳底下順勢踏出了幾個詭異的步子,瞬間從赫連擎霄的麵前閃了過去,正是赫連蒼寧教給她的“魅影修羅劍”中的步法!這套劍法奇詭怪異,步法更是令人眼花繚亂,赫連擎霄根本就抵擋不住,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已經沒有了雲墨染的影子!

“你……雲墨染你……”赫連擎霄刷的一回頭,才看到雲墨染已經離他很遠,不由咬牙切齒地追了上去,“站住!你給我站住!我有話問你!”

雲墨染步法雖怪異,卻吃虧在不能展露內力,是以赫連擎霄幾個起落已經追了上去。情知她的功夫經過赫連蒼寧的親自**,自己根本攔不住她,赫連擎霄也就不再自取其辱,隻與她並肩而行,口中跟著追問道:“雲墨染,我問你,方才你是如何救我的?你是不是……親……親我了?”

喲?你感覺到了?雲墨染腳步不停,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因為那根本不叫親,而是人工呼吸,隻是口與口的接觸而已,與親吻無關。

“你休想否認!”赫連擎霄顯然不明白什麽叫人工呼吸,立刻大叫了起來,“我都感覺到了,方才你趁我昏迷的時候親過我,而且應該還不止一次!你還一邊親一邊摸我的胸……”

我拜托你,那叫心髒按壓好不好?若非這雙管齊下,你早就一命嗚呼了,哪裏還有機會在這裏跟我胡攪蠻纏?情知他根本不可能明白這些現代醫學知識,雲墨染並不打算解釋,接著搖頭說道:“真的沒有,那隻是你半夢半醒之時產生的錯覺、或者是幻覺而已。殿下也不想想,當時你還在昏迷之中,我隻怕你性命不保,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何況……我為什麽要那麽做?”

赫連擎霄一愣,登時有些難堪起來。是啊!人家為什麽要這麽做?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想要跟雲墨染再續前緣,可是雲墨染卻都對他不假辭色——其實想想也是,既然能夠得到十九皇叔的青睞,誰還會選擇他這個連十九皇叔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的區區皇子?既然如此,雲墨染有什麽必要趁他昏迷的時候對他又摸又親?這確實是說不過去啊……

但是反過來說,剛才那感覺那麽清晰,那麽真實,根本不像是錯覺,更不是幻覺!他明明就是感到有人在按壓他的胸口,而且聞到了那股幽香!一定是雲墨染隱瞞了什麽!

想到此,赫連擎霄固執地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錯覺!所以我還要問問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繞口令啊?雲墨染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淡淡地說道:“我也說過了,什麽都沒做,殿下不必再多說。如今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寧皇叔他們,至少應該先想辦法讓他知道我們已經平安……啊!是了!”

剛說到此處,雲墨染突然想起赫連蒼寧曾經交給她一個竹管樣的東西,說是緊急時刻便可拉掉上麵的圓環求救。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她還特意用油紙將竹管包了起來!

想到此,她立刻伸手自懷中掏出了那個油紙包打開,果然發現雖然在河水中泡了許久,那竹管卻完好無損。大喜之下,她立刻取出竹管,一把拉掉了上麵的圓環,隻聽砰的一聲大響,一股七彩雲煙騰空而起,瞬間升上了半空,而且一直飄飄搖搖,經久不散。

雲墨染發出信號的目的隻是為了讓赫連蒼寧知道她已平安,免得他著急或者四處亂跑去找自己。然而令她不曾想到的是,就在她發出信號之後不久,另一股七彩雲煙緊跟著騰空而起,同樣經久不散!

太好了!那就是說,赫連蒼寧也已經平安!因為他曾經說過,阡陌等人的信號彈打出的雲煙都是單色的,唯有他和雲墨染手中的信號彈才會打出七彩雲煙!換句話說,這個發信號的人必是赫連蒼寧無疑,而他既然可以發出信號,豈不就說明他已經沒事了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從那股七彩雲煙出現的位置來看,赫連蒼寧不僅如自己一樣來到了對岸,而且離自己似乎並不算太遠!想到此,雲墨染立刻興奮地大叫起來:“快看!是寧皇叔!他沒事了!太好了!快走!”

一個“走”字出口,雲墨染瞬間施展出魅影修羅劍中的步法,眨眼間就竄出去了老遠。赫連擎霄又氣又怒,卻也無計可施,隻得恨恨地跺跺腳跟了上去,心中十分絕望:此時的雲墨染滿心滿腦都隻有赫連蒼寧一個人,這可如何是好?如今隻能寄希望於安陵織星姐妹真的有辦法讓他們分開了……對了,說起來不知這姐妹二人如何了?當時兩艘竹排相撞,並且全都翻了個底朝天,他們姐妹二人也掉入了水中,不知此刻是否已經獲救?

