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坐在月影樓的天台上。

 這青樓是天闕城最高的幾幢建築之一,而秘密天台,也隻有夏極這種VIP才能來。

 秋雨已經停了。

 滿城的落葉,惆悵著飄零。

 少年斜躺在琉璃的磚瓦上,目光盡頭是辟邪防災的瑞獸鴟吻。

 叮!

 【葵花寶典+1】

 提升進度:LV11至LV12(8/10)

 這是日常的天賦神悟的觸發。

 夏極已經習慣了十六年了。

 他尷尬的歎了口氣。

 獲得技能珠沒什麽不好,但他卻知道葵花寶典是什麽。

 前世書本裏的東方姑娘可是鼎鼎大名。

 這王都也就這點最令人無語,換個地方,怕是根本就不會獲得葵花寶典的技能珠。

 自己可是根本就不想要這太監功法,可偏偏不想什麽,就來什麽。

 每天一顆本區域隨機的技能珠,數百的功法,甚至其他技藝,有的連第五層都還沒到,偏偏這葵花寶典的“技能珠”已經獲得了28個了,也是目前自己晉級程度最高的功法。

 這也算是孽緣吧?

 除此之外的九陽真體,卻是完全陽剛的內功心法。

 第十一層時,這心法已經發生了質變,自己每次出手,真氣匯聚的地方,就可以生出一層淡淡的火焰虛影。

 這火焰虛影極其灼熱,雖然隻能離掌半寸,但威力卻比九陽真體第十層時強大了太多太多。

 可以說,如果他與人對掌,拚真氣,這白火能刹那間將對方的真氣護罩給燒破,然後讓對方的手掌也燃燒起來。

 《九陽真體》,《葵花寶典》,就是自己目前唯一兩門突破了第十層的功法。

 隻不過,他平時沒有敵人,也不會用到這些功法。

 正想著的時候,秘密天台的入口傳來甜美的小聲。

 “夏將軍,小夢可以坐你身邊嗎?”

 一個身形嬌小,卻是麵容極美的少女雙手扒在琉璃瓦上,探頭出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夏極。

 這是王都三大青樓之一,月影樓的頭牌安小夢,與身形婀娜、氣質冷豔的雪千柔相比,她顯得有幾分可愛,而多情。

 “夢姑娘,有新來的美酒麽?”

 那嬌小少女笑嗬嗬道:“我去給你拿,才來的上好美酒,我月影樓一共就三壇子,我給你拿一壇。”

 片刻後,她托著一壇美酒,舉過了陽台的入口。

 然後她跟著順道爬了上來,然後坐在了夏極旁邊,也學著他的模樣躺了下來,“夏將軍這樣的大才子,就是這麽感悟天地篇章的麽?

 小女子也跟著看看,說不定也能得幾分思路,釀一篇文章哩,嘻嘻。”

 夏極排開封泥,果然是美酒。

 一股冷冽甘香的味道撲麵而來,與普通酒的區別很大。

 未入口時,誘人無比。

 他湊到唇邊飲了口。

 那酒水就像流淌的冰川瞬間衝入他五髒六腑,隻是稍稍一溫熱,就化作了火焰,焚燒的人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安小夢咋舌道:“夏將軍好酒量呀,這酒可是叫做一口倒,那些自誇酒量超凡的人,也撐不過三杯。”

 夏極仰頭又飲了一口,忽然道:“下個月要爭花魁了吧?”

 小夢眼睛一亮,又望著這少年靠近了幾分。

 她純白的紗衣顯得整個人聖潔無比,讓人隻覺得陷入了溫柔夢鄉。

 她嘻嘻笑道:“夏將軍要讚助一下麽?”

 夏極舉壇湊到小夢嘴邊,“你也喝一口。”

 如果她能選擇夫婿,這少年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

 隻不過風塵女子無情,不可動情,動不了情。

 夏極微笑著看著她。

 小夢無奈,隻能湊上去喝了一口。

 一口下肚,她停頓了小片刻,就頭暈目眩,軟軟倒下。

 夏極隨意把酒壇放在天台,雙手橫抱著這嬌小姑娘,足尖一踏,整個人就飛射入了閨房裏。

 掀開床被,將這月影樓的頭牌就丟上了床。

 然後轉身就走,邊走邊嘀咕著:“真是囉嗦,喝個酒,都要來嘮叨。不把你灌醉,還要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還是小柔好,不愛說話,卻知道給我應景地彈琴。”

 他轉身又上了天台。

 “果然,月影樓上的風光最美。”

 他感慨了聲。

 忽然想起之前那王真人說的話,陷入了思索。

 “妖怪麽?寧姐是妖怪都好了...不過...”

 他忽然想了想,腦海裏回憶了一會,自喃道:“寧姐好像沒有半點變老,始終都是那麽的充滿了青春氣息...”

 他想起小花園裏,那裹著圍裙的少女溫柔地拎著竹籃,推開門扉喊著:“小極,白璞,來吃東西啦。”

 又想起前幾日,寧妃雙手托腮,如同一朵花兒般望著他吃小鬆餅。

 “似乎...真的沒變老,或者說根本就沒變過,十多年樣貌都沒有什麽變化,永遠是那麽的美麗,溫柔,嫵媚。

 不過,似乎也正常,前一世這種效果隻要通過化妝就可以獲得。”

 夏極甩開了疑惑,不再想這個問題。

 寧姐和自己是親生姐弟,如果她是妖怪,自己豈不也是妖怪?

 “我是不是妖怪,自己還不清楚麽?所以...小寧姐絕不可能是妖。”

 夏極想了會,又補了句:“就算她是妖,那又如何?”

 美酒喝了到明月起。

 又喝到了月當中天。

 他這才醉醺醺的下了天台,小夢還在睡,滿臉酡紅。

 夏極在安小夢閨房的文房四寶裏拿出筆墨紙硯,研磨出了墨汁,然後提筆,一氣嗬成。

 紙落: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寫完後,他丟開狼毫,趴在這書桌上,閉目入睡了。

 無邊的夜色瞬間將他包裹。

 慢慢的,也有了些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