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閣老王居石,手下高手極多。

 軍部在外。

 皇室供奉潛修。

 白虎刑堂共分五堂,其中三堂是他的羽翼。

 金風細雨樓永遠不會招惹他。

 雷暴堂堂主雷靜雲是他義女。

 至於其他地下勢力,雖然與他沒有關聯,但所有地下勢力都知道雷靜雲是王閣老的義女。

 除此之外,王居石自己手下還有著不少高手。

 王家輔佐了大周三代,根基極深。

 培養了許多羽翼。

 這樣的人,自然有資格操縱一個傀儡皇帝,自然也不會願意去被奪走權力。

 一山不容二虎。

 王居石王閣老,永遠無法搭配一個霸主個性的帝王。

 ...

 田獵很快就要至了。

 夏極無聊時才會去看看自己哪些功法升級了。

 他已經早過了一開始的新奇勁兒,畢竟功法已經太多了,多到數不勝數。

 叮!

 【凝煞指+1】

 叮!

 【排風掌+1】

 叮!

 【鯨息呼吸法+1】

 叮!

 【葵花寶典+1】

 叮!

 【縮骨功+1】

 ...

 ...

 叮!

 【葵花寶典+1】

 提升至第十二層。

 提升進度:LV12至LV13(0/10)

 夏極:...

 這葵花寶典還真是賴上自己了麽?

 沒用的。

 葵花寶典這輩子都不會用的,提升再高也就當個成就吧。

 忽然,他又聽到了街頭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魚鱗鎧甲的金屬板兒彼此碰撞的殺伐之音。

 他看也不看,自喃道:“今天的第五次調動了,城門衛裏許多人都有了調動。

 前天去皇宮,宮裏的有些侍衛也麵生了。”

 正在這時,帷幕掀開,紅紗裹著婀娜的少女軀體,一陣香風吹入。

 紅燭也隨之熄滅。

 少女聲音輕聲喊出:“公子,夜深了,奴家怕黑怕冷,也怕孤獨呢。”

 這聲音甜膩到滴蜜。

 夏極道:“雪千柔冷豔,安小夢聖潔,你...年紅妝又是怎樣呢?”

 少女輕聲道:“雪姐姐冷豔,安姐姐聖潔,你這個偏心的冤家,都把最美的詞兒給了旁的女人,紅妝在你心裏,就沒有分量麽?”

 夏極笑道:“那你要我說你什麽?”

 少女道:“可憐。可憐的小紅妝,哥哥不疼,姐姐不愛。”

 夏極道:“你可是飛花宮的頭牌,哪裏可憐?追你的公子可是從飛花宮排到了寸金橋。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會兒我給你也寫首詞。”

 年紅妝托腮坐在少年對麵:“不,那些排隊的公子,我一個都不在乎。”

 “哦?那你在乎什麽?”

 婀娜的紅紗少女嫵媚笑著,梨渦輕旋。

 “你寫的詞,我也不要。”

 夏極望著這**入骨,卻古靈精怪的頭牌,笑道:“那你要什麽?”

 “我在乎你,我要你。”

 年紅妝又加了句道:“我要了你,你就不會再給別的女人寫詞了,對不對?”

 夏極肅然道:“你就算占有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年紅妝忽然不說話了。

 她知道這是調笑。

 她也知道這少年進了許多青樓,風流之名遍王都,但他卻從未與一個風塵女子有染。

 甚至她還知道這少年從未有過一個女人,甚至連情人都沒有。

 他雖然出入煙花柳巷,可是真是幹幹淨淨。

 夏極也憋著笑意。

 忽然,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年紅妝指著對麵的少年,笑道:“哎喲,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呐,來人呐,這裏有個不要臉的,這臉有人要買嗎?”

 夏極故意道:“不給你寫詞了。”

 年紅妝花容失色,急忙撲來,拉著夏極的手搖來晃去:“好哥哥,別這麽對我嘛。”

 “行了,彈琴去。彈什麽曲子,我寫什麽詞。”

 年紅妝愣了愣,這麽厲害嘛?

 她吐吐小舌頭,拿出藏著的古琴,轉弦撥軸三兩聲,情調便是慢慢出來了。

 這是一首相思的琴曲。

 年紅妝一邊弄弦,一邊暗送秋水,目光挑逗地看著略顯疏狂的少年。

 她是半真半假,如果這少年真的要了她,那就全部成了真的。

 如果不要她,那全部是假的。

 夏極輕輕研磨著墨汁,神色認真,帶了幾絲暗藏的憂鬱。

 提筆略頓,然後筆垂選在宣紙上。

 年紅妝媚眼如絲,看著他。

 那握著狼毫的手終於有力的落下了。

 年紅妝心裏咯噔一跳,這可是關係著花魁之位的關鍵時刻,她拿出十二分能耐,全神貫注,琴聲越發激烈,染上了幾分強烈的思念,希望能感染到他,能助他筆走龍蛇。

 夏極一起筆,就不會停下。

 隻是短短十幾息的功夫,就已經擱筆了。

 “出去走走。”

 他起身,出門。

 年紅妝急忙起身,點燃紅燭,小跑了過來,緊張無比地看向了宣紙。

 紙張上乃是形體疏狂,但根骨卻深紮的大師級墨寶。

 年紅妝輕輕誦讀出聲: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真不愧是夏公子...這詞句真是美,讓奴家瞬間就融入進去了。”

 她繼續念著: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她忽然愣住了。

 一股奇異的感動從心底生出。

 如此美的詩句,真是...

 她繼續往下看: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全部念完。

 飛花宮頭牌的閨房裏靜謐無比。

 年紅妝坐在黑暗裏,看著紅燭搖曳著自己的孤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良久...

 她才捏了捏手,神色卻不複嫵媚,隻是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息。

 這首詞已經徹底撕碎了她的麵具。

 讓她陰暗、從未顯於人前的一麵展露出了冰山一角。

 年紅妝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迅速調整,恢複了嫵媚,然後長歎一聲:“誰說他是王都的大草包,那真是瞎了眼。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反複念誦了幾遍,忽然覺著自己坐下的木椅還有些餘熱,那是剛剛夏公子的溫度。

 她的臉不禁明豔了幾分,就如林花初開春紅。

 ...

 夏極走在秋夜的街道上,白霜鋪地。

 很快,紅雲又從黑暗裏跟了上來,待到一個轉角,紅雲又加速走了過來,到了近處才喊著:“夏極,寧妃娘娘有信給你。”

 夏極這才停下腳步,接過紅玉遞來信,拆開火漆,借著月色,看向信紙。

 信紙上內容很簡單。

 就是說後天是大周傳統的深秋田獵,寧妃要夏極隨著她一起去。

 這樣的大事兒,姐姐從來不會遺忘夏極。

 少年抓著信紙。

 想了想。

 再想了想。

 當紅雲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夏極溫和道:“告訴姐姐,明後天我都有約,就不去了,而且這種田獵,我去了也是無聊,反正又輪不到我來射弓。”

 “你!!”

 紅雲沒想到夏極居然會拒絕。

 田獵,這可是大周高層次的社交活動。

 別人想去去不了,他卻拒絕了?

 紅雲忍不住哼了聲,轉身迅速隱入了黑暗。

 信已經傳完了,她可是連一刻都不想與這大草包多待!