雲墨染猜得不錯,此時赫連蒼寧離她的確不算太遠,而且也的確已經脫險。因為一時大意而被安陵舞月抓住胳膊之後,他與雲墨染一樣出現了短暫的狼狽。隻是不久之後,他便也如雲墨染一樣想到借著河水的衝擊力慢慢往岸邊靠攏——總之兩人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隻是唯一的不同在於,赫連蒼寧擺脫安陵舞月的鉗製時比雲墨染要容易得多。因為他畢竟是個男子,而且功夫卓絕,安陵舞月又是身嬌體弱的女子,他自然占盡優勢,反之,雲墨染則占盡了劣勢。

正因為如此,赫連蒼寧便更早地抵達了對岸,手中還拖著同樣昏死過去的安陵舞月。來到離岸邊遠一些的草地上,他眉頭緊皺、強忍厭惡地幫安陵舞月吐出了些水,確定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之後便隨手將她扔在一旁,站起身四下張望著。

不知道雲兒究竟在哪裏?是已經抵達了河岸,還是依然留在水中?當時她究竟遭遇了什麽,才會消失了蹤影?按說她的水性那麽好,應該不至於出事的!那麽,她會不會與自己一樣,也被河水衝到這下遊來了?既如此,那就先沿著河邊找一找好了!

想到此,赫連蒼寧毫不猶豫地邁步就走,對於依然在昏迷的安陵舞月看都不看一眼,都不怕她會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獸給生吞活剝了!

不過……那又怎樣?十九皇叔一向生性淡漠,除了極為親近的生死兄弟,他什麽時候在乎過別人的死活?何況安陵舞月一直對他心存不軌,真當他看不出來嗎?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雲兒如今還生死未卜,旁人的死活關他什麽事?他肯將安陵舞月從河水中帶出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若不是受了雲墨染的熏陶,以前的他連這種事都不會做!

順著河岸一路往下遊而去,赫連蒼寧一邊走一邊仔細地注意著河麵上的狀況。然而走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卻依然沒有看到雲墨染的影子,登時有些心煩氣躁起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他不願也不敢承認的恐懼:難道雲兒已經……

不行!既然岸上沒有,那便到河裏去找!心急擔憂之下,赫連蒼寧的耐心很快耗盡,腳步一動就要衝進奔騰的河水中。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股七彩雲煙,絢麗奪目!

雲兒?!赫連蒼寧大喜過望,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撲通一聲落了回去!信號彈既已發出,那就說明雲兒已經沒事了!對了,自己也該向她報個平安才是,怎麽把這一點給忘了?

滿懷喜悅之下,赫連蒼寧立刻取出自己的信號彈發射了出去,同時展動身形向雲墨染所在的位置奔去。

因為心急,赫連蒼寧幾乎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連一向不輕易施展的失傳絕技“亂雲飛”都使了出來,風馳電掣一般向前疾奔。他隻覺得耳邊刮過呼呼的風聲,兩旁的景物更是飛一般向後倒退,突然,一襲熟悉的身影驟然映入了眼簾!

“雲兒?!”赫連蒼寧狂喜萬分,一邊縱聲疾呼一邊疾奔而至,一把將雲墨染摟入了懷中,“雲兒!你沒事!你沒事!你沒事……”

他一連說了好幾次“你沒事”,雙手卻是越摟越緊,似乎恨不得將雲墨染嵌進自己的身體裏,此生此世再也不分離半步!懷中的人雖然衣衫浸濕,卻依然可以讓他感受到那淡淡的、散發著幽香的體溫,那麽真實……

重見赫連蒼寧的刹那,雲墨染也難掩心中的喜悅和興奮,同樣緊緊抱著麵前這個已經融入她生命中的男人。隨後而來的赫連擎霄看到這一幕,一張臉早已黑得宛如鍋底,當著赫連蒼寧的麵卻偏偏一個字都不敢說,隻得咬牙轉過了身,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盼望著時間就停在這一刻算了,然而如今畢竟還有很多事要做,片刻後雲墨染便輕輕掙了一下,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寧皇叔,我已經沒事了,你先放手好不好?你力氣好大,勒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嗯?哦,好。”赫連蒼寧聞言,忙不迭地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